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第三十二章

    豁喇一声,屋门打开, 一个人走进包厢, 但见这人白白净净一张脸, 瘦瘦高高的身材,手里提着一个包袱,模样很秀气,神态却于四分英气,三分豪气,三分顽皮之中, 自有一副杀伐果决的威严, 令人肃然起敬, 不敢逼视。

    乔三回过神来,知道面前的王语嫣绝不是王语嫣,自己已经落入了别人的陷阱,他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是谁, 也已吓得面如土色,不敢再多逗留,便要站起身来,跳窗逃走。哪想他全身上下竟然全不听使唤, 他用了十分的力气想要逃跑, 两条腿却纹丝不动,整个人竟如石化了一般,坐在椅上,一动也不动, 只有一双眼睛在眼眶中打转,眼白写着恐惧,眼黑写着后悔。

    来人看向“王语嫣”,见她身上衣服已撕破大半,轻轻一笑,双手合十,叹道:“阿弥陀佛,大师明明是出家人,心肠怎的这般冷酷?我和我娘子好久不见,还没来得及和她说几句话,你就派她离开我去办事,现在你用完了她,就要将她重新关进塔里,也不知何年何月我们夫妻才能重新见面,为何你不让我们见上一面,就狠心将她关进去了?”

    “王语嫣”向他一笑,得意道:“你傻了,我早跟你说过,终此一生,你那王姑娘都不得出塔与你相见,我向来说话算话,又怎会在这件事上食言?从头到尾,你看到的白素贞都是小僧假扮的。”

    说着伸展手臂,遥遥一指,点住乔三的睡穴。不过眨眼的功夫,那少女的婀娜身段忽然就伸展开来,虽然仍是清瘦,却是少年的身段,身上的衣服也随之撑开,紧紧捆在身上。他觉得难受,便向来人瞪了一眼,似笑似嗔地道:“还不来帮公子爷更衣?”这会儿又换了一种声音,却是王怜花的声音,这人正是王怜花。

    来人哈哈一笑,将包袱放到桌上,走到王怜花面前,伸臂将他抱了起来,笑道:“刚刚不还是小僧么,现在就成公子爷了?你这身份变得还真快。”这人也换了一种声音,却是贾珂的声音,这人当然就是贾珂。

    原来王语嫣收到信后,蓦地里想起那个将她推下湖去的船家女,她既想不通那船家女为什

    么要将她推下湖去,也想不通张无忌为什么要杀死母亲,又唯恐这封信也是一个圈套,反正江湖上无缘无故就来害人的恶人,她见得多了。

    这十八年来,王语嫣一直在王夫人的庇护下长大,这时突逢大变,事事都得她自己拿主意,当真心乱如麻。她眼望天空悠悠飘过的白云,心想:“至少贾公子从没害过我,若非有他仗义出手,我的清白早被‘花无缺’毁了。刚刚我自称是王公子的表妹,他府上的仆人也没有拆穿我的谎话,显是贾公子早就和他们打过了招呼。我须得和王公子见上一面,倘若他真是我的表哥,那该有多好。”随即便下定主意,回到节度使府,去找贾珂出主意。

    贾珂本来吩咐苏庆白,要他派人带王语嫣过来说话,但是刚刚苏庆白派去接王语嫣的属下过来回话,说是王语嫣失踪了。贾珂和王怜花听到这消息后,想着王语嫣身上没钱,武功不高,母亲刚刚过世,她自己不可能跑去别处,十有八|九是被人带走了,心中惊疑不定,不禁猜测起究竟是什么人要带走王语嫣?会不会是将王语嫣推入西湖的那伙人,也就是秦南琴的同伙?就在这时,莫管家过来说王语嫣过来了,贾珂和王怜花心中大喜,吩咐莫管家请王语嫣到卧室一见。

    王语嫣也听说了昨晚金风楼上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她暗暗觉得去卧室见贾珂颇为不妥,却也没有提出质疑,默不作声地跟着莫管家去了卧室,还没进屋,先听到一人气恼道:“胡说八道!”说完他自己却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莫管家抬手敲了敲门,屋里人说了一声“请进”,王语嫣听出这是贾珂的声音,不由心中稍安。她走进卧室,只见贾珂坐在床上,上身缠着厚厚的绷带,显是受伤极重,在贾珂身旁,也坐着一个年轻公子,和贾珂年纪相仿,上身也缠着厚厚的绷带。

    王语嫣一见这年轻公子和自己有六七分相似的相貌,忍不住“咦”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年轻公子,亲切之情油然而生,暗道:“他一定是我的骨肉至亲!”直到那年轻公子向她微微一笑,王语嫣才回过神来,心中颇感羞涩,双颊晕红,神态腼腆地道:“你便是王公子了

    ?”

    王怜花点点头,笑道:“在下姓王,草字怜花,是……”

    贾珂见王语嫣和王怜花旁若无人地四目相对,自己夹在他二人中间,便如一根木头桩子一般无人理睬,心中稍觉不爽,这时听到王怜花的话,立马接道:“是我的夫人。”

    王怜花笑容一滞,见贾珂洋洋得意,泰然自若,半点不觉得自己这句话多么无耻,多么折损他王大公子的颜面,不由怒上心头,手伸进被子,悄悄地扭了贾珂一把。

    贾珂倒吸一口冷气,王语嫣睁着圆圆的眼睛向他上下打量,好奇道:“贾公子,你怎么了?”

    贾珂抓住王怜花的手,笑道:“没事,没事。”

    王语嫣微笑道:“你没事就好了,我正有件事想向你们讨个主意。”

    贾珂心想难不成和李阿萝有关?他微微一笑,说道:“王姑娘何必见外,怜花模样酷似他母亲,虽然我没见过令堂,但听人说你的模样和令堂相仿,而你和怜花又长得这般相似,可见你们虽然不是同胞兄妹,但多半也有点血缘关系,有什么事情,姑娘但说无妨。”

    王语嫣每每想到母亲死后,自己便成为孤儿,在这世上孤零零的,再没有一个亲人,便感到一阵空茫茫的恐惧,不敢继续想下去,这时听到这话,她心中很是欢喜,暗道:“你们若是能将我当为亲人,那可好了。”她拿出那封信,递给贾珂,将自己如何收到的这封信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告诉他们,只是那青衫少年的事她却一句带过,只说有位好心的公子正好路过,帮她解了围。

    贾珂和王怜花一见这封信,心中又惊又喜。王语嫣过来之前,他们正发愁王夫人过世以后,线索就中断了。贾珂虽然已经吩咐部属带薛蟠四处搜查阿紫,但他心里雪亮,只要阿紫不傻,薛蟠离开以后,她就会更换形貌,即使薛蟠重新站在她面前,和她四目相对,也认不出她来,因此贾珂并没有对薛蟠抱多大的希望。这封信虽然不一定和昨晚那些刺客有关,但总归是一条线索。,

    贾珂和王怜花对视一眼,已然明白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

    贾珂握了握王怜花的手,脸上却故作沉重,向王语嫣上下打量,沉吟片刻,问道:

    “王姑娘,不知你的武功是什么水准?”

    王语嫣没想到贾珂会这么问,想了想,说道:“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几个武功高手,更别提和别人交手了。若是以我家的仆人为标准,那我大概能一起对付五个。贾公子,你为何突然问我这个?”

    贾珂道:“这封信十有八|九是个陷阱,只是我不清楚设下这陷阱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倘若姑娘想要调查清楚令堂究竟是被谁杀死的——”

    王语嫣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问道:“我妈不是被张无忌害死的吗?”说到这里,她的心脏微微抽痛,泪珠也冒了出来。

    王怜花轻轻一笑,道:“怎么,你还不知道吗?张无忌是被诬陷的。”

    王语嫣眼圈一红,目中却流露出喜悦神色,问道:“张公子是被诬陷的?”

    王怜花笑道:“这其中具体有什么隐情,一会儿你可以去找莫管家,让他给你从头到尾述说一遍。”

    王语嫣点头应是,贾珂接着刚刚的话,继续道:“倘若姑娘想要调查清楚令堂究竟是被谁杀死的,那么这个陷阱不失是一条线索,只不过……”

    王语嫣了然道:“只不过我武功太低,又总被人害,倘若我真的踏进这个陷阱,别说能不能调查清楚我妈是怎么死的了,只怕我自己也会不得善终,是吗?”

    贾珂叹了口气,目光中三分怜悯,七分担忧,王语嫣瞧见他这目光,心中一会儿委屈,一会儿酸涩,差点便要落下泪来。

    王怜花伸手揽住贾珂,笑道:“但是放着这个陷阱不管,未免太可惜了。王姑娘,你若是信得过我们,不妨将这件事交给我们去办,我看你受伤不轻,这般四处奔波,倘若留下什么后遗症,那可就追悔莫及了,不如你先待在这里养伤,只管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是。”

    王语嫣神色腼腆地道:“我自然信得过你们,只是这信上说要我独自一人去赴约,倘若我将这件事交给你们办,到时候那人看见来人不是我,自然不理会你们,你们总不能抓住太和楼所有的客人挨个审讯,那怎么抓住他呢?”

    贾珂笑道:“我们要去见他,自然是扮成王姑娘你的模样去见他了。”

    王语嫣奇道:“扮成我?”向

    王怜花瞧上一眼,笑道:“王公子虽然长得和我很像,但是旁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男子,而不是女子,又怎么能蒙混过去?”

    王怜花得意一笑,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姑娘看着便是。”他的目光在王语嫣脸上转了几转,便请王语嫣去旁边的花厅小坐,待王语嫣离开,王怜花向贾珂道:“把我那箱子拿来。”

    贾珂依言拿来那只放着数十种易容工具的小木箱,他将木箱放在床上,揭开箱盖,然后自己坐回王怜花身后,将王怜花抱在怀里,柔声道:“你行吗?要不我去。”

    王怜花一听到“你行吗”这三个字,就再也听不进去后面的话,这三个字简直是对他的男性尊严的践踏,他气哼哼地转过身来,将贾珂推倒在床,脸上似笑非笑,说道:“我当然行,不信你试试?”

    贾珂又好笑,又好气,伸手将王怜花拽进怀里,笑道:“谁问你这个行不行了?我是问你走那么多路能行吗?那人既然约王语嫣在太和楼见面,无论那人是什么来历,这时约王语嫣见面是什么目的,他十有八|九会和王语嫣在包厢见面。咱们又不是没去过太和楼吃饭,他家的包厢都在二楼,你假扮成王语嫣后,首先得走进太和楼里,然后还要爬楼梯爬到二楼,你能走这么多路吗?这里不会痛吗?”

    王怜花听到这话,也反应过来自己误会了贾珂,不由脸上一红,却不肯服软,“哼”了一声,凶霸霸地道:“你先说我行不行!”

    贾珂伸手一抓,摸了几下,故意满脸可惜地叹道:“你这么软,我看不行。”

    王怜花听到这话,满脸通红,双目几乎喷出火来,气道:“谁软了!我现在就给你……”话未说完,就被贾珂用嘴唇将嘴堵住。他的嘴虽然不得闲了,但是手却没事做,正要去做点什么,好让贾珂明白,他一点也不软。不料贾珂早已看穿他的心思,先一步抓住了他的双手,无论王怜花怎么用力,都不肯放开,偏偏王怜花还顾及着贾珂左胸口的伤,丝毫不敢用力。

    这样一来,他的双手就被贾珂紧紧攥住,他的嘴唇就被贾珂深深吻住,他整个人都被贾珂禁锢在怀里,过了半晌,王怜花忽然一笑,得意洋

    洋地道:“现在你可以试试,我究竟软不软了。”

    贾珂赞叹道:“王公子还真是精力充沛!”

    王怜花笑道:“多谢夸奖,我若是不精力充沛,又怎能满足你。呐,你还没说呢,我行不行?”

    贾珂吃吃笑道:“行,行,王公子当然行了!”说完这话,抱着王怜花坐起身来,亲了亲他的耳朵,说道:“跟你说正经事呢,你走这么多路,不会很痛吗?能吃得消吗?”

    王怜花扁了扁嘴,道:“那怎么办?总不能白白放过这个机会。”

    说着伸手捏住贾珂的下颏,看他半晌,笑道:“我当然很想看你扮成女人是什么模样,反正收筋缩骨法你早就练过,但是你和王语嫣长得半点儿不像。倘若约王语嫣见面这人是个傻瓜,那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倘若这人有点脑子,那他在说正事之前,一定会让王语嫣扯一扯脸颊,好确定她是货真价实的王语嫣,而不是别人乔装假扮的,毕竟昨晚咱们就安排人这么做了,有先例在前,是个人都会借鉴。”

    贾珂心想也是,便不再多说,站起身来,换好衣服,走出房间,见几人在院里和莫管家说话,想是因为自己先前让苏庆白找几名属下想办法将府上的一间客房布置成王夫人居住的卧室,这几人就是苏庆白找来的属下,正在这里和莫管家商量接下来的事宜。

    贾珂派亲兵叫来苏庆白,便转身去了书房,苏庆白虽然受命查出昨晚金风楼一战的真凶,但他自己毫无头绪,正等着仵作验完昨天那些刺客的尸体,将找到的线索上报与他。这时知道贾珂有事找他,忙赶去节度使府,知道贾珂正在书房后,便径自赶去书房。

    苏庆白走到书房前面,敲了敲门,待里面人说“请进”以后,方推门进去。

    这书房四壁摆满了书,中间摆着好大一张紫檀木桌,桌上铺着一幅地图,贾珂站在桌前,聚精会神地凝视着这张地图。

    苏庆白忙向贾珂行礼,贾珂道:“无需多礼,苏指挥,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苏庆白|精神一震,道:“是,大人只管吩咐。”

    贾珂向他一笑,说道:“你过来说话。”

    苏庆白便走到桌旁,低头一看,原来这是一张杭州

    城的地图,说杭州城也不恰当,因为这张地图只画了以节度使府为中心的方圆几百里地。这张地图画的精妙绝伦,苏庆白从没见过,不由赞道:“好精致的地图,不知这张地图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贾珂笑道:“是王公子闲着无聊的时候画的。”

    苏庆白听到这话,自是连声夸赞起王怜花的高超画技,贾珂微微一笑,待他说完,伸手一指其中一个地方,问道:“苏指挥,你对杭州比我熟悉,这里就是太和楼的位置,是不是?”

    苏庆白仔细想了想,笑道:“大人好记性,这里就是太和楼,这条街就是太和楼前面的乐游街了。”

    贾珂“嗯”了一声,道:“太和楼三百米内一共有两个路口,这两个路口,一个路口通向这两条街道,一个路口通向这两条街道。我看人也不用多了,两百个人就行了,你让他们假扮成商贩,乞丐,在街上看热闹的人。其中一百人分别守在乐游街和另外这四条街上,另一百人则分散在更远一点的地方,将每一个经过的人的脸孔都给我记熟了。

    到得正午,我一朋友会在太和楼见一个人,这个人很可能与昨天晚上刺杀我的那帮刺客有关,那人露面以后,我就要知道他究竟是从哪里去的太和楼,是怎么去的太和楼。苏指挥,这件事你能做到吗?”

    苏庆白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哪敢敷衍推脱,连忙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竭尽所能,办好这事。”

    贾珂微微一笑,道:“好,你去。”

    苏庆白见贾珂不再吩咐,便退出书房,当即便离开节度使府,挑了些灵活变通,擅长伪装之人,总共二一百二十五人,命他们乔装打扮,混迹于太和楼附近。

    苏庆白离开后,贾珂又看了一会儿地图,方将地图收了起来,走回卧室,一眼便瞧见了两个粉雕玉琢的少女,她二人眉目口鼻如出一辙,相对而坐,便如一个人在照镜子。

    只不过她二人也有两点不同:一来衣服不同,一人穿的是藕色轻衫,另一人穿的却是粉色轻衫,王语嫣来时身上就穿着这件藕色轻衫,至于另一件粉色轻衫,想是王怜花找哪个身形相仿的丫鬟借的;二来神态不同,这藕衫少女冶艳灵动

    ,自有一副勾魂摄魄之态,这粉衣少女却端庄中透着稚气,美则美矣,可是和这藕衫少女相比,自是失色不少。

    这藕衫女郎站起身来,微笑道:“贾公子,你还有什么要问我吗?若是没有,那我就回客房休息了。”

    贾珂笑道:“王姑娘轻便。”便让开身,方便这藕衫女郎离开。

    这藕衫女郎点点头,便向前行,脚步很是轻盈,待她经过贾珂身边时,贾珂忽然伸手抓住她,下一秒便将她打横抱起。

    这藕衫女郎“啊”的一声惊呼,双颊晕红,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惊愕,粉拳轻捶贾珂,嗔道:“贾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贾珂在她嘴上吻了一吻,大笑道:“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亲我老婆了!”

    王怜花自以为这次乔装打扮的□□无缝,便是李阿萝死而复生,也绝对认不出谁才是她的亲生女儿,没想到贾珂居然一眼就认了出来,不由又惊又喜,又有些挫败,仔细算算,只怕还是欢喜占了绝大部分,他看着贾珂,欢喜得全身都似炸开,笑道:“你怎么认出这是我的?”

    贾珂笑道:“你是我老婆,我怎么会认不出你来?”

    王语嫣坐在椅上,见他二人亲亲热热,不由羞红了脸,低低地道:“贾公子,王公子,我先去休息了。”

    贾珂神色自若地向她一笑,说道:“王姑娘慢走。”

    王语嫣应了一声,双颊晕红地走出卧室。贾珂待她离开,将门关上,然后抱着王怜花走到床前,笑眯眯地道:“我的王姑娘怎么这么美,快让我好好亲几口。”

    王怜花见贾珂乐得心花怒放,双眼一翻,抬头上望,不屑道:“哪里美了?比不得本公子半点好看。”

    贾珂吃吃笑道:“是了,是了,比不得王公子半点好看。”说完这话,伸手去解王怜花的衣衫。

    王怜花“哼”了一声,仍是一副不屑的神态,忽然脸色一变,道:“你做什么?”

    贾珂一本正经地道:“当然是给你抹药了。”

    王怜花忽然推开贾珂,正色道:“我那里的药还没干,不需要你给我抹药。”

    贾珂重新抱住王怜花,一本正经地道:“好,那我给你检查一下伤势怎么样了。”话音刚落,王怜花已

    经伸手点住了他的穴道。

    从前无论贾珂怎么和王怜花闹着玩,王怜花都没有点过他的穴道,不想这次居然破例使出了这种手段,贾珂大吃一惊,笑道:“你这是做什么?”

    王怜花靠在贾珂怀里,一言不发地穿好衣服,然后仰起头来,向贾珂一笑,悠悠道:“谁叫你非要脱我衣服,我被逼无奈,只好用对付色狼的办法来对付你了。”

    贾珂好笑道:“我脱你衣服又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吗?”

    王怜花“哼”了一声,以示不满,说道:“我现在手短腿短,难看死了,你说我喜不喜欢你看?”

    贾珂一怔,忍不住哈哈大笑。

    王怜花见贾珂眉花眼笑,若非点住了穴道,只怕已经笑得前仰后合,瘫倒在床了,不由气恼道:“有什么好笑的!”

    贾珂忽然敛去笑容,正色道:“你解开我的穴道,我不脱你衣服了。”

    王怜花抬手解开贾珂的穴道,贾珂抱住王怜花,在他耳朵上亲了几下,柔声道:“王公子真是想多了,不过矮上一截,怎么会难看?何况这只是一时的,我也只是想要看个新鲜,即使你当真变成一副丑陋模样,我也永远爱你。”

    王怜花心中甜甜的,伸臂回抱住贾珂,他的下颏搭在贾珂的肩头,仗着贾珂看不见,嘴角的笑容几乎要从脸上飞出来,却重重的“哼”了一声,声音中满是鄙夷道:“本公子永远英俊,才不会变成丑陋的模样!”

    贾珂笑道:“既然你永远英俊,为何不肯给我看你现在的模样?”

    王怜花干咳一声,道:“时辰是不是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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