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笑吟吟的瞧着王怜花, 说道:“王公子好聪明啊,一下就将这事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王怜花极是得意, 满脸笑容,跪坐在床上,勾住贾珂的脖颈, 将他扑倒在床上,叫道:“好老婆, 你还不快叫我老公?”这“老婆”二字一说出口,他不由得心花怒放,好像甜滋滋的蜂蜜在心中缓缓流过,暗道:“难怪贾珂总是喜欢这样叫我,日后我也要这样叫他。”
贾珂伸手搂住王怜花, 缓缓抚弄他的长发,王怜花凝视着他, 眼中满是笑意, 低头亲了亲贾珂身上的那道牙齿留下的疤痕, 笑道:“咱们刚刚的赌约, 你输了以后, 除了要叫我老公以外,另外一件事你没忘记?”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当然没忘。”
王怜花眉花眼笑, 十分欢喜,说道:“你从前总教导我要愿赌服输,每次我和你打赌, 输了以后,无论你要我做多么难的事情,我都照你说的做了,我这般守信,想来你也不会言而无信?”
贾珂道:“你放心,无论是什么事,只要我答应你了,一定会照做的。”
王怜花伸手握住了他右手,带着他往下,笑道:“很好,很好,我就知道你从来不会辜负我,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你就履行诺言,好不好?”
贾珂凝视着王怜花,嘴角微露笑容,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直到他的手被王怜花带进了白云之中,滑了下去,方道:“王公子啊王公子,你如此性急,不等别人说完话,就自顾自地下了结论,如果哪日我不在你身边,你遇到了什么事,如何能让我放心得下?”
王怜花怔了一怔,明知道贾珂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他猜错了,但他心中仍然抱有一丝希望,忍不住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贾珂笑吟吟道:“意思就是,往后一个月,你天天都得叫我老公了。”
王怜花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由得“啊”了一声,不信道:“你是说我输了?我怎么输的?”
贾珂笑道:“你忘了你怎么答应我的了吗?”
王怜花哼了一声,摇头说道:“你还没说我怎么输的,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我现在可不叫你。”
贾珂笑道:“好啊,那我现在就将整件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与你听。”
王怜花嗯了一声,枕在贾珂胸口,就听贾珂微笑道:“这事要从今天下午说起,我下午去找许寒封聊天,这你是知道的。”
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啊,你去找许寒封聊天的时候,我虽然没跟你一起去,但是春笙不是就跟在你旁边,听你和他聊天么。”
贾珂笑道:“他虽然这一天都跟着我,没有离开寸步,但是他也只听见我和许寒封说了些什么话,却没有看见我给许寒封递了一张纸。”
王怜花道:“一张纸?上面写了些什么?”
贾珂笑道:“其实也没写什么,我只是跟许寒封说:这位春笙公公一上午就睡着了好几次,他这么容易睡着,如果真有刺客趁着夜色闯进我卧室来刺杀我,到时候他蒙头大睡,毫无察觉,我这颗大好头颅,岂不就要拱手让人了。
我很不放心这位公公,因此写了这封信,想请许总管安排几个暗卫守在我卧室附近。如果晚上真发生了什么事,也好给公公提个醒。只是公公毕竟是皇上钦点来保护我的高手,这件事不好让公公知道,省得和我生了嫌隙,还请许总管一定要对公公保密,派来的那几个暗卫也不要让公公发现他们就守在附近。”
王怜花咬他一口,忿忿说道:“你怎么不把这件事告诉我?”
贾珂亲吻他额头,说道:“我不是有心要瞒你,只是你这几天这么疲惫,我怕你晚上有心事睡不好,所以才没告诉你的。我就因为这件事,今天晚上一直没敢睡着。”
王怜花心中温暖,仰头亲了亲贾珂的眼睛,亲了一会儿,好奇道:“你怎么知道今天晚上他就会对你动手动脚的?”
贾珂笑道:“什么动手动脚?皇上派他来我身边,不就是为了查看我是不是和什么人勾结在一起陷害光王吗?吴明的事尚未解决,太平王世子还关在大理寺里,光王这边又出了事,皇上怕是要愁白了头发,事态紧急,如何能等,早一天查到真相,他才能早一天安稳睡下。
春笙装出一副爱煞了我的模样,我想他这么做,要么是用来掩饰他搜查我和别人勾结的证据时可能露出的马
脚,要么是皇上想起你先前想要认罪那件事,记恨了你,就给了春笙一道密旨,让他想办法杀了你,他就想出了这个办法来。到时候他将你杀了,旁人也只会说他是因为争风吃醋才动手杀害了你,不会有人想到是皇上让他这么做的。”
王怜花听到这里,心中柔情无限,在贾珂唇上深深一吻,然后脸颊紧紧挨在贾珂的脸上,暗道:“我这么多疑的人都没想到这点,他看见有人喜欢他,既不欢喜,也不动心,反而担心那人是来害我的,他待我真好。”
贾珂搂着王怜花,拿起王怜花的一缕头发,轻轻挠他的痒。王怜花咯咯笑了起来,在贾珂怀里不住躲闪,渐渐笑声就变成了喘息,眼睛里也燃着一团团火焰,王怜花横了他一眼,悄声道:“你再这样,我可就忍不住了。”
贾珂嘻嘻一笑,放下头发,两只手紧紧搂住王怜花,将他挪了个位置,王怜花却很不情愿地挪了回去,目光流转,笑道:“你再挪我一次。”
贾珂低低一笑,问道:“然后你再回来?”
王怜花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么精神,你却不管,我也只好想出这种办法来了。”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何必说得这么可怜?”将他紧紧搂在怀里,也不管他做什么,继续道:“我害怕春笙会对你下手,又想他今天晚上很可能会去白天他们不方便搜查的地方,继续搜查证据。如果他要这么做,当然会担心他还没找到证据,咱们已经醒了过来,因此他一定会先过来点住咱们的穴道。
所以今天晚上我一直没睡,就等着看他会不会行动。他一坐到我床边,我就坐起身来,问他要做什么。他听我这么问他,立马露出马脚,伸手点住你的穴道,然后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对我说什么我心里果然有他,他过来,是想和我颠鸾倒凤,前天我在顺天府看见他,对他一笑,就是对他有意之类的疯话企图蒙混过去。
我故意很大声地和他说话,许寒封和那三个守在附近的暗卫听见我们的说话声,特别是我还说了春笙是想要借着公务之便,过来非礼我这种话,他们也没法装聋作哑,就走过来喝止春笙,将他带走了。等天一亮,他们
就会把他押回宫去,这事皇上总要给我一个交代的,我想皇上应该不会再派第二个春笙过来了。
所以我说你猜的八|九不离十,大致都是对的,可惜你没猜到我会借这些皇宫来的侍卫的手,来把春笙赶走。”说到这时,脸上露出得意笑容。
王怜花一声不响地听完,脸上懊恼,心下大乐,暗道:“贾珂在别的事情上都那么聪明,怎么在这件事上反倒成了一个不解风情的呆子。一个人说的话可以是假的,做的事可以是蓄意的,可是那看向深爱之人的目光,是怎么也伪装不来的,那个春笙确实爱极了他。”
心念一转,又想:“我真是个笨蛋,怎么一直没看出贾珂其实是个呆子呢。我若早知道他这样不解风情,从前遇见那些倾慕他的人,就不会吃那么多醋,教他白白看我笑话了。算了,反正现在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日后再遇见喜欢他的人,我就想办法给那人编点动机,让贾珂以为那人对他不怀好意,那么无需我自己动手,贾珂就会把那人从他身边赶走了。”想到这里,不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贾珂本以为这次王怜花又输给了自己,少不得要向自己撒娇发威,待自己哄他几句以后,才肯乖乖履行诺言,哪想到王怜花上一瞬还满脸懊恼,似乎正因为自己没想到宫中侍卫而暗暗生气,下一瞬便笑出声来,不由好奇心起,问道:“老婆,你笑什么?”
王怜花笑道:“我高兴他不会回来,不行吗?”说完,将脸埋在贾珂怀里,闷声大笑,显然欢喜到了极点。
贾珂笑道:“你这样笑,弄得我好痒,你既要我跟着你一起笑,又不肯告诉我原因,还真是个黑心肝的小混蛋。”
王怜花笑嘻嘻地道:“我天生就这么黑心肝,日后也改不了了,还请你多多担待。”说完,又伏在贾珂怀里,大笑许久,笑得眼泪一滴滴地流了出来。
贾珂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在笑什么,但看他这么开心,心中也跟着开心起来,双臂一收,将王怜花抱得更加紧了。
王怜花笑了一阵,又道:“咱们再想办法把其他人赶走,怎么样?”
贾珂笑道:“其实有他们在挺好的。你还记得咱们在李渡镇遇见胡姥姥
的事吗?”
王怜花道:“怎么不记得,那会儿咱们先是差一点就栽在胡姥姥手上,然后又差一点就栽在俞放鹤手上,你呢,还难得为我吃醋了一回,这样的一天,想忘记都难。”脸上露出微笑,在心里又暗暗补充了一句:“若非当时我爱你的心胜过对销魂宫那本账簿的贪欲,我今年的忌日都已经过去了。”想到这里,不由感到一阵后怕,要去亲吻贾珂,贾珂却已经吻住了他的嘴唇。
过了许久,贾珂才放开他,继续道:“当时胡姥姥将毒药抹在了汤碗上,又让铁心兰带我去找她,这毒药是用来杀你的,胡姥姥有把握我不会吃到这毒药,多半是因为她知道我不喜欢喝鸭汤,可见她一定有一个很了解我的同伙,我很担心是家里的人出了问题。
咱们也不知道当时胡姥姥为什么要绑架我,不知道她的同伙会不会继续对我下手,如今皇上派来的这些人负责帮咱们检查饮食有没有毒,正好省了咱们一桩麻烦,只要他们不来打扰咱们两个亲热,我就觉得有他们在家里挺好的。”
王怜花大笑道:“你怎么这么坏心眼!”
贾珂笑道:“哈哈!那你喜不喜欢我这么坏?”
王怜花微笑道:“我喜欢看你对别人这么坏,可是不喜欢你对我也这么坏。”
贾珂笑道:“我怎么对你坏了?”
王怜花板起了脸,说道:“你刚刚还说只要他们不来打扰咱们两个亲热,你就觉得有他们在家里挺好的。我问你,亲热是只在嘴上说说的事吗?”忽然一笑,说道:“你还不赶快来亲亲我!不许只亲嘴!”
贾珂笑眯眯道:“真的吗?我还想亲亲你的——”顿了一顿,方道,“小嘴呢。”
王怜花脸涨得通红,说道:“那你亲啊,我又没拦着你。”
他二人笑闹一番,又说了一会儿话,贾珂说话越来越含糊,终于沉沉睡去。他温热的呼吸落在王怜花的脸上,王怜花躺在贾珂怀里,望着贾珂,心中的快乐几乎就要满溢出来,怎么也舍不得闭眼。
次晨贾珂醒来,见王怜花正微笑着凝视着他,揉了揉眼,问道:“你一晚都没睡吗?”
王怜花吃了一惊,笑道:“你怎么知道的?”
贾珂道:
“你平时哪醒得这么早了,并且每次都要我用那种办法叫你,你才肯起来。”伸手搂王怜花在怀里,问道:“怎么没睡?”
王怜花道:“不想睡。”
贾珂问道:“怎么?昨晚上做噩梦了?”
王怜花摇了摇头,笑道:“也不知为什么,昨天晚上我特别想看你,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贾珂心下感动,笑道:“小傻瓜,为什么非急着晚上看,白天再看不一样吗?”
王怜花打了个呵欠,笑道:“反正白天也没什么事,我现在补个觉就好了。”
贾珂抚弄他的头发,说道:“吃完饭再睡,好不好?”
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你陪我。”
贾珂亲了亲他,笑道:“我当然陪你,不过,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王怜花满脸迷茫地道:“什么事?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
贾珂笑吟吟道:“昨天晚上是谁和我说自己非常守信,每次打赌输了以后,无论我要他做多么难的事情,他都照我说的做了的?”
王怜花闭上眼睛,倒在贾珂怀里,说道:“我好困,我睡着了,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贾珂笑道:“你真不知道?”
王怜花唔唔两声,忽然间鼾声大作,似乎已经沉沉睡去。
贾珂凑到他耳边,悄悄地道:“你再装睡,我就把你这么光着身子抱出去了。”
王怜花才不害怕,继续呼呼大睡。
隔了一阵,就听得贾珂笑道:“原来他真睡着了,唉,我总算能去做点别的事情了。”
王怜花暗暗好笑,心道:“贾珂啊贾珂,你可真小看我,我才不会被你这么一句话就骗过去的。”
正想着,就感到身上一凉,显然是贾珂把他从怀里放到了床上。只听得房中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王怜花知道贾珂是在换衣裳,但他不知道贾珂是不是在看他,因此不敢睁眼。
贾珂穿好衣服,又走到床边,王怜花双目紧闭,知道贾珂是在凝视自己,过了一会儿,只听得贾珂喃喃道:“很好,很好,他真的睡过去了。”
王怜花心想:“你真小看人,就算你把这话说上千百遍,我也不会上你的当的。”就感到微微一阵柔风拂在脸上,是贾珂转身时衣襟带起来
的风,王怜花眼睁一线,就见贾珂已经走到门前,开了房门,走出房去。
王怜花从床上坐起,一颗心怦怦乱跳,正愣神间,忽听得门外有人轻呼一声,然后咯咯笑道:“爷,您真坏,总爱吓唬人。”声音清朗中透着几分柔腻,软洋洋的,好似在撒娇。
王怜花登时心底一股怒意直涌上来,跳下床去,走到衣柜前,正想去拿衣裳,就听到贾珂在门外轻轻说道:“小点声,别吵着他了。”
王怜花见贾珂还记得让小厮小声说话,以防吵醒自己,心中稍感安慰,暗暗记下这小厮的声音,打定主意,一会儿起床,就要把这个小厮赶走,便听见贾珂轻轻一笑,然后道:“我出门那么久,回来后和他一直在一起,也不得分开,你想我没想?”
王怜花一听这话,妒火中烧,激怒之下,连衣裳也忘了穿,走到房门前,一脚将门踹开,向门外一望,就见走廊上站着一人,也只有这一人,双臂抱胸,倚在墙上,满脸笑容,凝视着他,却不是贾珂是谁。
贾珂哈哈一笑,走上前去,将王怜花抱了起来,走进卧室,笑道:“老婆,你就这样出来捉奸吗?”
王怜花脸上红晕渐渐消失,他站在阴影里,一张脸白得近乎透明。
王怜花微笑道:“你既然这么想让别人看见我这副模样,我让你称心如意,你不应该高兴吗?”
贾珂笑道:“你生气了?”
王怜花微笑道:“我生气了?不,我半点儿都没生气。”
贾珂亲亲他的脸颊,柔声道:“怎么真生气了?”
王怜花微笑道:“我真的没有生气。”
贾珂心中忐忑,暗道:“难道这次玩过头了?”柔声道:“那你对我笑一下,我就相信你没有生气。”
王怜花看他一眼,双目闪动,似有泪光,脸上却淡淡的,什么表情也没有。他默不作声,忽然挣脱贾珂的怀抱,眼看就要摔到地上,贾珂连忙把他抱到床上。
王怜花在床上滚了一圈,脸埋在薄被之中,肩头微微耸动,似乎正在埋头哭泣,一头乌发也如水波一般,在背上不住颤动,楚楚可怜,令人瞧着一颗心就忍不住碎裂开来。
贾珂没料到王怜花竟然哭了起来,不由得吓了一跳
,他本来还想和王怜花说一句“这下你醒过来啦”,如今话到嘴边,哪能说得出口。他心中千般懊悔,万般怜爱,坐在王怜花身旁,从后面紧紧抱住他,柔声道:“怜花,对不起,是我错了,以后我绝对不这样吓你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王怜花仍将脸埋在薄被之中,呜呜咽咽道:“我没怪你,我也没生气,我只是心里好难受。”
贾珂将他的头发拨开,亲吻他的后颈,柔声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以后我绝不会这么做了,你心里难受,就来咬我几口,好不好?”
王怜花抽抽噎噎道:“不好,你别管我,我就想哭一场,你自个儿演戏玩去,何必管我。我……我不想看见你。”刚说完话,忽然就感到背上一凉,接着又是一凉,竟然有五六滴泪珠儿缓缓地落在了他的背上。
王怜花怔了一怔,哭道:“你哭什么?”
贾珂两颊旁眼泪滚滚落下,苦笑道:“我一听你说你不想看见我,我就忍不住想哭了。怜花,对不起,是我错了,以后我绝不会这么做了。”
王怜花抽抽噎噎道:“我又没怪你,我只是心里难受,你要哭,去一边哭去,不要……不要在我背上哭,我受不了。”
贾珂伏在王怜花肩头,大哭道:“求你了,原谅我好不好,只要你原谅我,要我做什么都行。”
王怜花又哭了一阵,然后道:“你说的是真心话?”
贾珂“嗯”了一声,声音哽咽,已经说不出话来。
王怜花呜呜咽咽道:“那咱们俩的赌约作废,你不许让我再叫你‘老公’。”
贾珂啜泣道:“不行。”
王怜花哭道:“你走!你走!我不要见你!”
贾珂大哭道:“你真的要我走吗?”
王怜花道:“不然呢?”
贾珂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道:“我走了,谁来配合你假哭?”
王怜花勃然大怒,喝道:“谁是假哭?”
贾珂在他肩头上轻轻地咬了一口,吃进去的满是自己苦涩的泪水,他柔声道:“好啊,那你给我看看你的脸。”
王怜花冷冷道:“我正生你的气呢,凭什么给你看我的脸?”
贾珂提醒道:“你刚刚说你不生我的气,你只是心里难受,所以
才哭的。”
王怜花怒道:“我生气是因为你说我是假哭,又不是因为先前的事生气的!你快走开,我不想看见你,也不想听你说话!”
贾珂在他的后颈上亲了一下,觉得一下没有亲够,又去亲了亲他的耳垂,微笑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一只鸵鸟。”
王怜花怒意更盛,道:“你才像鸵鸟呢!”
贾珂微笑道:“我发火的时候,又不会把脸埋在被子里,害怕给别人看见,我哪一点像鸵鸟了?”伸手揉揉他的肚子,笑道:“饿不饿,吃早饭去,好不好?”
王怜花又好气,又好笑,只是贾珂都给台阶让他下了,不顺着这台阶走下去,实在不是他的风格。他迟疑半晌,转过身去,沉着脸看向贾珂,就见贾珂泪眼盈盈,满脸泪水,嘴角却微露笑容,忍不住噗嗤一笑,说道:“又哭又笑,也不怕羞,你是小孩子吗?”
贾珂见他脸上果然半点儿泪珠都没有,虽然明知道他是假哭,却也不由松了口气,伸手将他搂在怀里,说道:“你真是吓死我了。”
王怜花哼了一声,得意洋洋道:“活该,谁叫你刚刚那么吓我,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伸出双臂,抱住贾珂,问道:“你怎么看出我是在假哭的?明明我已经装得这么像了。”
贾珂笑道:“那有什么奇怪的,我一开始见你肩头耸动,是真吓了一跳,后来听你发出呜咽声音来,就知道你一定是在假哭了。我的王公子哪是那么容易就哭出来的人啊。如果你真被我气哭了,一定不肯在我面前流泪,就算忍不住落下泪珠儿,也绝不可能哭出声来,因为你心里恨我恨得要命,怎么肯在我面前丢面子,给我把柄让我取笑你呢。”
王怜花点了点头,认真道:“看来装哭果然不适合我,下次我换个办法好了。”又问道:“你既然知道我在假哭,你干吗真哭起来啦?”
贾珂笑道:“我不真哭怎么让你心软。”
王怜花哼了一声,说道:“我哪心软了?你知道我在假哭,难道我不知道你的眼泪有多么不值钱吗?只要你需要眼泪,无论那时候你心里有多么高兴,连三秒钟都用不到,你就能大哭起来,你这
说哭就哭的本事我可见过不知多少回了,刚刚你一哭我就知道你一定在演戏。”
贾珂笑道:“我可不信。”
王怜花眉毛一扬,问道:“不信什么?”
贾珂笑道:“不信你发现我哭了以后,心里没有一点感觉。”
王怜花向贾珂凝望一会儿,见他眼圈通红,好是可怜,眼中不由流露出怜爱的神色,叹了口气,承认道:“我刚刚心疼极了,可是又想要你答应我,不让我叫你老公,才硬下心肠,不理睬你的。”
贾珂柔声道:“我知道,你说你受不了我伏在你背上哭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王怜花听他声音这般温柔,忍不住贪心问道:“你既然知道我对你好,那咱们两个的赌约可不可以作废?”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不行。”声音听起来愈发的温柔了。
小鱼儿一早起来,就听到黄蓉在门外和什么人说话,咭咭咯咯、又说又笑,声音清脆,好似大珠小珠落入玉盘之中。小鱼儿推开房门,就见黄蓉站在门前的院子里,背对着他,衣襟头发在风中微微摆动,对面站着一个丫鬟。
那丫鬟一眼看见小鱼儿,忙福了一福,离开了这里。黄蓉回过头来,笑生双靥,走到他面前,笑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很离奇的事,你知不知道?”
小鱼儿好奇心起,说道:“我昨天一早就睡下了,哪会知道昨天晚上的事,发生什么事了?”
黄蓉道:“皇上不是派了一个公公过来,要他跟着贾珂,寸步不能离开吗?”
小鱼儿道:“这我知道。”
黄蓉道:“听说昨天晚上那个公公点住了王怜花的穴道,然后当着王怜花的面,和贾珂当了夫妻。”
小鱼儿听了这话,被唾沫呛住,咳嗽了好几下,然后深吸口气,问道:“真的?”
黄蓉点了点头,说道:“他们是这么说的。”
小鱼儿知道黄蓉对夫妻间的闺房之事全然不知,因此对她的话只信了一半,不置可否地道:“那个太监现在在哪呢?”
黄蓉道:“半个多时辰前,许总管就亲自把他押送回宫了。”
小鱼儿听她这么说,不由松了口气,说道:“那个太监肯定没和贾珂做什么……咳咳,夫妻之事,不然王
怜花怎么可能让他活着回宫。不过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有些蹊跷,那个太监既然是皇上派来的,就算他真看上贾珂了,也不至于这么猴急,过来第一天就对贾珂下手。嗯,他们是怎么跟你说的?”
黄蓉道:“我今天一早起来,去花园里转了一转,就看见好几个下人凑在一起说说笑笑,我就走过去问他们在说什么。他们一开始不敢告诉我,后来我威胁他们要告诉贾珂,他们为了求我保密,就跟我说:‘黄姑娘,是这样的,那位皇宫里来的春笙公公你知道?’我点点头说:‘我知道啊,他怎么啦?’
他们就说:‘昨天晚上,许总管带人在我们爷的卧室附近巡逻,忽然听见那间屋里响起了说话声,还听到我们爷说什么非礼之类的话,听起来好像是春笙公公要胁迫我们爷做什么,还不顾我们爷不愿意,说什么两情相悦之类的话。
许总管忍无可忍,出声喝止,那春笙公公听到声音,就走到窗前,掀开窗帘,就看见许总管四人站在窗外,这时候许总管他们四人也看见屋里的情景:我们爷衣冠不整,靠在床头,看向窗外,夫人人事不知,躺在床上,我们爷身前还有一处凹陷,想来刚刚春笙公公就坐在那里,并且春笙公公也衣衫不整,风一吹,什么都看见了。
后来许总管把春笙公公押回去,春笙公公就交代说:‘不错,我确实和贾大人做了那事,可是他也是情愿的,我武功再高,也不能强迫他和我做那事啊。王怜花的睡穴也是他让我点上的,他还说当着王怜花的面和我做这件事很刺激,谁想到我们做完了,也收拾干净了,他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忽然说和我什么关系都没有,还说我非礼他,连我说我和他两情相悦,他都说是我痴心妄想。’’”
小鱼儿大吃一惊,他倒不相信贾珂有了王怜花,还会看上那个妖怪似的春笙,但他一颗心仍是扑通扑通乱跳,忍不住问道:“然后呢?许总管听他这么说以后,没去找贾珂对质,看看这个太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黄蓉满脸迷茫地说道:“他们说的我都没听懂,好像许总管问他那弄脏的床单在哪什么的,真不明白为什么床单会弄脏
,然后那太监说没有弄脏的床单,没脱裤子什么的,我也不明白究竟什么意思。
反正那些皇宫里来的侍卫都相信那太监的话了,还说贾珂果然是宁荣二府的人,就是会玩,反而给我说这件事的那几个下人并不太信那太监的话。他们还说许总管觉得这件事不好去问贾珂,他就装作不知道春笙说了些什么,今天早上还是按照原计划押送春笙回宫了。”
尽管黄蓉自己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小鱼儿毕竟是在恶人谷里长大的孩子,什么稀罕的事情没听说过,他听黄蓉这么一说,就明白了那太监是什么意思,暗道:“这死太监还真厉害,他说他和贾珂是那么做的,罪证都被他吞进了肚子里,那别人当然就无从查起了。”
小鱼儿想到这里,不由担心春笙会利用这件事在皇帝面前诬陷贾珂,对黄蓉道:“我去找贾珂,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这里这么安静,我看他和王怜花多半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黄蓉点了点头,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他二人走到正房,一问丫鬟,得知贾珂和王怜花正在花厅里吃早饭,便赶去花厅,来到花厅,只见厅中有一人相侯,贾珂和王怜花坐在桌旁吃饭,小鱼儿见他们嘻嘻哈哈,神态亲热,心道:“看来他们一定不知道春笙是怎么说的了。”
贾珂见到小鱼儿和黄蓉相携而来,笑道:“你们两个是过来蹭饭的吗?”
小鱼儿迟疑片刻,心道:“他毕竟是我兄弟,就算他真的对不起王怜花,我也不好直接就把这件事告诉王怜花,总要和他先商量出一个对策,再慢慢告诉王怜花。”
便捏了捏黄蓉的手,示意她暂时不要将那件事说出来,然后神色自若地笑道:“是啊,咱们还没怎么一起吃过饭呢,今天难得大家都有空,我就想着不如来找你们蹭饭了。”
贾珂笑道:“还真是,好在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以后你想来蹭饭,也尽管来找我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以后不禁沉思,难道是因为时间太晚了,导致我写出了这比品如的衣服还骚的剧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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