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任务甚是艰难，希望每位同志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要公平公正，数据确保准确无误，不可出现任何的偏差。</p>
同时也不要随意伸手和老乡们要东西，就算是老乡们硬要给，也一定要按照物件将这件东西买下来。</p>
但我希望的是，大家不要有这个坏毛病，都听明白了吗？”</p>
众人回道：“明白！”</p>
向东方接着道：“所以，大家都辛苦辛苦这十来二十天，争取尽快把情况摸清楚，我们好早日回去，把数据上报，条件是很艰苦，所以大家都尽力克服。</p>
大家还有没有什么意见？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此散会吧，明天一早我们出发。”</p>
众人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所以就相继着从房间里离开。</p>
稍微洗漱，苏辰就躺在床上，招待所的坏境也就是那样，自然是比不上香港那种大酒店。</p>
刚躺倒床上，向东方就道：“苏辰同志，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考察活动吧？”</p>
“对，我之前一直都在上课着。”苏辰很是纳闷：“你说我这一个大学生，跟着你们来做考察，那不是给你们拖了后腿吗？”</p>
“什么拖后腿？”向东方笑着道：“我倒是觉得这个安排很合适，因为你可是那个什么考试的满分第一人，给咱们国人好好争了一把光，安排你来，肯定是有用意了。”</p>
狗屁的用意，苏辰就特别讨厌这样的场面话。</p>
什么话不能直接了当说出来，非得藏着掖着，你得自行领悟用意。</p>
总结下来就是：有功是我的，黑锅你来背。</p>
“那还得靠老向你带着队伍，我就一个大学生，压根没参与过这种工作。”苏辰笑呵呵道：“要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得麻烦你提点提点。”</p>
甭管什么年代，小心总是没错的。</p>
向东方点点头：“没事儿，你们还年轻着，得多多历练，得多下基层才能更清楚老百姓的生活，我走了这么多地方，给我最直观的感受，那就是有的人为了活着，已经竭尽全力。</p>
尤其是像那些偏远的山村，文盲率起码得有98%以上，甚至有的村子连半个会识字的人都没有。</p>
再加上现在农村干活的都是以老壮力为主，所以，很多人就生了很多孩子。”</p>
说到这里，向东方接着叹了口气：“照理说，生了那么多孩子，又可以多帮家里干活，可是越生越穷，越穷就越生，所以，想要改变这个现状，就得先从思想上去处理。”</p>
“因为现在的观念是简单粗暴的，多一个孩子，虽然前期确实多了一双筷子吃饭，但十几年以后就多了一个劳动力下地种田。”</p>
苏辰接过话茬：“因为现在的条件有限，穷人一般都没有社会保险、退休金、养老金，对他们而言，孩子是养老送终的唯一希望。</p>
在加上信息渠道有限，社会认知有限，他们不相信社会保险、退休金、养老金这些东西能对自己的养老负责。</p>
同样，他们也不能像城市里的职工那样，认认真真上班，每个月拿工资，还有各种福利。</p>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从地里刨食，正如你刚才说的那样，有的人为了活着，已经竭尽全力。</p>
对于他们来说，在晚年丧失劳动能力之后，孩子才是最实在的，也是唯一的养老依靠。</p>
即使这个不孝顺，也还有另一个是孝顺的，孩子越多，养老的依靠也就越多。”</p>
向东方思索了一下苏辰的话，点头赞同：“你的这个说法很全面，对他们来说，多生一个就多一份希望。</p>
不指望个个孩子都有出息，但总有一两个是有出息的吧，只要有一个有出息，生活也就有盼头了。</p>
所以，就陷入了越生越穷，越穷就越要生的恶性循环里。”</p>
“所以，还是教育还是要跟得上。”苏辰说道：“这是一个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p>
向东方摸出一支烟，看了对床的苏辰一眼：“你要不要也来一支？”</p>
苏辰摇摇头：“不了，我不会抽烟。”</p>
“不会抽烟好。”向东方自个点上烟：“所以我们的任务很艰巨，须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p>
“那是自然。”</p>
“你早点睡吧，我抽完烟也就睡了。”</p>
……</p>
第二天上午七点钟，众人就来到招待所的一楼集合，顺便吃早餐。</p>
今天的天色很晴朗，看着不太像是会下雨。</p>
但是天气这种东西，谁都说不准，说不定就跟女人一样，说变脸就变脸，所以众人还是带上了雨伞。</p>
还有相机和笔记本等东西。</p>
季向前负责大家的后勤，今天不用跟着一起出发。</p>
刚吃完饭，当地政府安排来的向导就过来。</p>
这人名叫郭小泉，是当地政府的办事员，熟悉当地的情况。</p>
“郭同志，你好。”向东方先伸出手来。</p>
郭小泉急忙上前和向东方握手，“你好你好。”</p>
接着又轮流和众人握手，一一打了招呼。</p>
向东方说道：“不知道郭同志有没有帮我们安排好交通工具？甭管什么马车驴车的，只要能过去的车子就成。”</p>
“还真是只有驴车。”郭小泉道：“我们找了当地的两户人家，专门接送负责考察队。”</p>
“那就行。”向东方点点头。</p>
这种雇佣驴车的事情自然不需要考察队来考虑。</p>
很快，两辆驴车就过来，停在招待所的门口。</p>
郭小泉说道：“各位同志，因为这里的条件有限，所以我们只能坐驴车过去。”</p>
“没事，只要能过去就行。”向东方先一步上了驴车。</p>
其他人也跟着上来。</p>
一路上，都是向东方在和郭小泉聊天，主要是询问当地的各种经济条件，还有教育条件等东西。</p>
他作为队长，自然要先了解清楚，才能尽快展开工作。</p>
一路走来，就越发感觉那种贫穷感扑面而来，很沉重的感觉。</p>
孔华拿着相机不断拍路边看到的照片。</p>
驴车摇摇晃晃也不知道多长时间，就听到郭小泉说了一声：“同志们，我们到了。”</p>
张湾小学。</p>
虽然名字是叫小学，但其实是在社里在祠堂里的学校。</p>
一位穿着朴素的男人站在祠堂门口，眼巴巴看着这群从驴车上下来的考察队。</p>
郭小泉上前握着他的手：“余老师你好，这些都是从京城下来的考察队，这位是队长向东方同志，这位是新华记者孔华同志……”</p>
轮流介绍一圈，然后又道：“这位是我们张湾小学的老师，余老师。”</p>
“余老师你好……”向东方上前和他握了握手。</p>
“你好你好，各位同志你们好。”</p>
余老师和每个人都握手。</p>
“这次我们过来的目的相信余老师已经知道了，所以还希望余老师能帮忙带路介绍一下。”向东方说道。</p>
余老师说道：“之前就已经收到县政府的通知，说是准备来我们这考察，看看是否合适建学校，盼了这么久，终于盼到组织来人了。”</p>
他接着叹了口气：“我们学校就是在身后的这个祠堂……”</p>
孔华跨入祠堂大门，对着内部的坏境拍了一张照。</p>
看到这坏境，众人的心里都很不是滋味。</p>
这条件真的是太差太差了。</p>
“那我们进去看看。”向东方开口说道。</p>
余老师点点头，带着众人走进祠堂里，边走边说道：“这祠堂的窗户没有玻璃，都是拿纸糊的，也没有电灯，一到阴雨天，，教室黑漆漆的，而且虽然经常修葺，但是漏雨的情况还是无法避免。”</p>
孔华手里的相机一直没停过，对着屋顶、桌椅、门窗、黑板、地面等都拍了照。</p>
桌椅都是开了缝的，而且坑坑洼洼，若是写字的话，大概还得小心翼翼避开这些裂缝。</p>
余老师接着介绍道：“每次上课，我们都要清点学生，往往开学时就会少几个学生，也有学生上到中途突然就不来了，我们就要挨个去学生家里找，基本上都是因为家庭困难上不起的。</p>
而且许多家庭都是靠卖鸡蛋、卖柴火来一点一点凑齐学费。</p>
要是我们老师拿着本子收学费，那些交不起学费的同学都要吓得躲到桌子下面，觉得交不起学费怪丢人的……”</p>
说着，余老师的眼睛忍不住一红：“说真的，有时候，我们去家里找那些学生，面对孩子们渴望学习的眼神，我们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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