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着它做甚?”
花酿记得这镯子应该是在青染离开的时候,就断掉的。
玄晖举着镯子,给花酿看。
“你还装!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隐瞒!”
花酿端详起这镯子,好像不如青染戴的那枚精致,做工更粗糙,像是着急赶制出来的。
这不是青染的镯子?那是谁的?
“我隐瞒什么了?你不要在别人家房顶上无理取闹了,要闹回去闹!”
花酿拉着玄晖要走,玄晖却又一次甩开了他。
“我一直以为,你和上面那些老家伙们不同!想不到,你原来也是个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
这骂得是什么话啊?
花酿和玄晖相识三万多点,眼见着这只小狼长大,怎么也想不到,他还能生疏地骂出这么难听的话。
花酿拦在玄晖面前,玄晖推开他。
“你给我让开!”
“我都是败类了,我为什么要让?”
花酿说罢,就要去抢玄晖手里的镯子。
“你休想!你还要毁可它是吗!”
二人就这么在瑞王府的结界之上打了起来,就为了抢一个镯子。
花酿是不常出手,但不是就此荒废了修为。
就算玄晖是妖判,但是花酿实在是太了解玄晖了,他要出哪一招,花酿都猜得特别得准。
不过十几个回合,玄晖就被花酿从背后扭着手腕,顺势抢下了那枚镯子。
“你这只蛮不讲理的狗子!”
花酿的手背上,被玄晖的利爪挠出了三道血痕,上神白皙无瑕如白玉般光滑的手,就这么被挠伤了,他还能忍着没有发作,已经是在向玄晖示好了。
可是玄晖却根本不给花酿面子,他甚至出了剑,也要把镯子抢回来。
“还回来!你个骗子!”
“骗子?!”
花酿更不能给了。
“我何时骗你了?我骗你什么了?”
花酿引着玄晖远离了瑞王府,今晚若是不把话问明白,这镯子他吞了也不会给玄晖!
“你还装!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耍得我团团转!”
玄晖挥剑就砍,他是不管自己是什么身份,花酿又是什么地位了。
花酿的头发梢被削掉了一点儿,他“啧”了一声,这大尾巴狼不能好好说话了是吗?
“你再砍一下试试!”
花酿捏住那镯子,就要往地上丢。
“你砍!我就把它摔成粉末,给你敷脸用!”
玄晖再次挥过来的剑尬在半空,没有再往下砍。
“你不许动它。”
花酿摩挲着镯子:“说清楚!说不清楚,打死你!”
他堂堂一尊神,也不是谁想砍就能砍的!
如果现在面前的换了别人,敢骂自己是斯文败类,花酿早就用银子砸死他了!
“姐姐!”玄晖喊得歇斯底里。
姐姐?
花酿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哦!你是才知道?”
玄晖握剑的手青劲爆起:“这么说你早就知道,顾凉月就是阿徯姐姐转世?!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不告诉你,你现在不也知道了吗?”
花酿看手里的那镯子,这才想起来,阿徯手上好像是戴着个镯子。
原来这么丑的镯子,是玄晖送的。
“我发现你这个毛病特别不好,总是喜欢送女人镯子!”
花酿把镯子丢给了玄晖,玄晖接下镯子,宝贝似的揣怀里。
花酿不屑地摆摆手。
“不是我不告诉你,是你太笨,都没有发现。”
这不就是甩锅吗?
玄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就不会……”
“你就不会什么?”
花酿突然有点鄙视玄晖了。
“你总是这么后知后觉,总是要到了追悔莫及的时候才肯反省。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肯正眼看看徒儿?她作为一个人族,能够凭自己的能力处理了那么多恶妖,一直视而不见的,是你?只要人家刮破点皮,受点伤,你就口口声声地喊人家是小废物,什么废物点心,什么难听的词都往她身上安,这也是你干得好事?没人强迫你?你一直觉得,她不配做这个妖主,在你心里,只有青染才配!所以你这几年来,是如何待她的?在你知道青染的魂魄就在凉月身体里,你又是怎么打算的?现在就是招魂塔下落不明,不然,恐怕你早就把凉月也就是阿徯的魂魄,给毁掉了?”
花酿洋洋洒洒说了一通,还用上了排比,跟写小作文似的,这些话就像锤子似的,一个个地砸到了玄晖的头顶上,玄晖根本无法反驳,因为花酿说的都对。
“阿徯的魂魄从异世界归来,又意外的落在了顾凉月的身体里,她没有了阿徯的记忆,她这一世,明明活得很潇洒,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我为什么还要把她的身份告诉你?让你去揭她的伤疤吗?”
花酿走到玄晖面前,看他追悔莫及的模样,语重心长地说,“我们已经做错了一次,难道这一次,你还想要牺牲掉她?我不告诉你,凉月的身份,就是想让她可以平平安安地快乐无忧地长大,可我怎么知道,你这只笨狼,会毁了我为她营造的一切!”
“我没有!我……”
玄晖的辩解是苍白无力的,因为花酿说的,他全都对小废物……对阿徯做了。
顾凉月看向自己的时候,她在需要自己帮助的时候,玄晖从没有心甘情愿地管过她一次。
就连他误以为顾凉月就是青染的时候,也没有切实地为她着想过什么。
“徒儿她已经回到了疯王身边,她忘记了乌漠城之后的所有事,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再做那种蠢事!她忘了!我们最好也跟着忘了!如今我们只需要,全力对付风缄,给神界一个交代便好。”
花酿很少用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对玄晖说话,但是今日,大概是三万年以来,他认为玄晖最愚蠢的一天。
“至于阿徯和青染,你要怎么选,是你的事。”
花酿用手指弹了下玄晖的凤鸣剑,“你这块废铁,以后少在我面前比划。我的徒儿,我自己会护好。你若是再敢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再伤她一分,我十分乐意让我的剑,开开荤!”
“不是!”
玄晖拽住了离去的花酿的衣袖。
“刚才是我一时冲动,你去哪儿?”
玄晖现在冷静下来了,他也知道刚才不应该对花酿发脾气。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隐瞒的。”
“我就是故意隐瞒的!”
这回轮到花酿甩开玄晖了。
“你嘴巴太松,脑袋太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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