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猜想,这里应该是古墓,妖族的古墓。
说不定埋的都是妖族里的大人物,不然也不可能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但凉月对此并不感兴趣,她只想快点出去。
这条走廊只有一条路,凉月拐了个弯,又走了会儿,便听不到那些哭丧声了。
然而走到尽头,凉月也只是看到一堵灰白的墙。
还是死路?
“该死的风缄!”
凉月咒骂了声,手把墙上的灰都蹭掉了一层,也没有找到出口。
一股冷风灌进了脖子,凉月打了个寒战,背后骂人,不好不好,这个毛病得改。
凉月咬着唇,不敢多说了。
她只能往回走,可甫一回头,她都被吓得猛地退后,后背紧紧地贴着墙面。
凉月捂着自己的下半张脸,脸都按变形了。
救命啊!
凉月无声地呐喊!
她的面前,是不知道多少只层层叠叠的黄鼠狼的脸,她们身上的素色衣衫撩到凉月的脖子上,这些黄鼠狼面上露着整齐划一的笑容,僵硬又可怖,她们焦黄的眼睛齐齐盯着凉月。
她才说了一句话,这些妖就闻声而来了?!
凉月瞪着眼珠子,目光扫过这些妖,被围得水泄不通,她要怎么逃?
这时候,离凉月最近的那只黄鼠狼,她的眼珠子转了转,伸出了舌头。
凉月知道,这是要开餐了!
她所有的灵力都被风缄给夺走了,除了坐以待毙,她还能做什么?
那也不能伸着脖子等人来咬?
凉月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巴掌扇到了黄鼠狼脸上。
“啪”地一巴掌,在这死寂的古墓里掷地有声。
黄鼠狼被扇得扭过头去,她愣住了。
凉月又拍了她的脑袋一下,接着又是一脚,把她踹倒了。
其余的黄鼠狼都露出吃惊地表情,她们的嘴凹成一个圆形,滑稽得很。
可是下一刻,这只被打的黄鼠狼呲目朝着凉月扑了过来。
“风缄!”
凉月抱着头喊道。
他会出现的?他一定会出现的?
“住手。”
有声音传过来,凉月透过手指缝看到这一声之后,本来要来咬凉月的黄鼠狼立刻停下了动作,他们纷纷转身,朝同一个方向跪拜后,那些黄鼠狼都迅速溜着墙根离开了。
一双白色的靴子落在凉月身边,凉月松开了胳膊,长吐了口气。
她抬头看向来人:“你还想欺负我到什么地步?”
风缄低头看着凉月,小丫头脸色煞白,眼角的泪水沾在睫毛上,她缩在墙角,两只小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估计是被那哭丧声折磨得快疯了,这副惨样,看上去可怜极了。
风缄伸手,想把凉月的手拉过来,可是小丫头却像躲瘟神似的,直接从自己身边跑走了。
跑?
你跑得掉吗?
风缄的白发是不会允许凉月跑走的。
“你最好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
风缄把凉月拽回到自己身边,他蹲下身子,把凉月捂着耳朵的两只手拽下去,又把她的肩膀扭过来,“小丫头,看你还跑……”
风缄话没说完,就闭了嘴。
小丫头嘴唇已经咬出了血,她的眼泪却流得满脸都是。
“你……”
凉月忍着抽噎,她不想哭,可是她太害怕了。
这一天里她经历的大起大落大悲大喜还有这一幕幕骇人的事物,都叫她的神经越绷越紧。
她好累,好困,好饿!可是她不能停,不能休息,因为随时都会死!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直说!我能做到就做到!做不到你一刀了结了我!不要再这么玩儿了行吗?我不是你的玩具!我告诉你,我害怕!我特别害怕!我害怕得快要死了!求求你把话敞亮地说明白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很多很多钱!我这辈子甩都甩不掉你!什么连心咒!我受够了!你给我个痛快好了!”
凉月歇斯底里地喊着,她完全不在乎那些黄鼠狼是不是又闻着她的气息跑过来要吃她,更加不在乎风缄会不会恼羞成怒!
她真的太怕了!
曾经拥有的东西被彻底夺走的感觉,凉月从前只是失落,如今在风缄面前像被耍猴似的牵着走,才是绝望!
风缄伸手,想为凉月擦去嘴唇的血,可是凉月却恶狠狠地咬上他的手指,却没有像上次那样,咬出血来才肯罢休,只是咬疼了,她便松了口。
“呸呸呸!”
凉月还嫌弃地啐了三口,然后便倔强地把小脑袋扭到一边去,继续哭。
风缄看着手指上的牙印,皱起的眉眼,却舒展开了。
风缄扳过凉月的下巴,用雪白的袖子把她的小花脸儿一点点擦干净。
“你别碰我!”
“再动就杀了瑞王府所有人。”
凉月一瘪嘴,不动了,也不骂了!
风缄挑了挑眉毛,还是这招好使。
“小妖主,你是欠了我许多。”
“骗人!我没有借过你的钱,也没有欠过你人情。”
“不,你欠了!”
风缄拉着凉月的小手,“而且你还还不起。”
“我不信。”
凉月被风缄拉着,走到最里面的一间石室门口。
这间石室虽然加了封印,但是却没有黄鼠狼给哭丧。
看来是个不喜欢被打扰的主。
凉月想。
风缄把自己的手放在封印中央,封印亮起,门随之被打开。
这么简单?凉月都不信了。
进得石室,凉月愣住了。
这里确实是一间墓室,墓主人的棺材就摆在这中央。
可是这里又不似一间墓室,因为里面没有陪葬的明器,只有一张硬榻,松软的毛毯,桌案墨盏,甚至还有梳妆台和铜镜。
这怎么看怎么就像是谁家姑娘的闺房。
难道说妖族下葬的规格制度,和人族不同?
凉月有些好奇,她看向墓室中央的那口棺材,是一座水晶棺,依稀可以看见,里面躺着个人。
这棺材看着好面熟。
对了,在妖王殿的那个池子里,凉月也见到过。
“怎么搬到这里来了?”凉月自言自语。
风缄明白凉月心中疑问,说:“妖王殿里的,是做给外人看的。这个才是真的。”
“这是何意?”凉月还是没明白。
风缄走到那口棺材前,隔着水晶棺抚摸着棺中女人的面庞,眼神温柔。
“因为神族,不允许她葬在这里。”
“神族怎么胳膊总是伸得这么长?妖族的事,还用他们来管?我爱葬在哪里,就葬在哪里!”
凉月转念一想,“不不不,这不是重点。她,才是重点。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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