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这是在真情告白？是是？绝对是！乌乌, 我们好相爱！
被鹿之难一句意味深长的反问撩得眼睛布灵布灵放光明的易故清咳两声，勉力维持表面镇静，一句‘我也好爱你’险些脱口而出。
好在狗狗祟祟的安频及时冒出, 打断了一场差点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真·真情告白’。
“小鹿老师你要进山拍摄？”
鹿之难先看了一眼自家突然变得羞涩的男朋友，然后才笑眯眯地点头：“是呀, 要忙起来了。”
“啊……”安频叹气，“我也好想进山拍！一定比在道具组搭的棚里有趣, 听说还有天然瀑布呢！”
鹿之难安慰安频道：“山里的真实情况究竟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这个季节瀑布或许会因为降水量断流……”
易故也恢复了淡定，接话道：“还有各种毒虫蛇蚁荆棘刺木……要不你们换换？”
听到‘毒虫蛇蚁’几个字安频当场表演退堂鼓艺术，小声道：“那要不别去了？”
就算蛇啊虫啊啥的要冬眠, 但他小鹿老师那张脸蛋就是被树枝树叶剌条小口子那都是他们剧组的重大损失！
“没关系, 也不是马上就出发, 剧组还要先派人去瀑布那边探探情况, 那边场地适合拍摄才会去。”安频缩着脖子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的模样可怜又可爱, 鹿之难笑着撸了一把安频脑袋。
安频虽疑惑但也没有反抗，任由他小鹿老师动手，甚至还歪着头蹭了蹭鹿之难手心。
场面突然就变得母慈子孝起来(bushi)
被靳导吐槽护食的易故也并没有什么表示, 只是在鹿之难收回手后也伸手rua了rua安频脑袋, 嗯, 和rua鹿宝旺仔如出一辙的手法。
刚刚还歪头任小鹿撸的安频瞬间跳脚，抱着脑袋滋儿哇乱叫：“我的发型！！！”
易故却不以为然：“反正等会儿也要戴假发。”
“也是。”安频整理头发的手顿住，悲喜难辨地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代拍站姐什么的全都被拦在大山外……这里只有工作人员和老乡, 精致给谁看哦。”
“给摄像机。”鹿之难冲安频身后抬了抬下巴。
安频顺着回头就和几步外扛着摄像机的九城夜话摄影师四目相对。
“额……嗨？”
安频抽了抽嘴角：“嗨……”
“居然把这茬忘了……”安频一边小声嘀咕一边状似不经意仰头抬手捋了把头发，然后无比自然地甩了甩，没有喷任何定型的头发顷刻便恢复了柔顺。
一套动作下来随性, 且帅气。
摄影师很想说您别费劲儿了，您刚才被爸妈……咳咳，被易老师和小鹿老师rua成鸡窝头的画面已经被拍下来了。
但为了他摄像机的安全，也为了他们节目的收视率，摄像师还是选择了沉默，沉默地看着他们的安·组欺·频耍帅。
……
整个九城剧组都是行动派，才刚商量出结果没一会儿，临时组成的先行勘察小队就已经带着基础工具和摄像机在当地老乡的带领下进了山，只等蹚平了前方可能出现的障碍，确定山中景致合宜，后续拍摄队伍和他们的组宠才会踩着他们走过的路进山。
不管怎么说又多出了点休息时间，休假上瘾能坐着绝不站着的鹿之难第一反应便是往椅子里窝，当然，有摄像机在，即便是偷懒他的肩背依然挺拔。
左边是闭着眼睛接受化妆师涂抹的易故，右边是被摁着套假发都不消停的安频。
鹿之难透过镜子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心中十分感慨，想当初刚进剧组时除了拍戏他每天心心念念的就是离两位主角远一点，尤其不能插到两人中间让‘意难平’阵型成型。
而如今不仅习惯了坐中间、走中间、总之就是要物理隔开一言不合就斗嘴的两人，还把拉郎界美帝拆了个彻彻底底，不管是表面，还是实际。
谁能不叹一句世事无常。
“……你到底在念叨些什么？好吵。”
正叹着呢，他的亲亲男朋友就再次率先挑起话头，热闹的争吵已经可以预见。
鹿之难在心里叹了口气，习以为常地进入打圆场预备状态，随时准备拉偏……咳咳，拉架。
安频嘟嘟囔囔没抬头：“在查资料。”
这个答案倒是出乎了鹿之难与易故的预料，好奇道：“查什么资料？”
安频终于抬头，却被专心致志粘假发的化妆师制裁，一把将他摁住不让动，只能憋憋屈屈地斜眼看人。
“查怨憎会是什么意思啊，易老师之前不是猜九城的各个副本是按照人生八苦来的嘛，前面的生老病死我懂，这第五个怨憎会我是真理解不了……总得掌握副本内核才能更好的演绎啊。”
为了不给易故鄙视他的机会，安频抢先开口，自己吐槽自己：“作为咱们剧组的国学文化沙漠，我再怎么着也要自己挣扎着洒洒水、咸鱼翻翻身啊。”
安频都这样说了易故也不好再吐槽了，只能语气堪称温和地问：“那你都查到了些什么？”
提到他的研究成果，那安频可太有话说了：“我看了好几篇专门讲人生八苦的文章，不仅懂了，我还悟了！”
鹿之难易故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说来听听。”
安频咧嘴一笑，眼神自信极了：“这人生八苦理解起来其实说简单也简单，可以直接对半分成两部分，咱们已经拍完的前四个生、老、病、死是人身体上的苦楚、□□上的折磨，而后四个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蕴炽则是心灵里的痛苦、灵魂上的苦难。”
“刚好一边四个，是不是很对仗，是不是很有道理？”安频朝易故鹿之难挤了挤眼睛，十分得意。
“好像是有几分道理。”易故故意道。
鹿之难也笑着点头。
“什么叫好像有几分道理？”安频不忿，“是本来就有道理！”
自觉已经悟了的安频觉得自己被小看了，不用人催就叽叽哇哇继续说起来：“精神苦恼的第一关怨憎会，说白了讲的就是人际关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人们好像总是不得不和讨厌的人共处同一屋檐下，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难免生出怨恨烦恼，烦得久了就成苦难了，就像是……”
“就像是我们？”易故突然接话。
安频呆住，下意识把后面的话说完：“就像是当今社会最令年轻人头疼的职场人际交往……”
易故叹了口气，对鹿之难道：“职场人际交往……果然是在说我们。没想到咱们竟然成了安频的苦难，实在是——”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啊！”安频可不想明天就在九城真料bot上看到‘九城剧组主演疑似不和，安频片场直言同事是自己苦难’的消息，“我这难得求知若渴一回，易老师你别故意曲解啊！”
总算反应过来易故是故意的了。
鹿之难忍笑帮腔：“就是，你别故意逗我们安小频。”
得了小鹿老师声援，安频顿时有了底气，用力瞪了唯恐剧组不乱的易故一眼。
易故摇头笑笑，不说话了。
已经嗑拉了的化妆师：激情点播一首《有妈的孩子是块宝》。
于是等靳导进化妆间，看到的就是一派家庭和谐幸福的氛围。
靳导虽疑惑，但也没有多问，正事要紧：“……这是后面的剧本，你们赶紧熟悉一下。”
“这回这么厚？大放送啊！”安频接过书本似的剧本第一反应就是快速翻到最后一页，看大结局，“嗯？怎么还是未完待续？！”
易故不似安频那么着急，他一手托着书脊，一手压着书边，拇指一松一压间便将剧本过了一遍，这样内容自然是看不清的，但大写加粗的标题一个也没错过，都不用刻意去数，刚好四个。
“结局还没写好？”
“不是没写好……”靳导摸摸鼻子，也对自家搭档有些无奈，“是写多了，写了俩结局。”
“《九城》原本有结局，多年前就写好了……但他这段时间看你们演戏，看着看着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安频不明所以：“那就挑一个呗，哪个好看咱们就拍哪个。”
“真这么简单就好了……”靳导揉揉眉心，递给鹿之难一沓纸，“知道你的戏份要提前拍，他灵感上头，又给改了改……真的搞不懂这人，要么死活没有灵感，要么随随便便随时随地上头……”
鹿之难接过不知是第几版、印刷方块字中夹杂着手写字体的剧本，识趣的不吱声。
您灵感上头拖着整个剧组一起折腾的时候韦编也是这样说的。
有了剧本，化妆师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为安频粘假发了。
只是安频那眼珠子都恨不得粘在本子的模样，不像是演员读剧本，倒像是在追连载小说。
十分痴迷十分上头……且距离近。
易故无意透过镜子看见，下意识皱起眉头，想说什么，但到底没有开口。
……只是看他这忍耐的模样，估计也忍不了多久就会开口提醒。
鹿之难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好笑，他们易老师真是个责任感极强的好爸爸啊……
“小鹿老师，人生八苦，为什么是九城？”安频突然问。
鹿之难愣了一下：“大约是……人生八苦，九城还要多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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