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番外-命中注定(9)

    王怜花不禁莞尔, 放下衣袖,看向贾珂,说道:“因为我本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混蛋。你现在把我当成有情有义的好人, 但你总有一日会看穿我的真正面目。所以我先将自己的真正面目告诉你,也免得来日你伤心落泪, 不怪自己识人不清, 却怪我在你面前惺惺作态。”

    贾珂噗嗤一笑, 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谁说我把你当成一个有情有义的好人的?我只把你当成一个有情有义的好蛋。”

    王怜花好生奇怪:“什么叫好蛋?和好人有什么区别?”正要出言询问,便听贾珂轻声道:“不对,不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蛋, 是两个有情有义的好蛋。”

    王怜花这才明白, 原来贾珂把“好人”改成“好蛋”,是为了实事求是,不犯赵高那指鹿为马的错误,忍不住咬了一口贾珂的嘴唇, 笑道:“贾兄, 你可真有本事,竟能看出它们有情有义来。你快跟小弟详细说说, 它们的有情有义,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也好让小弟早日学会这门本事, 然后看看你的, 是不是和小弟的一样有情有义。”

    贾珂嘻嘻而笑, 说道:“那咱们这就找个安静的地方,让我跟你详细说说,我是怎么看出来的。”

    王怜花早就不想待在这里了, 听到这话,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当先站起身来,贾珂跟着站了起来。

    两人走出茶馆,见斜对面有家挺大的客店,正要进去,贾珂突然间想起一事,向王怜花的肚子瞄了一眼。

    虽已与王怜花就这件事讨论过好几次了,但此刻想起这件事来,贾珂仍不免有些尴尬,说道:“王公子,咱们投宿之前,恐怕得先去一个地方。”

    王怜花早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听到贾珂的话,略一思索,实在想不起来,他们还有什么事情要做,眉毛一扬,问道:“去哪?”

    贾珂轻轻地咳嗽一声,说道:“药店。”

    王怜花涨红了脸,真想说老子又没生病,才不去药店!但世上的事,哪能凭他的意志改变?他现在可以假装这件事不存在,但若他不幸中招,难道那时他还可以继续假装这件事不存在吗?

    不过眼下摆在两人面前的尴尬事,可不止这一件。

    王怜花向贾珂斜睨一眼,心想:“要我喝那劳什子的安胎药,我认了,毕竟我是自己愿意和你做那事的。但要我亲自去药店买这种药,哼,我才不干呢!”当下微微一笑,说道:“咱们手上提着我的几大包行李,难道你要带着它们一起去药店吗?”

    贾珂本想速战速决,先去药店买药,再去客店投宿,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一直在客房待着,不用出门了。不过这只是他的一个设想,这时见王怜花不愿提着行李去买药,也没坚持,点头笑道:“那咱们先去那家客店,把行李放下,再去药店买药。”

    两人走进斜对面那家客店,要了一间上房。

    一进房间,王怜花就趴在床上,抬着头,偷偷去看贾珂。只见贾珂拆开行李,取出衣服,一件件挂在衣柜里,取出毛巾,搭在架子上。待得贾珂做完这些,转身看他,他连忙像鸵鸟一样,将脸埋在被子里。

    他的双眼给被子挡住,眼前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在他身边停下,他连忙发出“呼呼”的声音,就好像在打呼噜。

    突然之间,耳边响起一声轻笑,随即身上一凉,裤子被人脱了下来。

    王怜花又紧张,又兴奋,一颗心怦怦直跳,暗道:“真是一个坏心眼的小色鬼!”脸上却不禁露出笑容,显然贾珂此举深得他意。

    谁想贾珂放了一样东西以后,便不再继续,坐在他的身边,扬手在他屁股上拍了几下,啪啪啪,声音清脆之极。

    王怜花大怒,心想:“你要打老子屁股,什么时候不能打!老子都趴在这里让你为所欲为了,你居然只有这点追求!哼,老子早晚被你气死!”于是粗声粗气地继续打起呼噜,呼呼呼声绕过房梁,仿佛在说:“我现在睡得很熟,不论你对我做什么事,我都不会醒过来。你还不快来对我做点什么?”

    王怜花以为自己这暗示已经够明显了,谁想他连着呼了五六声,却始终没等来贾珂对他上下其手,反而在第七声的时候,身后响起了闷闷的笑声。

    王怜花更加生气,也不再装睡了,飞起一脚,踹向贾珂。

    贾珂也没躲开,将他的脚抱在怀里,笑道:“别乱动啊!小心你的尾巴!”

    王怜花本就觉得怪怪的,一听这话,哪还不知道贾珂做了什么?登时恨得牙痒痒,心想:“老子趴在你面前,你这呆子不赶快来抱老子,居然跟老子玩装尾巴的游戏?幼稚鬼,你是小孩子吗?”当下哼哼地道:“你把什么放进去了?”一面说话,一面回头,想要看看自己的‘尾巴’究竟是何方神圣。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你这样去看尾巴,不怕尾巴没有看见,却扭了脖子吗?小猪尾巴你见过没有?我用手帕扭成小猪尾巴的模样,放了进去,和你还真是相配。”

    王怜花听到这话,如何能忍?一面伸手去抓手帕,一面忿忿地道:“本公子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和小猪尾巴哪里配了?”

    贾珂趴在王怜花的身上,抓住他的手,阻止他碰到手帕,笑道:“你刚刚趴在床上,发出呼呼的声音,和小猪简直一模一样,就差一个猪尾巴了。唉,别人都是穿上裤子就不认人,没想到咱们王公子,裤子还没穿上,就已经不认自己的小尾巴了。”

    王怜花听得只是笑,回头看向贾珂,说道:“谁说我不认尾巴了?我跟你说,我只认真正的尾巴,才不认这些乱七八糟的尾巴。你还不赶快把我的尾巴给我?”

    贾珂心中一荡,笑道:“现在就给你?”

    王怜花伸了伸舌头,笑道:“不然呢?”

    贾珂轻轻地咳嗽一声,说道:“但咱们还得去药店呢。”

    这句话传入王怜花耳中,正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

    他恨恨地哼了一声,将脸埋回被子里,发出呼呼的呼噜声。

    贾珂亲了亲他的耳后,问道:“怜花,你不想去药店吗?”

    王怜花不理贾珂,继续呼呼装睡。

    贾珂见王怜花用装睡来逃避自己的问题,不由得又好笑,又好气,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说道:“你若不想去药店,我又不会逼你,你跟我直说不就好了?干吗要在这里假装哼哼叫的小猪?”

    王怜花哼了一声,睁开眼来,斜睨贾珂,说道:“我哪里假装了?我刚刚已经睡着了,都是你在我耳边哼哼唧唧地说个不停,所以我才醒过来的。”他用“哼哼唧唧”来形容贾珂,自是在报复贾珂说他是一个哼哼叫的小猪。

    贾珂又咬了王怜花一口,笑道:“原来你是被我说完说话声吵醒的啊,我还以为你是听我说不会逼你一起去药店,你心中高兴,就不再装睡了呢。”

    王怜花笑嘻嘻地道:“你这句话倒也没错。我大概就是在睡梦之中,迷迷糊糊地听到你说不会逼我一起去药店,心中高兴,就醒了过来。贾珂,你真不用我陪你一起去药店?”

    贾珂揉了揉王怜花的耳朵,微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过买服药,自己去就行了。”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牌,塞到王怜花手中,“你若是遇上什么麻烦,就去军营避上一避,有这块令牌在,他们不会拦你的。武林中人再怎么猖狂,也不会在军营里闹事。”

    王怜花握着这块令牌,知道有这块令牌在,他做的所有事情,在他人眼中,都是贾珂授意他做的。他有心想问贾珂,他将这块令牌交给自己,难道不怕自己用这块令牌,去做些不好的事情,然后将罪名推到他的头上吗?但是话到嘴边,便即缩了回去,他无需开口,就已猜到贾珂会怎么回答。

    王怜花从前听人说起,贾珂如何与一个个厉害对头争斗,如何击败这些厉害对头,大获全胜,一直认为贾珂是一个极工心计,城府奇深的毒辣之人,而他总觉得自己是天下间最工心计、城府最深的人,所以一直将贾珂视为对头,看贾珂很不顺眼。便是如此,这次一听说刺杀目标是贾珂,他就痛痛快快地答应下来,因为他想以贾珂的头颅,证明贾珂远远比不上他。

    但是如今看来,他与贾珂相识不到一天,贾珂就对他如此的好,什么东西都给他,浑不担心他有什么阴谋诡计,与“极工心计,城府奇深”这八个字,实在没有丝毫干系。

    王怜花越想越觉匪夷所思,甚至疑心贾珂那些江湖传言,很多都是假的,贾珂不是一个极工心计,城府奇深的毒辣之人,而是一个天真烂漫,轻信他人的小呆子。

    王怜花言念及此,不由担心起贾珂来:他如此天真烂漫,轻信他人,江湖上的恶人数不胜数,他现下名满江湖,树大招风,不知有多少人看他不顺眼,若是有人算计于他,他岂是那些人的对手?

    贾珂自然不知,在这一瞬之间,王怜花已经想了这么多件事。他站起身来,将王怜花的裤子放到一边,笑道:“那我现在就去药店,你可以先在床上睡一会儿,等我回来,再帮你洗澡。”

    王怜花“嗯”了一声,仍然趴在床上,脸朝贾珂,微笑道:“早去早回。”

    贾珂见王怜花模样好乖,不由心中一荡,俯下身去,在他耳朵尖上轻轻地咬了一口,然后站起身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呀的一声轻轻关上,王怜花听到声音,百年即坐起身来,穿上裤子,找出一张面具,戴在脸上,然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王怜花走出客店,游目四顾,很快就在人丛之中,找到了贾珂的身影。他面露得色,心想:“我就这样跟在他的身后,陪他去药店买药好了。这样一来,他还是自己去药店买那劳什子的安胎药,药店里的人没看到,自然不会知道,本公子刚刚被他抱了。但若有人想要害他,那人的阴谋诡计,也一定逃不过本公子的法眼。”

    王怜花站在原地,眼见贾珂渐渐走远,这才跟了上去,跨出七八步,忽见贾珂停下了脚步。

    他不由一怔,以为贾珂发现自己了,四下张望,见右手边有一个买胭脂的摊子,连忙走到这个卖胭脂的摊子前面,拿起一盒胭脂,同时向贾珂斜睨一眼,就见两个官兵快步走到贾珂面前,向贾珂行礼,贾珂点了点头,嘴唇微动,跟他们说了几句话。

    可惜王怜花和贾珂离得实在太远,他眼睛睁得再大,也只能看见贾珂嘴唇动了几下,至于贾珂说的是什么话,他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见了。

    突然有人在他面前说道:“公子是给喜欢的姑娘买胭脂吗?这三盒是今天早上刚到的货,这盒加的是蔷薇粉,这盒加的是茉莉粉,这盒加了桂花粉。”

    王怜花眼珠一转,看向前方,原来是摊子的老板满脸堆欢,卖力向他推荐摊子上的胭脂。

    王怜花随口“嗯”了一声,说道:“知道了。”继续斜眼看向贾珂,只见那两个官兵点了点头,转身并肩离开,贾珂则走到旁边一家店铺的屋檐下面。

    王怜花吃了一惊,心想:“他这是要做什么?”又见贾珂倚在墙壁上,两道清澈明亮的眼光随意流转,瞧了过来,连忙收回目光,看向摊子的老板,换了一个声音,问道:“你家这盒胭脂,要几钱银子啊?”

    小摊上摆的胭脂,当然都是便宜货色。

    老板笑道:“这盒要三钱银子。”

    王怜花“嗯”了一声,又向贾珂瞧了一眼,但见贾珂侧头凝望着一个方向,正是适才那两个官兵离开的方向。

    王怜花更加好奇,寻思:“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小摊老板见王怜花拿着这盒胭脂,既不说话,也不付钱,看似在仔细打量,实则眼光望着别处,不由莫名其妙,心想:“这人在做什么?不会是故意装出这副傻傻呆呆的模样,来老娘这里捣乱?”

    像他这样的无赖,小摊老板见的多了,早就想出了对付他们的办法。当即拿起一盒最便宜的胭脂,揭开盒盖,另一只手拿起扇子,呼呼地扇了几下。

    这盒胭脂再怎么劣质,也是宛若面粉一般的粉末,这时给扇子掀起的风一吹,立时随风而起,迎面向王怜花扑去。

    王怜花正侧目向贾珂斜睨,琢磨贾珂此举的用意,忽觉一股柔风迎面扑至,不等他循风看去,鼻中已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气。

    王怜花的嗅觉十分灵敏,最讨厌这等劣质的香气,向前看去,就见小摊老板一手拿着胭脂,一手轻摇蒲扇,低着头,凝目瞧向那盒胭脂,便如在看这盒胭脂是否有什么问题,看着看着,觉得天气太热,于是拿起扇子,扇了扇风似的。

    王怜花冷笑道:“一个卖胭脂的人,不知道胭脂会被风吹散,不就和一个卖文具的人,不知道白纸会被水泡烂一样吗?老板,你的演技,未免也太拙劣了。”

    他说完这话,也不等小摊老板回答,径自将手中那盒胭脂放到木桌上,轻轻一按,那盒胭脂便即深深地陷了进去。

    那小摊老板本以为王怜花是一个囊中羞涩的无赖,没想到他其实是一个武功高手,不由又吃惊,又害怕,连忙向王怜花赔罪,说道:“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当然知道胭脂会被风吹散,就是因为它会被风吹散,所以我才……唉,这其实是我一直以来的一个习惯。

    毕竟这里人来人往,摊子不少,气味挺不好闻的。所以我常常用扇子扇风,把胭脂吹散,好让我这里闻上去香喷喷的,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以此来吸引客人。刚刚公子你一直不说话,我等着等着,竟忘了面前还有个人了,一不留神,就和往常一样,拿起胭脂和扇子,扇了几下,这才酿成了大祸,真是对不住了!”

    王怜花哼了一声,懒得和这样一个小摊老板追究此事。

    他只觉身上香味实在难闻,很想回去换一身衣服,心想:“不知他在这里等的究竟是谁?他若能在这里多待一会儿,我倒来得及回去换身衣服。”然后向贾珂斜睨一眼,却见贾珂突然看到了什么似的,向人丛中挥了挥手。

    王怜花连忙向贾珂挥手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中年汉子自人丛中走了出来,身穿黑色绸袍,模样甚是面熟,似是在哪里见过。

    那中年汉子走到贾珂面前,两人交谈几句,便即向西北方走去。

    王怜花听不到两人的话语,不知他们在说什么,但见贾珂已经离开这里,也只好强忍身上这股浓烈的香气,尾随在他们身后。

    不过一会儿,两人来到一家药店前面。

    王怜花站在街口,远远地瞧着贾珂和那中年汉子走进药店,寻思:“原来贾珂把这人找来,是要这人陪他去药店啊。这人是做什么的?大夫?”

    突然之间,王怜花脑海中闪过一幕画面,一个中年汉子端着托盘,走进屋里,将托盘放在桌上,心想:“对了!这人是贾珂的管家!那碗安胎药,就是他……就是他送来的!唉,这人连安胎药都能想到,还有什么东西,是他想不到的!哼,那碗安胎药就是他一声招呼都不打,自作主张地送上来的,说不定除了安胎药以外,他还想出了一堆汤药要我吃!哼,我得过去看看!”

    当即快步来到药店后院,越过院墙,穿过一道后门,躲在那些放着药材的柜子后面,凝神倾听店里的动静。

    一时之间,只听到药店掌柜、坐诊大夫和贾珂闲聊的声音,还有那中年汉子吩咐店小二熬药的声音。原来那中年汉子已从节度使府带了三服药过来,因为贾珂眼下没法回节度使府,于是请店小二代为煎熬。

    那坐诊的大夫,正在跟贾珂说标记的坤泽,适合吃什么东西,说着说着,忽听得贾珂道:“还有这种东西啊!”

    这句话和上句话完全接不起来,王怜花知道贾珂十有八|九是看到了什么东西。王怜花听他语气中充满惊喜,显然这东西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心中好奇之极,暗道:“这种东西是什么东西?你不能说全它的名字嘛!”

    只听那出诊大夫道:“这丸药早就有了。不过人人都希望自己子嗣繁茂,所以很少会有人来买这丸药。”

    王怜花一怔,已然明白这是什么东西,登时五味陈杂,明知看不到贾珂,却还是向墙壁瞧了一眼,暗道:“原来他这么不喜欢孩子。”

    只听贾珂道:“这是乾阳吃的,还是坤泽吃的?”

    那出诊大夫道:“回大人的话,两种都有。这一瓶蓝色的丸药,就是乾阳吃的,而这一瓶红色的丸药,就是坤泽吃的。”

    贾珂“嗯”了一声,问道:“吃了以后,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应吗?”

    那出诊大夫道:“不好的反应也是有的。

    这种蓝色丸药,一个乾阳若是连续服用超过一年,虽然在床上雄风依旧,但若哪天改变心意,想要子嗣了,停药以后,须得再过三四个月,才能让坤泽怀上子嗣。

    至于这种红色药丸,一个坤泽连续服用超过三个月,在床笫之事上,难免会受到些许影响,至于这影响是重是轻,就不好说了。不过这种红色丸药也有好处,但若哪天改变心意,想要子嗣了,停药以后,不用等上三四个月,当天就能怀上子嗣了。”

    王怜花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怔怔地望着墙壁,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死死咬住嘴唇,就好像一个被冤枉的死刑犯一般,在刑场上等待最后的宣判似的。

    只听贾珂道:“你确定乾阳连续服用这种蓝色丸药,不会影响在床上的雄风吗?不会连续服用一段时间,就出现各种惨绝人寰的毛病?那种男人的毛病,你懂的。”

    那坐诊大夫道:“小的也不敢跟您打包票,说您连续服用这种丸药,一点毛病都不会有。不过据小的所知,虽然平素很少有人来买这种丸药的人,但这丸药是在百年前研制出来的,百年时间,买过这种丸药的人,加起来也得四五万人了,确实没听说有乾阳因为连续服用这种丸药,以致自己在床上的雄风受到了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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