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见王怜花脸色一冷, 不禁噗嗤一笑,道:“我去敷衍他去。”说完, 在王怜花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推开门走出屋去。
老板正在屋外等着,他这般热心, 那位南宫公子显是许给了他诸多好处,见贾珂出来, 连忙招呼说:“客官,您问的怎么样了?”
贾珂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还劳烦您跟南宫公子说一声,我姐姐说多谢南宫公子的厚爱, 但是她早已经有心上人了,此生非那人不嫁的, 见面倒也不必了。”
老板难掩失望的道:“竟是这样, 那还真是无缘。”
贾珂微笑着点点头, 走回房间, 王怜花笑吟吟的看着他, 学着他刚刚的口气,说道:“早已经有心上人了,此生非那人不嫁的?谁说我就非你不可了?”
贾珂抱住他, 亲吻他脸颊,笑道:“我知道你是非我不可的。”
王怜花故作烦恼的道:“我知道你是一向自说自话惯了的。”
贾珂微微一笑,道:“我这回可没有自说自话, 明明是你自己承认的。”
王怜花哈了一声,道:“怎么自己承认的?”
贾珂嘻嘻笑道:“我刚刚说的那话,是用来回绝那个向王姑娘求婚的人,说的也是王姑娘有心上人,此生非那人不嫁的。王姑娘先前在马车上不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么,她还担心她的心上人以为她是水性杨花的人,就不要她了。
王公子一听我称赞王姑娘,就着急的告诉我,王公子可一点都不输给王姑娘,爱上一个人,也是一心一意,非那人不可的。我说是你自己承认的,这话难道不对吗?”
王怜花不开心的道:“不对,不对极了!”
贾珂笑道:“哪里不对了?”
王怜花心中气闷异常。贾珂这番话本是强词夺理,硬生生的将王怜花拆成了两个人。王怜花要反驳他,其实倒很好反驳,只要说王姑娘就是自己,王公子也是自己,他说王姑娘此生非那人不嫁说的就是自己,那自己反驳他的话本就是合情合理的就好了,可是王怜花实在不想说王姑娘是自己。
王怜花忽然一笑,道:“不对在我现在一点儿也不爱你了!”
他这反应有点出乎贾珂的意
料,贾珂一脸无辜的看着他,轻轻道:“为什么?”
王怜花冷笑着道:“因为我嫌你三心二意,嫌你背着我和别人亲热!”
贾珂心念一转,已经明白王怜花的意思,微微笑道:“哦?”
王怜花冷冷的道:“你当初答应我的什么,咱们两个才好了多久,你就背着我和别的女人亲热,还说要每天亲她的嘴一百下。”
贾珂微微一笑,道:“王公子还真是神通广大,在下背着你和别人亲热时说的话,你都听得一清二楚呢。”
王怜花叹了一口气,道:“有时候我也希望我不要这么神通广大,这样你还能瞒我久一点。现在我不要你了,你去找那个王姑娘去。”
贾珂听到这话,松开了抱着王怜花的手,看着他,明明脸上还带着面具呢,却仍然变了脸色,变得有点沉闷,有点严肃,有点解脱,还有点茫然,他淡淡道:“那我走了。”声音也变得有点异样,就好像喉咙里藏着点不舍似的。
王怜花觉得他实在不必做戏的如此逼真,逼真到让他一颗心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握住,沉沉的疼痛起来,那只手是松开还是捏紧,已经完全不受他控制。他惟有一言不发,默默的站在那里,看着贾珂,心里有点茫然,刚刚在心里想好的剧本一瞬间全都忘记了。
贾珂却仍是那样,道:“你自己珍重。”
王怜花道:“哦。”他发现自己声音竟然有点艰涩,他皱起眉,想问贾珂在搞什么,想去抱住贾珂,想去亲吻贾珂微微皱起的眉,可是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看着贾珂走出了客房,出去的时候随手把门一带,那房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那声音好大,让王怜花的神经剧烈的震动起来。
王怜花呆呆的望着房门,仍然没有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刚刚只是和贾珂闹着玩的啊,难道贾珂竟然当真了?他怎么会走了呢?难道他要抛下自己了?他还会不会回来?
然后他就看见房门被人推开,贾珂笑眯眯的走进屋来,道:“王姑娘在吗?我来——”他的话说到这里就没法说下去了,抬手托住王怜花,嘴也被王怜花的嘴严严实实的堵住.
王怜花紧紧抱着他,如同树袋熊似的整个人
都缠在他身上,双手也紧紧勾着他的脖子,像是怕从他身上掉下来似的,温柔缠绵的吻着他,嘴里却说着恶狠狠的话:“贾珂,有时候我真想杀死你。”
贾珂仰头看着他,认真的道:“我就喜欢看你想杀我又舍不得杀我的样子。”
王怜花气恼道:“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么!”
贾珂微笑道:“我对你不好吗?你先前不还在灵鹫宫跟我说我是这世上对你最好的人了吗?”
王怜花道:“那时候我还没发现你这么爱欺负我!”
贾珂大笑道:“我可没欺负你,你明明知道我根本离不开你的,你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再说你刚刚让我去找王姑娘去,王姑娘不就是你自己么,你怎么会想不到我马上就会来找你呢?”
王怜花被他这话问得有点生气,他这天下第一聪明的王大公子怎么会想不到贾珂在想什么,现在一想就知道贾珂刚刚在演戏,其实刚刚他也想到了的,因为贾珂从不是那种说翻脸就翻脸的人。
可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一回事。他脑袋里想得清清楚楚,心里还是忍不住去害怕。多在乎他一点,心里的害怕就多一点。但是这当然不怪他,都是贾珂把他的心弄得七上八下,患得患失的,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好意思在那里很得意的笑着看他,就好像在看他现在变得多傻了似的。
王怜花很气恼的去吻贾珂的眼睛,逼迫他闭上眼睛后,抬手一撕,将他脸上的面具扔到一边,贾珂笑道:“你是不是想我了?”
王怜花道:“想你?”
贾珂笑道:“不然那么急的把我面具取下来做什么?”
王怜花理所当然的道:“因为面具亲起来很难受。”然后莞尔一笑,道:“不过仔细看看,你这张脸确实比刚刚那张脸顺眼多了。”
贾珂笑着正要吻他,忽然听到“次”的一声在走廊响起,像是刀刃砍在身体上的声音,随即一声闷闷的痛呼,两人循声看去,就看见白色的窗户纸上忽然染上了一道红色,应该是血,血珠还在沿着窗户纸滴滴答答的落到地上。
贾珂忍不住感慨道:“咱们怎么走到哪里,哪里就死人啊。”
王怜花笑道:“大概你运气实在不好。”说完指挥
着贾珂抱着他走到桌边,拿起那张刚刚从贾珂脸上摘下来的面具,重新戴到他脸上,然后才从贾珂怀里跳了下来。
贾珂打开门,就看见一个锦袍公子倒在走廊上,背后被人狠狠的砍了一刀,血染红了身上的衣服,他走到这人身边,蹲下身试了试这人的脉搏,他竟然还活着。
贾珂正想叫王怜花拿伤药,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三四个小厮当先赶到走廊,十几个官差紧随其后,其中一个小厮看到那锦袍公子,先哭了一声,道:“公子啊!你死的好惨啊!”另一个小厮指着贾珂道:“就是他!就是他杀死的我们公子!官老爷,快把他抓起来!”
贾珂听到这话,忍不住看了看身后,见身后没人,才确信这小厮说的人就是自己,不由猜测起这伙人诬陷自己的用意来。一面寻思着,一面微微笑道:“你说是我杀的人?我都不知道这人是谁,我为什么要杀他?”
其中一个小厮道:“我们公子叫南宫杨,就是今天向你姐姐求婚的那位,谁知道你怎么就这么心狠手辣要对我们公子下手了!刚刚我们公子在大堂里备下一桌酒席,好心为你们接风洗尘,你们不领情就罢了,拒绝了婚事也就拒绝了。
本来我们公子听到老板转达的你们的回复,已经灰心丧气,打算放弃了,可是你们却找了个店小二,让他告诉我们公子来你们屋里一趟,你姐姐想见他,我就陪着公子上来找你们,公子怕你姐姐不好意思,就让我远远候着,哪想到这竟然救了我一命!
我们公子刚刚走到你们房前,还没敲门,门突然就开了,你就站在门口,笑吟吟的跟公子说了几句话,我也没听清你说的什么,大概说的和你姐姐有关,公子忽然半转过身去,好像是要回避什么人,我就瞧见你拿出一柄刀,趁公子没注意,一刀就将公子后背划开了。”
说到这里,泪如泉涌,扑到地上,头枕在南宫杨的背上,正要痛哭,忽然听到闷闷一声“啊唷……疼…… ”几个小厮连忙大喜道:“公子还活着!他还没死!”
一个中年的医生连忙从官差身后走过来,将肩上背着的药箱放下,开始给南宫杨包扎身上的伤口,几个官差向
贾珂走过来,扭住他的胳膊,道:“你跟我们走一趟。”
贾珂笑道:“他既然没死,何必急着带我走,为什么先问问究竟是谁对他动的手呢,这小厮的一面之词难道就能随意听信了么?”
那捕头见他神色自若,不由皱了皱眉,道:“你说他说的是假的?”
贾珂道:“没错,就是假的。”
那捕头道:“你有什么证据?”
贾珂大笑道:“我还头一回听说被冤枉的人还要拿出证据来。”忽然板起脸孔,声音冰冷道:“你们是怎么做事的?真当这里不讲王法了?”他这些年常伴君侧,上位者发号施令的场面他见过不知多少次,这会儿学了一下,就把那几个官差震住了。
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担心贾珂有什么来历,那几个扭着他胳膊的捕快心中都生出怯意来,齐齐放开他的胳膊,刚刚问他话的捕头干咳一声,扭头看向刚刚指证贾珂的小厮,逼问道:“你既然指证他杀人,那凶器现在在哪里呢?”
那小厮道:“小的……小的不知道,他一对我们公子动手,小的就吓得跑出去叫人了,本想着去衙门找人,哪想到刚跑出客栈门口,就正好遇见几位官爷,立马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你们。这中间没过去多长时间,小的想这凶器他一定来不及扔掉,没准就在这附近。”
贾珂微微一笑,道:“官爷,我能不能问他几句话?”
捕头点了点头,道:“你说。”
贾珂微笑着道:“你说的那柄我用来杀南宫公子的刀是什么模样的,你还记得吗?”
那小厮道:“当然记得,是一柄柳叶刀,刀柄上缠着黑丝线,还挂着一个蝙蝠穗子。”
贾珂打断他的话,问道:“蝙蝠穗子有多大?”
那小厮道:“就……就小橘子那么大!”
贾珂点点头,继续道:“柳叶刀有多长?”
那小厮道:“大约有一尺多长。”
贾珂点点头,继续道:“你刚刚说我和南宫公子说得话你没听清楚,你应该站得很远了?”
那小厮道:“当然很远了,不然我当时哪能逃得走!”
贾珂道:“请你现在站到你刚刚站得地方,可以吗?”
那小厮狐疑不决的看他一眼,又看了官
差一眼,然后走到了楼梯自上而下第三阶的位置。
贾珂笑道:“你站在那里听不见我说话?”
那小厮道:“我就是听不见!”说完,立马反应过来,补充道:“你刚刚说话的声音比现在这声音小多了!”
贾珂笑道:“原来如此。”
他回过身去,看向屋里,微微笑道:“姐姐,你有没有一个小橘子大小的饰物?”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屋门就半敞开,然后一条胳膊自门后伸了出来,这胳膊的主人穿着件大红色湖绉衣裳,愈发衬的衣袖下面的手犹如白玉一般,那只手扔出了一个鹅黄的南瓜形状的穗子,和小橘子一般大小。
贾珂将其接住,给身边几位官差过目,然后将其垂下,扬声对那小厮道:“阁下既然刚刚能看清那柳叶刀上的穗子是什么形状的,不妨来看看这穗子是什么形状的。”一面说着,一面摇晃。
那小厮睁着眼努力看了半天,始终看不清穗子是什么形状的,心中急道:“你别晃啊!”
贾珂笑道:“你刚刚说的蝙蝠形状的穗子可是挂在柳叶刀的刀柄上,你既然说我拿那柄刀杀人,那柄刀当然不可能被我拿在手里一动不动,刀上的穗子自然也不可能一动不动,你现在怎么让我一动不动呢?”
说到这里,已经沉下脸色来,厉声喝道:“你根本看不清我手里的穗子是什么形状的,说明你刚刚说的话都是在撒谎,你之所以知道那柄柳叶刀上的穗子是什么形状的,只因为你刚刚就把那柄柳叶刀拿在手里,真正用刀砍伤南宫杨的人就是你!”
那小厮听到这话,呆立当场,然后忙道:“不是我!不是我!”
贾珂笑眯眯道:“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可是你身上还有别的证据。”
那小厮道:“什么证据?”
贾珂微笑道:“你砍伤南宫杨后,只记得把沾着血的外衣换掉,却忘了换里衣,实际上你那只拿刀的手的里衣袖口处还有几滴已经干了的血珠,正是你刚刚砍伤南宫杨的时候,鲜血飞溅进袖口时沾上的。”
那小厮听到这话,连忙将右边袖口上撸,检查里衣的袖口上是不是沾有血迹,哪想到贾珂看到他这动作,立马开怀笑道:“其实我只是骗你的
,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心里有鬼。”
那小厮听到这话,脸色一白,浑身都在发抖,在场众人,只要不是傻子,哪还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那为首的捕头喝道:“把他抓起来带走!”又看向贾珂,陪笑道:“刚刚差点错抓好人,还好公子一下就看出他露的马脚来,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
贾珂淡淡一笑,道:“贱名不足挂齿,大人何必在意。”这样说着,将那穗子放进怀里,撑开的衣服的缝隙里,正好露出一角圣旨的黄绸布来,那捕头瞟见这抹黄色,定睛一看,认出上面圣旨特殊的纹理来,倒吸口冷气,立马万分恭敬的道:“咱们兄弟刚刚得罪了……”正想叫“大人”,想到贾珂并不直接说自己的身份,话到嘴边临时改口说,“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贾珂微微笑道:“诸位都是秉公执法,我又什么可生气的。”
那捕头道:“公子如今有要事要做,我们也不便打扰,如果有什么可以派上用场的,还请公子尽管吩咐。”
贾珂笑道:“也没什么事,只是我平白无故的被人诬陷这一通,实在不解自己究竟怎么得罪他们了,更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冲着我这个人来的,还是冲着,”他拍了拍胸口,那捕头立马会意,知道他指的是朝廷派给他的公务,连忙点头,贾珂满意一笑,继续道,“我心中实在不明所以。”
那捕头立马拍胸膛保证一定将这事查的清清楚楚,水落石出,便带着那伤人的小厮和南宫杨等人走了,走之前还叫来老板,叮嘱一番,让他好好伺候贾珂。
捕头虽然没有明说贾珂是什么身份,但是老板和他关系甚好,听出他话里话外都暗示贾珂来头很大,他们都不敢得罪,连忙收拾出客栈里最好的一间上房,然后恭恭敬敬的走到客房门口,说道:“公子,这间客房的窗户脏了,小店给您三位准备了间本店最好的客房,不如移步到那里住下。”
他过来的时候,贾珂正看着因为刚刚那一出,不得不又扮成女人,穿上那条大红的湖绉八片长裙的王怜花发笑,他越笑,王怜花心下越是羞窘,最后恼羞成怒的道:“笑什么啊!”
贾珂由衷的赞叹道:“你穿这件衣服
,就好像新娘子似的。”
王怜花眉头一耸,哼哼道:“那还不是你不会买衣服。”
贾珂将他抱在怀里,笑嘻嘻道:“我觉得我可会买了,你穿得真好看,我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新娘子。”他心神荡漾的说,“我是不是也应该买身红衣服穿?”
王怜花却道:“你不许穿红的。”
贾珂奇道:“为什么?”
王怜花还未回答,客栈老板的声音已经在屋外响起来,贾珂遗憾的亲了口王怜花的唇,然后走到门口,笑吟吟的和老板说起话来。
等收拾好行李,贾珂正要去抱昏迷的牛肉汤,忽然听到王怜花在他身后道:“如果……咱们真的能拜天地,我可不要穿裙子和你拜天地。”
贾珂回头看向他,他神色平静,但是眼神却非常的认真,难得一见的认真,让人心疼的认真。
贾珂用力的点了点头,也非常认真、非常郑重的说道:“我是和王公子提的亲,不是和王姑娘提的亲。”
王怜花噗嗤一笑,在身后紧紧抱住他,贾珂低头握着他的手,忽然就感到脖子一热,眨眼的功夫,王怜花在他脖子上吸出好几个红印来,颜色其实是浓淡适中的粉,但是他的皮肤太白,因此格外显眼,就好像雪地里的桃花一般。
王怜花心满意足的道:“这下不会有不长眼的人再来提亲了。”
贾珂嘻嘻笑道:“那不好说,没准想要害我的人更多了。”
王怜花听到这话,抱得贾珂愈发紧了,声音中透着一股冰冷之意,说道:“你不应该让他们把南宫杨带走的。”
贾珂微笑道:“如果他真是为了得到你设下的这个局,其实我还蛮佩服他的,对自己都这么狠。这样的人,直接杀了他实在太便宜他了。”
王怜花白他一眼,然后道:“虽然够狠,但是也够蠢,我就和你在一个地方待着,他可以诬陷你杀他,别人可以听信他的小厮的话,但是我怎么会信。”
贾珂笑道:“如果你真的只是个美丽却没什么见识的小姑娘——”
王怜花咬了口他的脖子,道:“别用你。”
贾珂从善如流的改口道:“相依为命的弟弟被人诬陷差点杀死一个人后,她知道那是假的,可是却没有人相信
她的话。她的弟弟因为杀人罪入狱,她无处可去,知道那个被弟弟差点杀死的人是唯一可能给弟弟澄清不白之冤的人,于是她就一直待在那人身边,精心照顾那人,以期弟弟能早点洗刷冤屈。
后来那人清醒过来,却因为重伤有些事情记不清了,于是她更加用心的照顾他,等哪天那人伤好了,就记起过去的事了,并且向她保证愿意帮她作证那天砍伤自己的人不是她的弟弟。她欣喜若狂,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喝了点酒,他也喝了点酒,两个人都喝多了。
那晚月黑风高,发生了一些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第二天那人等她一醒过来,不等她骂自己,就先大哭起来,痛骂自己不是人,并且发誓一定好好照顾她,要一辈子都对她好,一定会帮她救出弟弟。她走投无路,犹豫再三,可能就留在他身边了。”
王怜花听完,失笑道:“还好你不是采花贼,不然得有多少人断送在你手上。”
贾珂点点头,笑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王怜花冷嗖嗖的哼了一声,道:“你是不是很可惜啊?”
贾珂笑道:“可惜什么?我不是已经采到你这朵花了吗?”
他转过身来,亲吻着王怜花的脸,柔声道:“我这个采花贼只要有你这一朵,就心满意足。”
王怜花低低笑道:“我叫怜花,又不叫花,才不是你的花呢。”挑了挑眉,又笑道:“如果你没有被月神抱走,现在你的名字应该叫花无缺,就是鲜花不缺的意思么,你才应该是我的花才对。”伸手捏住贾珂的下巴,柔声道:“小花,你放心,本公子一定会好好怜惜你的。”
贾珂轻笑道:“你知道么,其实我好感激月神,如果没有她把花无缺从移花宫中偷出来,我又怎么能遇见你。”
王怜花好笑道:“江湖就那么大,就算咱们小时候遇不见,长大了总也能遇见的。”
贾珂微微一笑,吻住王怜花。这是他不能言明的秘密,他只能埋在心里。他是两岁的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他为什么会过来,一定是因为当时花无缺已经死了,就在月神将他偷来的路上,因为某种原因已经死过一次了。
只是那时候自己的灵魂进入了花无缺的身
体里,因此月神才会以为花无缺没有死,可是那时候他似乎发了烧,因此意识也昏昏沉沉的,完全不记得是怎么回事,等有意识的时候,人也已经在荣国府了。
***
他们这边一路波折,黄蓉和小鱼儿也并不顺利。黄蓉回了她离家出走之前住的那个庄子,仆人告诉她黄药师已经在半个月前离开了,黄蓉无法,只好留了封信给黄药师,然后和小鱼儿一路到了京城。
小鱼儿一到京城,就把面具摘了下来,刚摘下面具没多久,就有人跟他打招呼,小鱼儿也不认识他是谁,只好学着贾珂的模样微笑点头,这对于他来说倒是轻而易举的事,毕竟先前贾珂掉入悬崖的时候,他就扮演了好几个月的贾珂,
两人来到贾珂的宅子前面,就见楼阁纡连,是好大一座宅子,还未到门口,门口守着的两个看门的仆人已经迎了上来,笑道:“爷总算回来了,皇上都派过好几回人来问爷有没有回来了。”
小鱼儿听到“爷”这个称呼,浑身都觉得不自在,他微微一笑,记得贾珂在信里提过,这两人一个姓于,一个姓孟,点头道:“如今我回来了,正有要事跟皇上禀告呢,帮我备好车,我换好衣服,就要去皇宫一趟。”
那两人齐齐应声,一人守在门口,另一个人跟在小鱼儿和黄蓉身后走进宅子。
小鱼儿和黄蓉见宅子里面陈设华美,雕梁画栋,极具巧思,正欣赏间,忽然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恭敬道:“爷,您终于回来了。”看向黄蓉道:“这位姑娘是?”
小鱼儿知道这人是贾珂这宅子里的管家,叫戴冠笙,含笑点头道:“这是我朋友,这几日就住在家里。”因黄药师身份敏感,特意不提黄蓉姓名。
戴冠笙道:“是,我一会儿就去给姑娘安排一间客房去。”
黄蓉笑道:“有劳了。”
戴冠笙笑道:“岂敢!”又看向小鱼儿,道:“爷,您今天就去进宫面圣?”
小鱼儿道:“夜长梦多,早一天去也能早一天放心。”
戴冠笙道:“也好,那先回房梳洗一番,晚上去荣国府吗?”
小鱼儿打哈哈道:“这事再说,看我回来早晚。”
戴冠笙应了一声,让侍女领黄蓉去客房
,自己配小鱼儿去了贾珂的卧房,侍女给小鱼儿梳头发,穿衣裳,戴冠笙站在旁边说道:“爷出去的这段时间,荣国府新发生了两件事。”
小鱼儿道:“哦,什么事?”
戴冠笙道:“一是大姑娘进宫了,只是是作为女官进的宫。寿昌公主死后,皇上整治了一番后宫,也开始在意起公主的教育,新选了一批女官,太太就把大姑娘送进宫去了。”
小鱼儿含糊的应了一声,他根本不知道戴冠笙口中的大姑娘是谁。
戴冠笙听到小鱼儿这平静的回答,反而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他以为贾珂听到这件事后,一定会非常惊讶的。因为贾珂走的时候,贾元春正在商议婚事,如今贾珂在皇上面前混得风生水起,和皇子们关系也不错,人人都知道,他若非年纪太小,现在早已经被皇帝委以重任了。
贾元春是他的姐姐,弟弟有出息,姐姐的婚事选择当然就很多。贾珂在京城的时候,甚至好几位皇子都和他暗示过愿意纳贾元春当侧妃,可是不知道贾母和王夫人怎么想的,竟然安排贾元春进宫当了前途未卜的女官。戴冠笙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是惊讶的不行,甚至琢磨过是不是应该介绍几个靠谱的医生给荣国府的人看看病。
戴冠笙继续道:“二是珠大爷定下婚事了,再过两个月就要成婚,是国子监祭酒李守中之女。”这桩婚事倒没什么好惊讶的,贾珂走的是武职,他原本计划这次回京后就参加武举。而贾珠走的是文职,今年是打算下场考科举的,国子监祭酒这样的岳家对他的仕途帮助很大。
这个小鱼儿会回答,问道:“贺礼准备了吗?”
戴冠笙道:“拟了几个单子,还得请爷拿主意。”
小鱼儿道:“我这几天很忙,未必有功夫看这个,你让跟我来的那位姑娘看看。”
戴冠笙惊讶道:“那位姑娘难道是未来的夫人?”
小鱼儿不由一笑,脸上露出很狡猾的神色来,说道:“夫人如今还不在京城,过几个月他应该就会回来了。”
戴冠笙道:“爷,你和别的姑娘私定终身了?”
小鱼儿道:“你这话说的半对半错,怎么了?”
戴冠笙道:“我看老太太和太太
那里怕是过不去。”
小鱼儿笑道:“她们那里过不去也没办法啊。”
戴冠笙道:“怎么没办法了?”
小鱼儿嘻嘻笑道:“因为这位夫人的武功实在很高,十个我捆一块也打不过他,我既然打不过他,只好从了他了,不然到时候他一生气,我这小命也就难保了。”
他这脏水泼的很快乐,但是戴冠笙毕竟是跟着贾珂那么多年的人,对贾珂那些事迹了如指掌,他从小到大,赢过多少武功胜过他数倍的人,怎么可能仅仅因为对方武功比自己高,就答应娶对方为妻。
戴冠笙宽容一笑,道:“爷你喜欢这样的就好,只是荣国府那里您得顾着点,皇上那里您也得顾着点,我看皇上这几年给好多大臣的公子们指过婚,恐怕皇上也会过问你的婚事的。”
小鱼儿笑道:“你考虑的还真周全,不过我拼死拼活给皇上做事,如果他还要在这种事上给我不痛快,大不了我就不干了。”
这种话贾珂自然不会说的,戴冠笙听到这话,不由惊讶看了小鱼儿一眼,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可是仔细看他的脸庞,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怎么看,都觉得这确实是贾珂。
小鱼儿察觉到他看向自己时眼中露出的狐疑之色,知道是自己刚刚说的话露出了马脚,让戴冠笙察觉到不对,所幸这时候已经换好行头,小鱼儿不慌不忙的离开卧室,坐轿行到宫外。宫里自从寿昌公主和段正淳私奔一事后,就加强了守卫,侍卫问明身份,进去通报,一会儿那侍卫回来,做了个手势,才将小鱼儿放行,只是人能进宫,轿子却不能。
这还是小鱼儿头一回进皇宫,虽然跟在侍卫身后,不便表现得太过张扬,省的被人瞧出不对来,但是该看的地方他一处都没漏过,就见皇宫中建筑金碧辉煌,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小鱼儿忍不住拿贾珂的那栋宅子和皇宫比较,他本以为贾珂的宅子已经足够气派华美,如今和皇宫一比,自是远远不如了。不过他的宅子在布局上极穷巧思,比诸皇宫另是一番气象。
他倒不知道贾珂在那栋宅子上花了好大的心思,请了不少大师设计装潢,再经他找人宣传,几年前那栋宅子就已经在京城里很有名气,不仅京城里很多和他交好的名人雅客,勋贵世家爱去他家里作客,连皇帝微服出宫的时候都如他所愿的经常去他家里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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