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龄离开皇宫,便直奔荣国府去找王怜花。
桃儿听说是他来了,过来回话说王怜花不在。
金九龄道:“贾二爷呢?”
桃儿道:“也不在。”
“他们什么时候出去的?去了哪?”
桃儿道:“不知道,我们还在商量要不要告诉老太太这件事好出去找二爷呢。”
同一时刻,贾珂也上六扇门去找金九龄。
“这不是杀了石观音的贾公子吗?稀客,贾公子今日可是又碰到什么贼人了?”六扇门看门的捕头一看见贾珂,立马很热情的迎了上来。
贾珂道:“贼人没碰见,只是有件事想找金捕头问一问。”
那捕头道:“金捕头刚刚和孟捕头一起出去了。”
贾珂道:“他们做什么去了?”
另一个捕头在旁边道:“好像是去皇宫向皇上禀告咱们逮到楚留香的事了。”
贾珂沉吟道:“金捕头从前也是这样和孟捕头两个人一起向上级汇报案情吗?”
两个捕头对视一眼,道:“好像没有,怎么了吗?”
“没怎么, ”贾珂目光闪动,又道,“我听说楚留香是来找一个叫沙曼的姑娘的?”
捕头道:“是啊,怎么,贾公子你认识那小姑娘?”
贾珂笑道:“在别人嘴里听过她的名字,你也知道她是做什么的,我有个朋友很喜欢她,知道我过来,还嘱咐我问候她一声,她在咱们六扇门这儿没受什么刁难?”
另一个捕头笑道:“放心,沙曼姑娘好好的,最多楚留香来找她的时候受了点惊吓,但是一点伤也没受。只不过金捕头还不肯让她离开,说她是纵火案的目击证人,现在只来了一个楚留香,另一个陆小凤还没露面呢,她要是离开,可能会有危险,所以她还留在我们这儿呢。”
第一个捕头道:“贾公子,你有什么事要问金捕头的,需要我们帮你带话吗?”
“不必了,”贾珂笑着婉拒,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是帮我带一句话,如果金捕头回来了,跟他说我有个朋友刚才被马车撞了一下,现在在包有衣捕头家不远处的金鱼胡同里的医馆看伤,然后要去秦家药铺买药,他如果想来找我,可以去那里找我。”
那捕头默默记下,点头道:“好,我知道是哪里,那药铺和医馆离咱们六扇门也近,咱们受伤了都喜欢去那几个医馆看病。”
贾珂向他们道谢,刚离开六扇门门前的街道,就听到一阵吵杂声自左手边响起,转头一看,就见几个官兵押着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走在后面的几个官兵则拿着旗帜和锅碗瓢盆,旗帜上写着“有间牛肉铺”这五个字。
贾珂见旁边和他一样看热闹的人不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旁边的路人道:“那父女俩是这两天咱们这儿最火的卖牛肉的那对父女,听说是有几个人中午吃了他家的牛肉,口吐白沫,昏迷不醒,家人就去报了官,怀疑他们用的牛肉是病牛肉,因此把他们俩给抓起来了。”
又一个路人幸灾乐祸的道:“还好我没吃,和我一起做活的好几个今天吃了他家的牛肉,听说这件事,现在都在想办法把今天的午饭给吐出来呢。”
贾珂忍不住捂住嘴,感到一阵反胃。他想起自己刚刚和王怜花吃了那么多街头小吃,这些低成本的小吃,谁知道用的是不是干净合格的食材,制作过程又不是不是符合标准。他怎么穿越到古代就忘了食品安全的问题了。
他走到医馆门前,远远就看见王怜花抱着手臂坐在院子里,医馆里半吊子的大夫给他看手臂上的伤。
他的袖子高高挽起,露出雪白的胳膊,愈发显得胳膊上的一片淤青触目惊心。
“你这伤是怎么弄的?”
王怜花故作忧伤的叹了口气:“刚才我在路上走,然后被马车撞了。”
“骨头没事?”说完大夫伸手想要摸他的胳膊,确认下骨头有没有问题。
王怜花抬起另一只手托了一下这只手的胳膊肘,避开大夫的手,板着脸孔道:“我刚才摸过了,骨头好好的,我不习惯别人碰我,你虽然是大夫,但是我也不喜欢大夫碰我。我这胳膊没破口子,也没骨裂,只是被撞青了,疼得很,如果不是去药铺拿药非要药方,我也不费功夫来这里了。你给我开点消肿化淤的抹的药,再开点能止痛和消肿的汤剂,放心,诊金少不了你的。”
这大夫虽然治病的水平不怎么样,但是看人的经验却很丰富,他一听王怜花这么不客气的说话,也懒得操心,便照着他说的,开了几张常用的方子,又去屋里拿绷带和跌打损伤的药膏。
医馆的院子并不大,但是院子里架满了紫藤,春夏的时候一定很美,紫藤下面横着几条晾绳,晾绳越过水井,越过地上晾干的药材,越过石桌和石椅,一只肥肥的狸花猫在几个坐在院子里等着复诊烧伤的病人的脚边伸了个懒腰,然后从地上跳起来,走向门口,王怜花的目光也跟着那只猫一路看到门口,就看见贾珂倚在黑漆的门上,懒洋洋的看着他笑。
下雪后的天气往往是最冷的,今天的风也不小,冷冷的风,将贾珂原本就白玉似的脸庞吹的愈发苍白,连嘴唇看起来也没什么血色,好在他的眉毛够黑,眼睛也够亮,才看起来不像是一个雪人。
王怜花挑剔的看了他许久,终于找出了一个毛病。
他实在笑的太多了。
王怜花板起脸孔,道:“在那里呆呆站着做什么?还不过来给公子爷擦药。”
贾珂噗嗤一笑,走了过来,他走到王怜花身后,压着他的肩膀,伸手在他胳膊上轻轻的戳了戳,然后看了看手指,果然指尖上仍是粘上了一点淤青色的粉末。
王怜花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见到金九龄?”
贾珂道:“他去皇宫了。”
王怜花听到这消息,毫不意外,笑道:“我早跟你说过,他就是一头喂不熟的野狼罢了。”
贾珂道:“他是不是狼,我倒无所谓,只要我不是羊就好,只是有一点我有些奇怪,金九龄是和孟伟一起进的宫,我记得他先前说翡翠宝塔的案子,是包有衣一人进的宫,和皇上面谈完了,再将皇上的旨意转达给他们,为什么今天他头一回去面圣,还要带着孟伟一起去。他不是那种需要找人装胆子的胆小鬼,孟伟似乎和他的关系也没到有福同享这么好的地步。”
王怜花正想说话,忽然听到脚步声从背后响起,便闭口不言,没一会儿那大夫已经拿着绷带和药膏走了过来,贾珂从大夫手里接过这几样东西,装模作样的给王怜花在胳膊上涂上药膏,然后用绷带把他的手臂紧紧的缠了起来,再在脖子上系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做完这些,贾珂满意的笑道:“粉色的衣裳,还有一个大大的蝴蝶结,王公子你看起来就好像王姑娘一样。”
他刚说完这话,就觉得脚背一阵剧痛。
王怜花笑吟吟道:“你说什么?刚才风太大,我没听清楚。”
贾珂现在是完全笑不出来了,倒抽着冷气,道:“我是说王公子今天看起来真是太有男子气概了。”
王怜花这才挪开脚,微微笑道:“你知道就好,拿起药方,咱们去药铺开药去。”
“是,小的遵命。”贾珂干笑着应了一声,拿起那几张药方,然后翘着一只脚,一蹦一跳的离开了医馆。
秦家药铺看起来已经很有些年头了。
漆黑的门,漆黑的匾额,门前的石阶都已经被时间磨的光滑,也磨出了几个小小的缺口。
贾珂先前已经调查过这家药铺,药铺的前身是一家武器铺,武器铺的前身是一家香料店,这三家店加起来也算是一家五六百年的老字号店铺。
秦太医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秦桥年轻的时候去城外游玩,摔下了桥去,人虽然还活着,但是下半身瘫痪,后半生只能坐在轮椅里。小儿子秦林读书的时候和几个同学约好去爬城外的野山,却在山上遇见了老虎,他那几个同学都丧生虎口,只有他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右手被老虎咬去了半个手掌。
秦太医便用积蓄买下了几家商铺,除了这家药铺,又开了一家糕点铺,另外还有两间商铺用来出租,好等自己百年后两个儿子也能靠这些店铺养活自己。
这间药铺一开始由大儿子秦桥和小儿子秦林的二儿子秦谷生一起经营,后来秦谷生去外地进草药的时候被妓|女杀死了,秦桥只好雇了一个伙计照料生意。这个伙计叫小孔,十四岁,是旁边进福酒楼的跑堂老孔的儿子。
贾珂同情道:“这家人也太惨了。”
跟他说这些事的人道:“确实很惨,不过他们人还不错,所以街坊邻居都会经常去照顾他们的生意,还有大皇子念着从前秦老太爷给程妃娘娘治过病的旧情,经常会照顾一下他们。”
贾珂若无其事道:“怎么照顾的?”
那人道:“咋照顾的?嗯……平时经常从他那里买药,秦家老二的女儿还嫁给了大皇子府上管家的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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