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小白鸭左右脚有些笨拙,才走了两步,就唧一下摔了,肚子太圆太滚,小白鸭滚进了床底下。
“噗哈哈哈!”
凉月的脑子里,传来风缄狂妄的笑声。
笑什么笑!
可是风缄笑得更大声了。
“一般情况下,灵识做出来的幻兽都和主人性情关系颇大。哈哈哈,小妖主,你做出只鸭子已经是大笑话了,它居然还蠢不可及!”
凉月真想冲着风缄翻个白眼。
什么蠢,那叫可爱!
凉月做着无谓的争辩。
“可爱的蠢也是蠢!”
凉月在脑子里冲着风缄狂吼:“你给我等着!”
晚膳还没有吃,白洞庭又来拜访。
必定是白孤云把凉月的话说给了白洞庭,白洞庭是被白孤云差遣过来联络感情的。
“可以闭门谢客吗?”
凉月不是很想见白洞庭。
疯王和凉月在庭院里散步,他拉着闺女的手走得很慢。
“这是你的事情。”
听到疯爹这么说,凉月撅了撅嘴,她摸了摸腰间挂着的半枚玉佩,就冲着他姓白的份上,凉月也不能给白洞庭甩脸子。
花园里有一棵颇有些年头的银杏树,据说它比凉月的太爷爷的太爷爷岁数还大。
凉月坐在银杏树下等着白洞庭,疯爹则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背对着凉月喝茶,还和管家风缄在商议着什么。
白洞庭被下仆引进来,桃核儿捧来两个果盘,凉月捞了一个橙子,又把另一个橙子给了白洞庭,便飞身坐到了高处的树枝上。
“上面可以看得很高。”
凉月晃了晃橙子,白洞庭便也踏着树干上来,落在了凉月身边。
凉月低头去剥橙子。
白洞庭动作快,他剥了橙子,把橙子瓤递给了凉月,又把凉月手里那个换给自己,继续剥。
两个人剥橙,吃橙,谁也不说话。
这是在比谁先给谁台阶下吗?
凉月觉得这橙子没有之前和疯爹一起吃的那个甜,吃了两口,便不吃了。
她指了指远处,道:“这里可以看到皇宫,不知道小皇帝在做什么?”
“凉月。”
白洞庭坐在凉月身边,“你是不是在生气?”
他还真是直爽,直接就问,一点都不待哄着凉月的。
“是啊!”
凉月也不装了,他确实生气。
白洞庭摸了摸脖子:“你那日救我,我还以为你不气了。”
“你是个好人,值得救。”
凉月站起来,她站起来才堪堪与白洞庭坐着一般高。
“我欠你一个抱歉。”
白洞庭扶住凉月的肩膀,怕她跌下去,见她目之所至,是西边的天空。
她在想什么呢?她想看什么呢?
“我本来就是个坏丫头,你不用道歉。”
凉月转头,冲着白洞庭笑着说:“糖水哥哥,你欠我的,还有一个七夕节呢。你送的那一箱东西,我都不缺。有没有点有新意的?”
大是大非,谁对谁错的话,凉月不想说,她与白洞庭,生长在不一样的家庭环境之下,两个人的经历决定了他们的价值观是不同的。
与其非得有一个人争辩得占上风,还不如避开这个话题。
“你在生气这个吗?”
可是大哥说的明明不是这样的。
凉月把橙子都塞给白洞庭,点点头。
“我昏睡的这些日子,你来过吗?”
看着小姑娘那双澄澈的眼睛,白洞庭撒不了谎。
“来过,两次。”白洞庭又立刻解释道,“那是因为我……”
“两次呢!不少了!”凉月拍了拍白洞庭,“好,我不生气了。”
呵!怎么可能呢?
凉月是最记仇的。
但是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退婚只是凉月的个人想法,斟酌时弊之后,凉月觉得还是不妥。
兵权在白家人手里呢!凉月不想因为自己的任性害疯爹为难。
“但是你欠我的礼物,记得补给我!”
白洞庭欣喜地点头。
“凉月性子活泼,很讨人喜欢。”
“是吗?我会法术,心眼可多了!而且,我记性还特别好,专门记得别人的不好。”
凉月狡黠地笑着,勾了勾手指,便有一串银杏树的叶子被凉月用法术召过来,而白洞庭手里的橙子也飘起来,被榨成了果汁,那些叶子一个攒一个,被编成了杯子。
果汁装进杯子里,又落在了白洞庭面前。
见白洞庭没接,凉月便要伸手去拿。
“没毒,你不喝我喝了。”
白洞庭抓住了橙汁杯子,一饮而尽。
“好喝吗?”
白洞庭囧着一张脸:“好喝。”
骗子!明明很酸?
凉月觉得这样的白洞庭一点也不真实,他现在对自己的好感和容忍,皆是因为那半块玉佩,因为那个婚约,因为,她是顾凉月,是顾怀酒的女儿。
从前凉月还没有这么清晰的认知,让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正是墨儿那件事。
所以,白洞庭与自己的关系,不存在“喜欢”这层关系。
想到这儿,凉月便把半枚玉佩摘了下来,硬塞给了白洞庭。
“凉月……不可!”
“有什么不可的!我还小呢!万一等我长大了,我就不喜欢你了,那我不是耽误了你吗?你拿着!等我长大了,再说。”
这玉佩对于他们俩来说,根本就是个负担。
没有它,他们俩相处起来,还能更自由一些。
而且,凉月觉得,白洞庭如果知道了自己是万妖之主,肯定会被吓退的。大将军呀!全京城的姑娘都想嫁?
白洞庭也会有自己真心喜欢的女子,但是绝对不可能是自己。
白洞庭却不肯收。
“如果到时候,你还喜欢我,那我就嫁。”
最后,凉月只能说这么一句话,才叫白洞庭安了心。
本来凉月觉得这事情自己处理得挺好的,可是疯王却告诉凉月:“闺女,你这招欲擒故纵,恐怕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凉月摸了摸疯王刚刚洗过的长发,上面有淡淡的皂角和花瓣的香气,闻一下,凉月就困了。
“我没有欲擒故纵。”
凉月给疯爹揉肩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自己是什么脾气秉性,我知道,要不是我是您女儿,白洞庭那么正派又直心肠的人,才不会喜欢我这种人呢!”
“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不会喜欢你?”
疯王坐在榻上闭目养神,享受着闺女给他做肩周推拿。
“不可能!他比我大9岁,我在他眼里和一只可爱的兔子没什么区别。他要是喜欢我,我就莫羡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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