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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会担心写作的事?”她好言好语:“你说有存稿的。”
“不是写作。”恭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斟酌小片刻,才仿佛豁出去了一般道:“我腰疼。”
简一言:“……那怎么办,去医院你拿药了吗?”
她伸手摁亮了灯,扭头见他愁容不展,叹道:“我出去买。”
恭律四处游荡的思绪瞬间被这句话拉了回来,立刻按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起来:“这都几点了,外头黑成一团,你能不能稍微有点儿安全意识啊。我不用吃药。”
他索性翻了个身趴好:“你帮我揉揉就不疼了。”
“……”
撒娇的男人真是好命哦,当然前提是因为有她这个女人。
“对了,下个月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怎么过?”恭律忽然问。
简一言回忆了一下,前段时间考古朋友圈时,发现去年的一条结婚两周年纪念日的动态。
“到时候再说。”她手劲稍微重了些:“这样舒服么?”
“嗯。”
何止舒服,他都想叫出来了。
这个念头刚落,头顶上的天花板突然“咚”地一声异响,像是什么重物砸到地板上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中气十足的爆喝和小孩断断续续的哭声。
简一言眉头一皱:“楼上在打小孩子?”
大半夜的,小孩子这么哭很难不会引旁人注意。
而楼上楼下的邻居们,也都纷纷开了窗户,你一句我一句,得知谁家在闹腾又纷纷闭了窗。
估摸着都是同一种心理:我不去自然有人去。
恭律抬手在门上叩了两下。
然后等了半分钟,没人来开门先不说,里面哭声还越来越大。
简一言附耳窥听,然后便开始重重地拍门,上下楼道的感应灯被吓得明亮起来:“开门!”
“我来拍。”
恭律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把她扯到了身后去。
简一言也没闲着,一溜烟儿地奔向下一层楼道,顺手从墙角那儿抄起一截腕粗的木料。
返回楼上时,屋主正好开门。
门开了三分之一,那男屋主手里握着一根竹制痒痒耙,一脸警惕神色阴沉:“不知道几点吗!”
恭律往屋里瞥了一眼,不明白小孩子这么突然不哭了。
有点儿担心。
他笑了一下:“打扰了,我们听到你家小孩子在哭,如果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可以……”
“不用了!”
男屋主不耐烦地打断,正准备关门,不妨一根木料直接指了过来差点儿怼上他的鼻子。
他下意识往后退让,反应过来立马怒斥:“你们干什么!”
简一言抬脚抵开门,手里的木棍依旧指着男屋主。
她走进去,余光一眼就瞥见了倒在地上的小孩子。
“恭律!”
在她喊出这一声时,恭律已经箭步冲了过去。
“草,有病吗你们,我教育自家孩子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快点给我滚出去!”
说着,男屋主脚下一动,就要往恭律那边过去。
简一言毫不犹豫冲上去,像挥棒球棍一样挥出木棍,正好打在了他的肚子上。男屋主眼神凶恶地盯住她。简一言对于这种眼神惯有领教,在对方回手时主动出击。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一个挥痒痒耙,一个挥木棍。
估计那男屋主本就被去世的前妻揍惯了,有心理阴影。
也有可能是因为武器使得不那么得心应手。
打不过木棍。
还没过几招,就被简一言追着满屋子喊打喊杀。
恭律一边担心她那边,又一边检查孩子的状况。
这时,门口进来一人,似乎是对门的邻居。
“叫一下120!”恭律并没有带手机上来。
邻居连连应“好”离开,几秒钟没有就又折回来,手指着门口磕磕巴巴:“警、警警察来了!”
四名警察前后冲了进来。
在没有报警的情况下,警察们身着制服赶过来,腰间有手铐,其中两名警察握有配枪。
根本不难猜出原因,恐怕女屋主的死亡,和这位饱受女屋主毒打的男屋主脱不了干系。
“给我滚出来!”
卧室那边突然传来一记女声的怒喝,和木棍敲击木板的声音。
恭律:“叫一下120!嫌疑犯在里面!我老婆在揍他!”
。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三点多了。
警车离开的时候呜呜直叫,小区里的人家多半灯火通明,不用等到明天就刷爆社区微信群了。
恭律拎了一个小药箱来,握住她的手腕,仔细观察小臂上一条寸许长的红肿。
那痒痒耙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打出来的瘀痕颇有几分触目惊心。
“活动一下看看骨头疼不疼。”恭律说。
“没什么大事。”简一言依言动了一下,“嘶”了声皱起眉:“还真有点疼,但骨头不疼。”
恭律抿了抿唇,拿了一瓶药酒出来,倒了一些在掌心里,一边搓着一边道:“你啊你,这万事冲在最前头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简一言面无表情盯他两秒,无所谓道:“总不能拿着武器不干活。”把胳膊送到他手里,又说:“我要是不冲上去揍他,他肯定揍你。”
“我是男人,我怕什么。”恭律不轻不重地使着手劲儿揉:“这力道行么?”
简一言点头,朝餐厅墙壁上的时钟望了一眼。
时钟指向03:50了。
她收回视线道:“这个点觉都不用睡了,直接等天亮。”
“离天亮不是还早么,困的话就睡一觉。”恭律笑着说,对瘀痕处吹了吹气。
简一言暗道舒服:“睡不着,等天亮出去凑个热闹。”
恭律低声一笑:“行。”收拾好药箱,然后去卧室,把她的手机拿了出来。
简一言接过手机,见他二话不说扭头要走,忙道:“你这会儿干什么去,要码字么?”
恭律顿了一下脚步折回,找到遥控器,打开电视遥了一个台。
“你先看着,玩玩手机,我去把粥煮上,然后过来陪你看看电视聊聊天,好不好?”
他手指拨弄了一下她耳边微微凌乱的头发丝,转头去了厨房。
鬓角被他手指扫过,痒痒的,简一言忍不住抬手挠了挠,目光追随他到了厨房,隔着推拉门,那道身影在里面忙活着,某个瞬间,让她的心头悸动了一下。
她立马对着自己的脸轻拍了个嘴巴子。
疯了疯了!
他可不是你的恭律啊!
过了一会儿,恭律端着一杯咖啡来了,说:“既然睡不着,干脆喝喝咖啡提提神。”
简一言淡淡地瞥了一眼,嗅了嗅鼻子,奶味的咖啡香气尤为浓郁,也不知他冲了几包速溶的。
恭律把咖啡放到茶几上,在她旁边坐下来,重重地叹了一声,歪头靠在她肩上。
“加了糖,喝的时候小心烫。我眯一会儿。”他说。
“哎?你眯就眯,能不能别在我肩上眯。”简一言别扭地耸了下肩膀,没把这颗脑袋赶下去。
倒是这颗脑袋的主人主动把脑袋撤了下来,低笑着凑到她脸上飞快地亲了一口,在她微愣时,一鼓作气躺下来,头枕在她大腿上,还不忘侧个身圈住她的腰。
简一言阻止都来不及,连忙去掰他的手臂,掰不懂,气到捏了把他的脸颊肉:“你无耻!”
恭律抿紧嘴唇,憋住笑,俊脸往她肚子上蹭。简一言下意识收敛呼吸,被这举动弄得耳根滚烫。
不知是尴尬还是害羞。
她目视前方电视机,脑中一团火焰一团云烟。
想发火又发不出来。
生生憋了半天,直到响起某人有规律的呼吸,她才迟疑低头。
凝望着这张熟悉的脸,脑中的火焰和云烟渐渐消散,到最后归于平静。心头跟着柔软了一片。
她伸手抚上他的侧脸,手指轻轻滑过下颚线。
恍惚间回忆起每每亲热时,臭小子时常这样摸着她的脸,问她这样行不行,舒不舒服。
停下来!
简一言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继续想了。
办正经事儿才是最主要的。
她手指触及手腕,指腹反复摩挲显眼的“律”字。
还记得过来的第二天他问这个字时,她给的答案是:笔写的。
为此,隔日她特地跑了两家文具店买了一支“彩笔”掩饰。
此刻让她疑惑的是,“律”字如何不疼了呢?
眨眼,七月过去了。
楼上的杀妻案几天前告了一段落,据说是男屋主忍受不了女屋主的家暴,这才干了糊涂事儿,并且这位男屋主被诊断为“精神病”,一审判十年。
听说男屋主的六岁儿子,暂时托付给了女屋主的娘家人抚养。
这天简一言出门,发现一群人围堵在小区门口的社区公告栏前,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
她走过去,看见公告栏里贴了一张告示。
大致扫了一遍,简单来说:上头决定要在年底之前拆除这里,请各位业主早做打算。
从他们的交谈中得知,这已经不是上头第一次下达通知了。
但这么严肃的发告示,却是头一次。
简一言回到家,把这件事告诉了恭律,问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恭律蹙眉沉思了几秒,点了下头,从书架最上面的书本夹缝里取了一张银行卡:“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就今日。现在上午九点不到,我们赶过去正好能赶在傍晚前回来。”
简一言还没从他藏身银行卡的地方回过神来,闻言更是茫然了:“赶去哪?”
恭律:“银河别墅啊,一月份不是说好了吗,这件事都能忘?还是说……”顿了顿,屈起食指,在她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宠溺道:“又在跟我玩失忆的游戏?霸道女总裁和她的小娇夫?”
“滚你的。”简一言拿胳膊肘捣了他一下。
两人换了衣服,风风火火地出了门。途中,她大概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他们本来就准备买房,刚结婚那会儿两人定了个小目标——在银河别墅买一套房。
两年之后,也就是今年一月份,他提出首付,但她却不同意,说再等等,没有解释原因。
只是在恭律的记忆里,那天她不怎么开心,甚至连着一个礼拜都对他不温不火的。
所以他也没再提这件事,只想着听她的话,什么事儿顺着她来,哄着她,这样才是对的。
如今兵临城下,恭律瞧她心情尚佳,便问及那日的事情:“当时为什么不愿意?”
这个时间段,地铁上并不拥挤。
简一言观察了一下车厢,低声说:“这么长时间我哪里还记得,大概心情不好。不过……”她瞥了眼他外裤口袋印出的银行卡形状:“这里面现在是多少钱啊,全额付款还差多少?”
恭律垂眸笑了下:“拼到年底就差不多了。今天先付首付。”
他微垂的长睫遮住了眼底情绪,把她的左手包进掌心里。
拍了一下,又拍了一下。
像在做什么打算,又像在安抚她。
简一言若有所思,地铁停靠在下一站的时候,她突然按住他的手背。
恭律看向她,还没把疑问说出口,简一言就抓住他的手掌,微微笑说:“恭先生,人生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咱们年轻人讲究的就是刺激。”
话落,她便拉着他走了出去。
车厢门随即关上,恭律目送地铁远去,回过头来愕然道:“刺激?”
倘若刚刚不是他腿收得快,那车厢门绝对能给他带来不轻的“刺激”。
简一言笑笑,松开手,换成挽住他胳膊,边往出口走边说:“年轻人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分,咱们就这样出去逛逛,遇到合适的就定下,不用搞那些别墅啊高级公寓啊什么的,没必要。”
恭律倒有几分意外:“你刚才不是还说年轻人讲究的是刺激,怎么就变成缘分了?”
简一言:“……”
这个是重点吗亲?
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夸一句“老婆你真的好懂事好勤俭持家哦”吗?
她默了两秒,面不改色地“嗐”了声道:“你较真这个干嘛呀!”顺便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恭律的一声痛“嘶”淹没在了嘈杂的地铁出站口。
车水马龙。
人潮涌动。
大半天下来,简一言回到家就瘫在了沙发上,趴着生无可恋:“不想动不想吃饭,就这样。”
恭律坐到旁边,把她的两条小腿搬到自己的腿上并拢放着,边捏边说:“叫外卖好么?”笑了声:“其实我也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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