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迟的剑随即劈了过来,顾怀酒居然就真的迎上去了!
紫烟宫宫主不屑地发了力,眼见着就要把顾怀酒叫人带剑劈飞出去。
突然君迟感觉脖子一凉,他身后有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别动!我下手没准儿!”
血已经顺着君迟的脖子流了下来,君迟他必须收招。
“刚吃了我的亏!还敢登门拜访?你还挺厉害的,能破了我净月宫的结界,这宫主二字,倒不是虚名。”
凉月一点也不敢放松,这结界只要是有法术之人,都会被挡住的。
除了有口令的玄晖和花酿。
君迟却能轻而易举地进来,而且没被凉月察觉到。
他的灵力,有多么强大呢?
凉月不敢揣测,她怕自己分心,害了疯爹。
可君迟似乎并没有打算和凉月斗法,他根本无惧凉月的威胁,仰头笑了起来。
“哈哈哈!顾怀酒!”
他喊了顾怀酒的名字,“她就是你与我对抗的工具?你很好,造了件好武器!”
他又微微转头,对凉月说:“小妖主,你记住本尊今日的话。其一,吾乃紫烟宫宫主,君迟,你从现在起,要牢牢地把本尊的名字刻在心上。其二,本尊从前、现在和将来,都没想要你的手,更不会给你下毒。其三,十年后,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我来娶你!”
“什么?”
凉月还没来得及反驳,身前突然就空了,这人转瞬间就不见了,唯有她头顶的一颗星星,发着紫色的光芒,它停住了一瞬,便迅速划过夜幕。
顾凉月呆愣地盯着手上匕首刃尖上的点点血迹,皱着眉头,说:“这人脑子有病?”
她扫了眼满地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护卫,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就为了说这三句话?
顾凉月还没有意识到那第三句话的严重程度,她的手腕就被疯爹拉住了,顾怀酒直接拽出他手里的匕首,丢到了地上。然后便疾步拉着凉月往里走。
“干嘛去?”
看着刚才哭得像个姑娘现在冷酷地不像人的疯爹,凉月觉得他爹可能不仅仅是犯病,可能要大开杀戒。
“洗手!”
“啊?”
“脏!”
谁脏?
凉月被丢进温泉里的时候,才知道疯爹是有多生气。
最后,疯爹要讲给凉月的故事也没有讲成。
因为疯爹心情不好,不想说了。
哼!他可真有理呀!
因为是凉月先招惹了紫烟宫宫主,才把人引到行宫里的缘故,面对受重伤的白孤云和半曲,凉月实在是过意不去。
凉月带着灵药,去找白孤云,他伤得比半曲还重,这几日一直卧床休息。
“疯爹!”
凉月拽了拽顾怀酒的袖子,小声询问道,“要不,我直接给大白将军把伤治好?”
疯王自那晚之后,就一直处于面瘫状态,和那天哭哭啼啼的小娘子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说是面瘫都是好的了,疯爹这几天,就属于看谁都不顺眼的状态,就连桌椅板凳都成了他心情不爽的牺牲品。
凉月也不能幸免,站也不对,坐也不对,吃也不对,不吃也不对。
凉月频频冲着疯爹翻白眼儿,也不和疯爹炒,反正他说怎么就怎么,随着他的意思,过几日便不药而愈了。
顾怀酒把女儿的手握得紧紧的,领着他走进白家兄弟住的院子,也不回答女儿的话,只是这脸色是一天比一天隐寒,脾气也比从前让人更加不可捉摸。
这几日挨打挨罚的宫人,可多了,就连小皇帝都被罚抄了好几本书。众人皆叫苦连连,可怜凉月这次也哄不好这疯子了!
许是天热的缘故,门没有关,顾怀酒直接就跨步进去,正好瞧见白孤云从榻上起来,一手向前抓着,好像是要拿案上的茶水。
见顾怀酒进来,他的动作戛然而止,然后故作悠然自若的姿态,施施然又坐了回去。
“你来干嘛?这点儿轻伤,还不劳你跑这一趟。”
私下里,白孤云没有称呼顾怀酒王爷的习惯。
顾怀酒把女儿领过去,顾凉月躲在疯王身后,看疯王从怀里掏了药瓶,直接丢到白孤云手上。
两人一扔一接,还挺有默契。
“这啥?我不要!我想吃酒!”
白孤云把药随手丢到一边,侧过身子仰面又躺了回去。
顾怀酒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明明脸色惨白,还在这儿逞强!
“有酒也不给吃!不服药,就撤了你的职。”
谁知白孤云居然咧嘴笑了:“撤职就撤职!白家军都送给你!反正到时候我没钱,就到你王府要饭去!”
“我不管!我就要吃酒!”
临了,这个叱诧沙场,统领三军的大将军,居然还耍起了赖!
“没酒吃,我疼得起不来,可没人保护你!”
顾凉月实在看不过眼,只好插了句:“这是爹爹亲制的药。”
白孤云立刻翻身、伸手把那药瓶勾了回来,翘着二郎腿儿,转头看顾怀酒:“咋滴!怕我死了,没人保你了?”
顾怀酒没有拆穿闺女的谎言,阴沉的脸色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只说了声:“碧水湖风水好,你在此疗养个一年半载的!我先回京了!”
“砰!”
药瓶的塞子被打开,白孤云直接全倒进了嘴里。
“一年半载?!老子三天就能好!”
若是换了别人,在顾怀酒面前装老子,脑袋瓜子早就不在脖子上挂着了,可白孤云就说了,还不止一次。
顾怀酒倒了杯茶,递给了白孤云,又对凉月说:“出去玩儿。”
“那我去找白糖水了。”
“嗯嗯!去!”白孤云一百个乐意,“快点去!”
顾怀酒却别有深意地警告了凉月一句:“不许贪玩儿!”
意思就是不能离开行宫。
凉月走了出去,还识趣地把门带上了。
可凉月根本没有不打算去找白洞庭,她今儿就是要用通感,看看疯爹都说了什么密事。
“你师姐醒了?”白孤云先问。
顾怀酒只是点点头,没说话。
“啧!这人都救回来了,你怎么还这么苦大仇深的呢?”
白孤云用胳膊拄着脑袋,把空药瓶丢给顾怀酒。
“要我说你也不必自责,当初苏樱是心甘情愿嫁给楚子扬的!她与北安侯也算两情相悦。”
“没看出来。”
顾怀酒嘴撇着,眼里又晦暗了些。
“那你还留着他做什么!你忘了成王和炤阳公主,是被北安侯残杀的?你是不是要等身边所有在乎的人都死了,才肯对他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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