柴玉关只气得脸色铁青, 他将白飞飞放在手心上千宠百爱,自己都舍不得说白飞飞一句重话,真不知谁给了这小子如此狗胆, 就敢把白飞飞比作“浊臭逼人的鱼眼珠”和人人都避之不及的“污泥”。尤其这小子拿来和白飞飞比较的人, 还是他恨不得生啖其肉,生饮其血的王怜花和王云梦, 这就更让他恼火了。
柴玉关想到此处,突然一惊,寻思:“这小子先说飞飞和王怜花相比,一个是鱼眼珠, 一个是大珍珠,又说飞飞和王云梦相比,一个是污泥, 一个是彩霞, 话里话外, 全是在为王怜花和王云梦大吹法螺。难道他的狗胆, 是王怜花和王云梦给他的?
可是他又说王怜花比不上王云梦一半好看, 踩着王怜花来拍王云梦的马屁。倘若收买这小子的人是王怜花,这小子决计不会这么说王怜花, 收买这小子的人, 难道是王云梦?”
柴玉关近日来派人四处寻找王怜花, 早已听过不少有关于他那些老熟人的传闻。
诸如王云梦早已对贾珂这个儿婿情根深种,不顾廉耻地想要爬上贾珂的床, 还想给贾珂生个儿子。遭到贾珂拒绝以后, 她因爱生恨,心想既然自己得不到贾珂,那么儿子也别想得到贾珂, 于是几次派人刺杀贾珂,但始终没有成功,她又去儿子家里,绑架了儿子,趁着儿子不在,她派手下抱着一个孩子,谎称这是儿子的私生子,跪在节度使府门前,恳求贾珂让这孩子认祖归宗。
虽然柴玉关已经与王云梦将近十六年没有见过面了,但他毕竟和王云梦做过几年没有名分的夫妻,对王云梦的性格和做派十分了解。
他听说这些在众人口中越传越离谱的传闻之后,只觉这些事情确实是王云梦做得出来的,何况王怜花已经亲口向他承认,他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可见王云梦比他想象的还要荒淫放荡,阴毒狡诈。
别说在这些传闻里,王云梦再怎么痴恋贾珂,好歹也没有强迫贾珂做什么事情,就算有传闻说,王云梦曾点住王怜花的穴道,然后当着王怜花的面,将贾珂绑在床上,强|奸了贾珂七天七夜,柴玉关现在也觉得,这是王云梦做得出来的事情。
柴玉关既已对王云梦已经移情别恋贾珂这件事深信不疑,再听说王云梦带着王怜花来了西域,自然不会像从前那个一无所知的他一样,一听说王云梦来了西域,第一反应就是王云梦是冲着他来的。
他惊疑不定,满腹困惑,将他和王云梦那些过往,在脑海中翻来覆去地分析了几遍,最终猜想王云梦这次带着王怜花来了西域,定是为了贾珂来的。
柴玉关知道王云梦性情偏执自我,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就绝不会放弃,除非她自己不想做了。
何况王云梦素来心高气傲,认定天下男人都会拜服在她的玉体之下,柴玉关当年就是对她若即若离,拿捏了好久,吊足了她的胃口,才引得她对他另眼相看。
如今贾珂做的比自己还绝,王云梦在他面前脱了衣服,跟他说要给他生个儿子,他都能翻个白眼,从王云梦身边离开,看也不看王云梦引以为傲的玉体一眼。
柴玉关知道,只要王云梦一日没有得到贾珂,她对贾珂的兴趣就不会消失,所以王云梦这次带着王怜花来西域,定是想在西域布置一个局,引得贾珂自投罗网,不得不爬上她的床。
至于王云梦布下的会是什么局,柴玉关略一沉吟,便认定王云梦十有八|九是要以王怜花为诱饵,先将贾珂引到她的陷阱之中,然后以王怜花的性命,威胁贾珂做出选择:要么王怜花死,他带着王怜花的尸体离开,要么他和自己上床,然后和王怜花一起离开。
当然了,这都是王云梦最初的设想,她带着王怜花来到西域,路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王怜花和王云梦分道扬镳,自己在西域四处游荡,还去快活林找他的麻烦。
柴玉关在派人四处打听王怜花的消息的时候,也有派人留意王云梦的消息,但王云梦却宛若泥牛入海,再没有半点音讯。
后来他听说有人要在岩雀峰上,举办屠珂英雄会,欣喜之余,不禁疑心王云梦会为了爱郎来岩雀峰,不惜暴露身份,也要将爱郎救走。
他知道王云梦对他恨之入骨,就算王云梦一心惦记贾珂,等到她救出贾珂以后,少不得会设法向他报仇。
他全盛时期,也未必是王云梦的对手,何况现在还有一道时不时便会发作的生死符折磨他了?
便是如此,他吩咐急风第七骑假扮成他,和玉无缺三人去参加屠珂英雄会,他自己则留在山下,等待他们的消息。
柴玉关心里一直有一根弦紧绷着,这时想到收买急风第二十七骑的人,可能是王云梦,便即想起王怜花和贾珂现下就在这里,心想:“今天上午哥舒冰在山上举办屠珂英雄会,下午贾珂和王怜花就出现在了这里,王怜花还说要给贾珂驱毒,想是上午时分,王怜花去了岩雀峰,从哥舒冰手中救出贾珂,然后将贾珂带来本王这里。
本王这座宅子,与岩雀峰相距甚远,王怜花什么地方不能去,为什么不去别处,偏偏来到这里?莫非他是冲本王来的?也是,如今本王还要仰仗他帮忙解毒,他来找本王,本王自会好好招待他,还会保证他的安全,他去别的地方,哪有这些待遇?王云梦是什么时候收买这小子的?本王这些手下,除了这小子以外,还有没有人被王云梦收买了?”
他言念及此,突然心中一凛:“难道在贾珂和王怜花来本王这里的时候,王云梦就悄悄跟在他们后面,也来了这里?哼,王怜花不知有什么奇遇,练出这一身骇人的武功来,现在本王不是王怜花的对手,王云梦一定也不是王怜花的对手,她跟到了这里,碍于王怜花武功太高,不敢轻举妄动,于是收买了本王几个手下,命他们帮她监视贾珂和王怜花。”
他想到这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自己这一番推想之中,有什么不合常理的地方,略一沉吟,心想:“如今王云梦一颗心都扑在贾珂身上,她干吗要让这小子帮她问本王,本王为何会对飞飞如此特别?
难道她虽然对自己的儿媳爱得死去活来,但内心深处,对本王还有几分放不下,所以她知道本王对飞飞如此疼爱以后,不甘心自己被飞飞这个小丫头比了下去,于是派这小子帮她问本王一句,她究竟哪里比不上飞飞?”
随即转念,又想:“不对,不对!她若只是想要知道,本王为何如此看重飞飞,又何必在本王面前贬低自己的儿子?何况本王和她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对她也不比对飞飞差啊。
倘若她没有跟个怨妇似的,不顾本王在江湖上的名声和事业,整日介地逼迫本王与她拜堂成亲,将婚事公之于众,仿佛除了这件事以外,她的生命里,就再没有第二件事了,本王又怎会对她越来越厌烦,越来越憎恶,最后连将她抱在怀里,都似在忍受酷刑,本王又怎会对她出手?”
柴玉关突然心中一动,暗道:“嘿,本王明白了!中原那些人都说她对贾珂爱得死去活来,贾珂却对王怜花爱得死去活来。这小子连着说了两遍,王怜花比不上王云梦一半好看,王云梦之所以要这小子这么说,是因为王云梦在喝她亲生儿子的醋啊!
她要这小子问本王,为何对平平无奇的飞飞如此特别,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贾珂为何对平平无奇的王怜花如此特别,却对举世无双的王云梦如此冷漠!
哼,也许她早就这么问过贾珂了,但是贾珂给她的回答,让她很不满意,她还是想不明白,贾珂为何会舍弃她而选择王怜花。她知道本王对飞飞如此看重之后,觉得本王和贾珂或许是一路人,所以她吩咐这小子问本王这个问题,以期从本王的答案之中,找到贾珂这么做的原因。
哈哈,真是老天有眼!本王正在发愁,不知如何对付贾珂和王怜花,老天就把这个傻女人送到本王面前了。嘿嘿,本王若不好好利用一下她,如何对得起她向本王谎称王怜花是本王的儿子,将本王蒙在鼓里将近十九年的良苦用心。
王怜花武功太高,又精通医毒,本王跟他明刀明枪地交战,一定不是他的对手,若要下毒暗算,只怕他一下就能识破了。本王想要对付他俩,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俩分开,然后逐个击破。本王先解决贾珂,再用贾珂的尸体,引得王怜花心神大乱,到时本王再去收拾王怜花,那就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那急风第二十七骑原是醋意上头,妒恨交集之下,说出了这一番话,这时等了一会儿,见柴玉关始终没有回答,他也冷静下来,不由暗暗后悔:“这些话哪是他的手下该说的话?他听到我这些话,一定容不下我了!不知他有没有认出我是谁来?”
他言念及此,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激动,既希望柴玉关没有认出他是谁来,这样他就可以继续跟在柴玉关的身边,又希望柴玉关已经认出他是谁来,这样他就可以跟柴玉关说,王怜花说的都是假话,他一个字都不要相信。
就在这时,忽听得柴玉关道:“哼,你小子懂什么!飞飞不仅年轻,最重要的是,她是完全属于本王的。而王云梦呢?哼,本王和王云梦在一起的那几年,出去一趟,就能在路上遇到不下三十个上过她的床的男人。
这些男人还会凑在一起,交流她的身子有多么的柔软,她的技术有多么的高超,甚至有人会得意洋洋地炫耀,她在床上曾经怎么称呼他们的。哼,这世上哪有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这样评头论足?王云梦容貌再美,她的美也不是本王一个人的,本王又怎会看得上她那被无数男人占据过的美?”
那急风第二十七骑只恨得浑身发抖,恨柴玉关,恨王云梦从前那些男人,也恨王云梦自己。
他听到柴玉关说“王云梦容貌再美,她的美也不是本王一个人的,本王又怎会看得上她那被无数男人占据过的美”,心中一阵剧痛,真想回一句:“王云梦的美不是王爷你一个人的,难道王爷你的美就是王云梦一个人的吗?你在遇到王云梦之前,明明有过不少情人,你和王云梦不是五十步笑百步,你俩都是五十步,凭什么嫌弃王云梦找的情人太多?”
可是他的舌头好像消失了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怔了一怔,又想:“可是你遇到王云梦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样了啊。你早就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既然在意她这些过往,为何还要跟她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呢?
柴郎,你真是豺狼,没有人的感情,半点也不把她放在心上吗?她纵有千般不好,跟你在一起以后,就一片痴心对你,没做过半件对你不起的事情。你既然在意这些男人,怎么不早点跟她说呢?
她若是知道你会在意他们,在意地不想要她了,她定会将他们通通找出来,然后一个不留地将他们杀了。只要他们死了,她的美,不就只属于你一人了吗?柴郎,你怎能将她如此弃之敝履,她从小到大,可就只将你一个人放在心上过啊!”
又听柴玉关道:“你现在应该明白,本王为何会对飞飞如此特别了?不错,王云梦美貌无比,飞飞比不过她,但飞飞的美是本王一个人的,就凭这点,她就要强过王云梦百倍!除非飞飞也像王云梦那样,和数不胜数的男人上过床,不然本王怎会不珍惜她那属于我一个人的美?”
柴玉关的言下之意其实是说,王云梦你不是在喝你儿子的醋吗?不是不明白贾珂为何会在你和你儿子之间,选择了你儿子吗?就是因为你儿子十五岁就和贾珂在一起了,迄今只有贾珂一个媳妇,所以贾珂对他如此看重。
你希望贾珂选择你,就赶快给王怜花喂上几瓶春|药,然后把他扔进妓院去。等他将这家妓院里的妓|女的床,全都上过一遍了,你再带贾珂去那家妓院找王怜花,安排妓院里的妓|女们,当着贾珂的面,谈论王怜花和她们在床上做过的事情。贾珂听过之后,定会对王怜花心灰意冷,自然不会像从前那样拒绝你了。
那急风第二十七骑果不出柴玉关所料,听了这几句话,登时茅塞顿开,心想:“是啊,他说的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王云梦现在再怎么后悔,也已于事无补。王云梦已经这样了,白飞飞若也变成这样,她和王云梦还有什么差别?她还不如王云梦美貌无比,除了年轻,还有什么地方能比过王云梦?柴郎一定不会看上那时候的白飞飞了!”
要给白飞飞安排一些情人,他可有的是手段,登时信心百倍,嘴角边不自禁地露出笑容,脑海中甚至已经浮现出白飞飞被柴玉关无情抛弃,肆意辱骂,坐在地上捂脸大哭的可怜模样了。
柴玉关一番话说完,见那急风第二十七骑沉默不语,似是在琢磨他这一番话的可行性,不禁一笑,脑海中甚至已经浮现出一系列画面。
王怜花中了王云梦的算计,在妓院里抱着数百名妓|女们胡天胡地,贾珂踏着一地的狼藉,来到王怜花的床前,就见王怜花正抱着两个妓|女,在床上大享鱼水之欢。
贾珂忽地眉头一蹙,捂着胸口跌倒在地,似是犯了心疾。王怜花在药力的驱使下太过专注,浑没发现贾珂就在旁边。就在这时,他出现在贾珂身后,挥出一掌,拍在贾珂的天灵盖上,将贾珂的脑袋打成肉泥,然后翩然离去。
过了一会儿,王怜花终于筋疲力竭,昏死在妓|女的怀中,醒来以后,发现身边躺着两个赤条条的妓|女,脚下趴着贾珂模样可怖的尸体。王怜花大受刺激,就此精神失常,变成疯子,在街上沿路乞讨,时不时遭人殴打,被人淋上粪便。
有一日他好心去看王怜花,王怜花瞧见了他,连忙向他爬了过来,跪在他面前,用舌头舔干净他的靴子。
他低头看向王怜花,只见王怜花蓬头垢面,衣衫褴褛,雪白的脸上布满脏污,已经看不出从前俊俏的模样来,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有些已经结疤,有些还在流血,脚上没有穿鞋,直接踩在雪地上,冻得脚掌发青。
他大发善心,给了王怜花一个被狗咬过一口的馒头,王怜花拿起馒头,满脸幸福地吃了起来。
柴玉关瞧着王怜花最后这凄惨的模样,不由得心花怒放,只盼急风第二十七骑能尽快将他这一番话,转达给王云梦,最好明天下午,王怜花帮他驱尽体内的毒素,当晚就被王云梦骗去妓院。
毕竟王怜花带贾珂来这里,是为了帮贾珂驱毒,等贾珂体内毒素驱除净尽了,王怜花和贾珂可能就离开这里了,王云梦若要对他们下手,当然是越早越好。
柴玉关想着王怜花的凄惨模样,不禁觉得身边这两个妓|女索然无味,伸手拍了拍她们,说道:“你们去,本王要休息了。”
那急风第二十七骑见柴玉关跟他说完白飞飞,就将这两个妓|女赶走了,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妒意,暗暗冷笑,寻思:“你上一瞬才跟我说,白飞飞只属于你一个人,下一瞬就将这两个婊|子赶走了,你为何这么着急?难道你竟会觉得,你背着白飞飞和这两个婊|子亲热,是对不起白飞飞吗?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良心了?你怎么从没把你的良心给过我?”
屋里响起一阵悉索之声,不过一会儿,两个年轻姑娘头发凌乱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一个年轻姑娘瞧见那急风第二十七骑,笑嘻嘻地向他抛了一个媚眼。那急风第二十七骑侧过头去,似笑非笑地目送这两女离去。
柴玉关既然认为,这急风第二十七骑已被王云梦收买,自然不敢让第二十七骑留在身边守夜,何况他还需要第二十七骑,将他适才说的话,学给王云梦听,更加不能留第二十七骑在身边了。
他淡淡地道:“你也下去。本王今天晚上,想要清净清净,身边就不留人了。”
那急风第二十七骑急着找到白飞飞,柴玉关不用他守夜,倒是正合他的心意。他心中一喜,不动声色地道:“是,属下告退。”说罢关上屋门,转身离去。
柴玉关疲累已极,一碰枕头,就闭上双眼,大睡起来。
他在梦中忽见自己来到了一家妓院,走了进去,地上一片狼藉。
他好像来过这里似的,轻车熟路地上到二楼,来到一间叫作“云梦客”的房间之前,推开房门,就见一个少年人背对着他,坐在地上,左手捂着胸口,床上不断传来嗯嗯啊啊的缠绵之声,一个少年人搂着两个少年人在床上翻滚。
虽然这四个少年人的模样甚至性别,他都看不清楚,但他仍是心中大喜,暗道:“坐在地上的人,一定就是贾珂,躺在床上的人,一定就是王怜花!”言念及此,轻手轻脚地走到地上那个少年人身后,无声无息地挥出一掌,拍在那少年人的头顶上,将那少年人的脑袋拍了个稀巴烂。
那少年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全身再不动弹,鲜血流了一地。
他见那少年人已经被他毙于掌下,而床上那三个少年人还在继续被翻红浪,看也不看这里一眼,一切都和他先前幻想的一模一样,不由欣喜若狂。
他正待离开,忍不住向地上那个少年人瞧了一眼,只见那少年人脸长耳厚,面如白玉,眉心一个肉球,嘴角边各有一个黑痣,哪是贾珂,分明是几十年前的他!
他吓了一跳,连忙奔到床前,向床上那三个少年人看去,只见其中一个少年人,英俊得异乎寻常,依稀能看出他记忆中那个五岁的贾珂的影子,另外两个少年人,一个是个少年,正是王怜花,一个是个少女,眉目口鼻,几乎和王怜花一模一样。
倘若王云梦和那个让他戴了绿帽子的男人生了一个女儿,应该就是这个模样。
他吓一大跳,想不明白,床上这三个人,不应该是王怜花和两个妓|女吗?怎么会是贾珂和两个王怜花?地下这个人,不应该是贾珂吗?为什么会是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少年?
就在这时,少年王怜花和少女王怜花同时睁开眼来,诡谲的目光直直看了过来,说道:“柴玉关,你死的好惨啊!“
他不知怎的,吓出一身冷汗,睁开眼来,就见灯光之下,王怜花看了过来,微微笑道:“柴玉关,你睡的好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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