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凄切切,轮轮转转。
白天天下无敌浩浩荡荡统治了天都城温度的酷暑,在一阵不知从哪处刮来的飓风后,遭到寒冷摧枯拉朽的毁灭。
一到晚上,星星夜夜下,交错纵横的大街小巷已然是徘徊令人瑟瑟发抖的寒气。
不少为了乞讨方便将冬季衣物存放他处的乞丐禁不住天寒地冻,蜷缩在阴暗角落纷纷垂死。
家家户户门户紧闭,俨然不让一丝丝冷风进入屋中的气势。
“娘的!这老天爷真特么日了怪了!前脚还热的和狗一样,后脚脑子抽风搞尼玛那么冷的天气!冻死老子了啊!”左思良蜷缩着,石床已经冰冷刺骨,躺上去无异于自寻死路。
今夜,换上夏季囚服的监狱囚犯,不知道会有多少被冷气摧毁。
陈阳无所谓的坐在石床边缘,任由屁股底下尖尖次次的冰冷打入心扉。
“月亮出来了吗?”他淡淡的问。
左思良一脸奇怪,还是高高抬头望了望他咒骂的老天爷,一轮圆月清楚挂着,夏季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奇异景象。
只能是天候变化,有什么怪异事件发生。
“月球表面的光明本该遭到覆盖,有什么东西拨开了那些东西。”陈阳中二十足,语气宛如从天而降的天神谈述自己的家乡般肃然,“我想,让月光拨云见日的,是今晚的血雨腥风!”
陈阳这边!劫狱!迫在眉睫!
沈太白那边!盗国!迫在眉睫!
城主那边!局势!迫在眉睫!
“我们三个像是困在沼泽的三个仇人,互相牵制,互相了解,互相合作。”
陈阳一直说着一些左思良听不懂的话,左思良想去打断他的自言自语,可陈阳自顾自压根儿没把他放在眼里。
左思良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陈阳一把趴在柱子上,兴奋的对着他说:“咋们可以出去了!”
啊?出去?
“兄弟你怕是在想屁吃哦!”左思良心说你特么大半夜搞笑调节尴尬气氛也不能这样瞎说,改编不是乱编,戏说不是胡说!
嘴角勾勒一抹神秘莫测的弧度,陈阳拍拍他的肩膀给出放心的眼神:“你只需要相信我,其他的,留给我来操作。”
他来操作?他来操作个锤子哦!
陈阳内心浮现波涛,心虚弱弱的,自己吹牛不打草稿,说的漂亮话自己也不相信。
“赵乾宇会来探视我的,到时候连你一起探视了。”
左思良平平思考,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赵乾宇只说了晚上大家一起组团来探视他,探视?
什么探视用的找几十多个全副武装有格斗技巧的人风风火火大动干戈跑来?
真特么硬核探视!
分明是劫狱!
“我靠!你们!你……”左思良的话欲言又止,卡在喉咙里的兴奋和害怕交织在一块儿,逐渐发酵成夜不能寐的激动!
……入夜,打更者天干气燥小心火烛的敲锣打鼓已经散去,这时走在街上会发现黑影茫茫,无数七零八碎的脚步摇晃着影子,明晃晃的刀光剑影时不时会在剑鞘刀套中侧漏杀机。
大监狱外面的平窄木屋门户紧闭,全然没有一丝人烟的气息。
这样死寂沉沉的好去处,隐蔽的四周环境,正是伺机蛰伏刺杀的好地方。
可一道道五颜六色的身影,身穿卫衣运动服,和杀马特似奇奇怪怪尖锐摇曳的发型,正在飞檐走壁。
试问在监狱狱卒守卫们都一袭红色黑衣古色长袍短护甲的时候,一群人里面还有穿防弹衣的奇葩存在!
这群现代与古代的交界点,即将开战!
磨得雪白雪白的锋芒已经止不住白色的杀气上升的幅度,匕首的主人——吴志达!
还有身后一群队友,穿着自己那个世界的衣服,脱去了这里拘束的一层皮,彻底回归了原来的感觉。
暗谲的色彩在眼中飞扬,赵乾宇从后面飞快匍匐,一步步接近了监狱大门。
“小心点。”
身后传来小声的提醒,赵乾宇作为唯一一个锦衣盔甲的人,在黑暗的世界里盼望,当吴志达的眼光三散去后,他视死如归向着监狱大门走去。
夜深了,夜静了。
看守有些迷迷糊糊了,搓了搓眼皮子强打着精神,望着眼帘里宛如梦中天神下凡的金盔铁甲,他不由得肃然起敬。
“赵将军!深夜来访,请问有何事?”看守看清楚了,来的只有赵乾宇一个人,白天城主府的那群暗卫没有在后面跟着,戒心瞬间拉起。
话音刚落,赵乾宇忽然猛的一步跨上前,和他四目相对。
他整个人竟然动不了了!
类似于深渊一样的冰冷浑浊,从赵乾宇眼珠子里迸发,阴恻恻的感染看守。
“本将军要做什么,貌似你不配过问。”
赵乾宇面无表情依旧冷若寒霜,收敛了逗逼气质的他在这里站着宛如堕入地狱的天使。
传闻堕天使半面美丽如天仙,另一面丑陋似魔鬼,身着圣衣鬼袍。
看守眼前的赵乾宇正和堕天使不出左右,天都城的将军铠甲下面紧紧穿着一层奇奇怪怪的黑衣,有些不伦不类的恐怖渗透。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大丈夫能屈能伸,看守很识趣的退后几步,把眼神放到门口的监管身上。
这里监狱中官儿最大的便是他,有啥事情发生自然由他决定。
监管敏锐的察觉到了手下飞来的希冀,心里在止不住的骂娘。
“他是管事儿的?”赵乾宇问道。
“没错!我乃是此处大门的监管,负责管理监狱大门的进出安全。”监管硬着头皮和赵乾宇对话,那一身在夜晚也丝毫不散去光彩的金盔银甲,对着他转过身来,心虚不已。
一只无声无息的手掌,突然伸了过来,毫无准备招架之力,坚守轻飘飘如同断线风筝,和大地失去了联系。
监管有一种,如落冰窖的苦寒。
拖拽他的那人将他七尺男儿之躯拉高与自己平视,赵乾宇为了弥补两人身高的差距,竟然直接将对手拉到自己平等的位置。
“你站的太矮了,就别多看比你高的风景,懂么?”赵乾宇旁敲侧击,监管脑子还好没抽筋,一个激灵连连点头,放任赵乾宇进去。
“赵将军!他们长得矮的不配,我这个高个儿的,配么?”大门缝隙里幽幽袭来一阵怒怼,霸气的不像是监狱里头阴森的语气。
下一秒,大门前忽然探出一只手,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气势上他已经让赵乾宇心头酝酿足了好奇。
——轰!
从里面有人推动,外面无人帮衬。
剧烈的寒风横冲直撞从门后奔涌,声音的主人只手撼动了三个大汉才能勉强移动的大门!
“总司!大人!”监管愕然顿住,这时候本该在家中享受安逸温暖的监狱扛把子,总司竟然从监狱里走了出来!
平日里看管森严,巡逻看守无人敢放纵轻松,究其原因是总司大人坐镇其中。
今天总司回去了,他们全都松懈了。
这次放赵乾宇进监狱,等第二天坚守本打算找个理由糊弄或者直接打伤下属说是赵乾宇硬闯的,这样赵乾宇和总司两头不惹,他也完全可以跟没事人一样置身事外。
可总司,自始至终,没有走!
今天晌午亲眼看见的官袍黑影,是替身!
感受到了总司眼里的冰冷刺骨,犹如看见自己的尸骸在面前浮动,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灵魂出窍。
赵乾宇震惊无比,世上怎会有这样恐怖的目光!
那可不是沈太白一般老态龙钟里暗藏巨龙蛰伏的骇然,也不是陈阳锋芒毕露的威严,而是——狠毒!
那是和海水一样深深冰冷的狠毒,全都是由杀人!伤人!拷问!折磨!堆砌而成的狠毒!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吴志达在一边心慌一愣,“不是说监狱总司休假回去了么!”
他们前几日不来,挑在今日行动,不是什么天时地利人和,全因为鉴于总司不在!
可如今,他来了!
陈阳,还救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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