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恩公什么的已经很夸张了,我其实也没做什么,圣人就更过分了。”
陆景摇头,他整理了一下目前已经收集到的信息,又问道,“之前在酒楼,是你控制了解连铖的身体?那你的行为是不是……有什么约束?”
“恩公果然目光如炬。”男人赞道,“我其实早就已经死了,附着在那本秘籍上的只是一缕残念罢了,我靠着一口不甘之气留存人间,所行之事必然也只和心中的不甘有关。
“也就是说你可以靠着引诱武林中人提高修为境界来害他们,却不能直接动手是吗?”陆景恍然,“难怪酒楼里你只是拦我去路,除了最后那一掌,从头到尾都没对我动手。”
“没错,就算那一掌也伤不到恩公你的身体,我只是通过那一掌将我自己的这缕残念强行送入你的脑海中罢了。”
“这也行?”陆景一怔。
“这差不多是我最后的手段了,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因为当我进入你的身体后,你也便能看到我的残念中所残存的那些记忆。而刚刚的那片怨气,都是曾经死在我的手上之人,我驱使它们去寻找你的破绽。
“只要你的心中有一丝一毫提升修为的念头,它们必然乘虚而入,只是没想到最终反倒是你的不动心,消解了它们与我心中的不甘。”
听完男人这席话陆景终于对这所谓的书中残念有了一个大致清晰的认知。
这玩意儿是一个人死去之时,心中的强烈不甘所化,会附着在某物上,可以通过这件东西来害人,但是害人的手段只能和死前的执念有关。
通过害人它能得到经验升级,解锁技能,嗯,也就是法术,从而更加方便的害人,直到有人可以消解它的执念,它才会消失。
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陆景也是生出了一身冷汗。
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是真的对神功秘籍不动心,只是因为身上的bug,导致他完全不想提升修为境界,故而才让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着了道。
按照男人的说法,他在一开始还只是通过一些心理暗示和虚假的境界提升来引诱宿主越陷越深,但等到解锁了第二个法术,简直就是群体催眠了,而且但凡心里只要有一丝破绽,就会中招。
像魏子羡这么骄傲的人也无法逃过。如果今晚群雄都被他给害死,那之后的它又会强大到何种程度?陆景简直不敢想象。
男人似乎也看出了陆景在想什么,却是又叹了一口气,“今夜多亏了恩公,否则我就真的罪孽深重了。”
陆景问,“你……唔,消失以后酒楼中那些中了你法术的人能恢复正常吗?”
“我消失后法术的效果自然也便没了,但他们的心神被慑,需要通过睡眠来慢慢调整恢复,睡醒之后怕也很难记得刚刚发生的事情了,即便不久后回忆起,多半也只是当作一场荒唐大梦,却是没法报答恩公对他们的救命之恩了。”男子惋惜道。
“啊,这事儿倒是无所谓。”陆景松了口气。
他只是担心夏槐等人的安危,至于报答什么的,陆景本身只是为了自己活命,救其他人完全是顺带的。
有人愿意报答他他当然不会拒绝,但没人报答他他也不会觉得有啥可亏的。
问完了和今晚有关的事情,陆景却是终于可以进入正题了,他挠了挠头,“你生前练到一流境界,能给我解答点武学方面的困惑吗?”
男人闻言愣了愣,在他的眼里,陆景应该是对武学一点也不上心的圣人才对,否则没道理能破了他那么强烈的执念。
不过他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恭敬道,“恩公请讲。”
随后他便听到了一个他这辈子从未听到过的古怪问题。
“我就是想问问,除了冲穴外还有哪些办法消耗丹田里的内力最有效?”
“恩公你问的是消耗丹田里的内力的办法吗?”
男人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还特意又问了一遍。
“对的,就是消耗。”陆景很肯定的道,同时充满期盼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呃,恩公容我稍想。”
…………
一炷香后,陆景感觉自己收获颇丰,唯一遗憾的就是失去执念后,男人所能存在的时间实在太短了。
他本身是一流高手,之前又寄生过很多人,所以掌握的武学招式也很多,只可惜这么短的时间内陆景根本记不完一套完整的武功,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向他求解了一些大方向上的问题。
男人基本有问必答,不过说了一会儿大概是感觉到了什么,却是突然停住了嘴。
“恩公,到时候了。”
陆景心下惋惜,但对此也早有心理准备,于是点头道,“一路走好。”
男人起身,对着陆景再拜,随后身体也开始逐渐变淡,最后时刻他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恩公,那本秘籍解连铖一直随身携带,我可以把它转藏在你的身上,等我走了以后,它便也能恢复正常,你可以拿着修炼,虽然上面的东西晦涩难懂,但若能参透的确能助你提升修为。”
陆景听到最后一句话脸色大变,“别别别,千万别把那东西给我!”
之前过场动画的时候他就在提心吊胆,生怕不小心看到了秘籍上记载的神功,好在那基本上都是片段和闪回,陆景最多也就看到了一页半页的。
这东西所有武林中人都梦寐以求,唯独偏偏对他一点用没有,而且还会被其他人给盯上,就和颗定时炸弹一样,哪怕只过手一遍,也会招来无穷祸事。
男人闻脸上闪过一抹奇异之色,沉默了片刻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好,那秘籍我便直接毁掉了,也省的将来有人再重演我的悲剧,既然恩公你不要秘籍,那我,我能……再求你一件事吗?”
陆景听得有些奇怪,不明白为什么不要秘籍还要再求一件事,但这会儿也来不及问了,他只能道,“请讲。”
“有个叫阿木的孩子,和我的情况有些相似,但又不太一样,这些年我们一起相依为命,我既然要走,便没人能照料那孩子了,我想把她托付给恩公你,那孩子很可怜的,也只有跟在恩公身边我才能放心……”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孩子,阿木?在哪儿?”陆景还想再问,然而男人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而等陆景再眨眼,却是又回到了巩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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