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区, 擂台赛,首位步音。
第二场区,小组赛, 首位明戈。
第三场区, 团队赛, 首位秦妙。
第四场区, 团队赛,首位沈疏痕。
第五场区,小组赛,首位侯行知。
第六场区,擂台赛,首位陆天樊。
步音听见名字时眼神稍稍一动。一个个人看去, 秦妙、沈疏痕已经确定是玩家, 侯行知是游戏人物。明戈和陆天樊她未曾听过。
明戈不提, 陆天樊这个名字……
步音脑中有什么划过,未想清楚,被其他人的声音打断。
六人中陆天樊看起来最为狼狈,这才是被车轮战的常态,想步音那样看起来干干净净反倒打眼。寒末给了六人一晚的休息时间。
秦苗手里拿着白色的巾帕, 外表细细用小包袱遮着, 左右看了看,颠颠跑向一个方向。
秦妙诧异了一下, 没想到游戏里总是躲着自己的弟弟会主动露面, 她扬起一个笑容, 还没说什么,就见秦苗脚步不停,径自和她擦身而过, 开开心心跑到最后一个从台上下来的步音身边,嘘寒问暖:“源姐,累了,头发都乱了,这是干净帕子,没用过的!快擦擦!”
秦妙面无表情地捏紧拳头。
死小子,就没见你对亲姐这么殷勤过!
侯行知也纳罕,这谁啊突然和他的师妹那么亲近。怎么走了男主又来了其他人呢?
身为一个大了师妹两届的师兄,虽达到参加条件,但气势上他和其他NPC师兄师姐来参加弟子赛就是放水的。可惜的是侯行知不知要放水的猫腻,大大咧咧顶着众多同辈弟子的瞪视拿了个第一。
秦苗外表是个少女壳子,侯行知没想太多,刚醒凑过去和师妹聊两句,就被微笑的雪师姐提着耳朵拽走了。
雪师姐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和一群师妹师弟抢第一,还嘚瑟的一批。
太清观给六位弟子都准备了房间,步音叫了水洗了澡,悄然退回本体内。
夜里寒气重,守在小外间的昭华听见动静,迷迷糊糊眯着眼睛,瞧见姑娘穿着中衣食指敲着手背在想什么。昭华顿时清醒了,去取了大髦,披在姑娘身上。
一个晚上,步音让人去查明戈和陆天樊的身份,清晨时分就得了准话。
果然和她猜测得相差无几,明戈的身份没什么大问题,可陆天樊,和魔教似乎有几分不清不楚的关联。
“陆天樊、陆天樊……梵天戮?”
步音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几乎笑了出来。
也不知是给了魔教教主什么错觉,才会以为将名字倒过来取之后就不会有人怀疑。
她就说魔教那边教主怎的忽然伤重了。
思及还心心念念在六成可能是假替身的教主身边嘘寒问暖的梵阿,步音“善意”地将这份资料也让人告诉了她。
第二天昭华和花朝说着这事:“近来姑娘越发不爱惜自己身体了,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花朝修理着花枝,有些失神,险些伤了自己,被昭华唤住后叹了口气:“我心里有些不安生,姑娘像是在筹谋大事。”
“你担心什么,姑娘总不会输了的。”
“不是这个。”花朝垂下眼睫,她的心思比昭华更密,想的看的也更多。
常人都知姑娘睡得多了,花朝却看出来姑娘的功力又深了,偶尔她还要像今日这般剪断隐隐约约伸向姑娘房内的花枝。功力高了就好么?花朝觉得不是的。
最令花朝隐秘感到不安的是,姑娘似乎在一点点从江湖上收手。很多姐妹被姑娘传唤后放了自由,大抵意思就是她们现在安安稳稳待着就好,以后除非打听,也不必主动传消息回来了。
因这事,很多人找到花朝,梨花带雨,说是不是不要她们了。
自由,很多人从未觉得被拘着了自由。哪怕是那些不太喜欢被吩咐的,此刻也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惶惶然不知方向。
昭华守着跟着步音的时间多,不太去掺和这些,也就隐约听着了风声,具体的是不知道的。
若她知道了,花朝想都不用想,这小妮子肯定会缠着姑娘哭,生怕她哪一天也被赶出去了。
花朝没细说自己的忧虑。
……
第二天,在比试台上,不出步音所料,那陆天樊生事了。
最初被打下去的是经过师姐“提点”的侯行知,他努力克制自己放水的程度,哎呀一声被甩下擂台,旁的师兄师姐不忍直视。
决赛也采取了混打。
陆天樊是冲着秦妙去的,他想的很好,源步音和沈疏痕身上的注目太多,相比之下,他淘汰秦妙也不过是“超常发挥”。
可步音一直注意着他。
秦妙和明戈对剑后因力道后退,身后细微的凉风令她陡然头皮发麻,仿佛被毒蛇盯上,她心里咯噔一下,来不及收势,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和愤怒。
背后之人,绝对对她动了杀机。
在陆天樊的剑锋诡秘得就要挨上她时,一无暇白皙又柔韧的胳膊揽过秦妙腰肢。步音搂着愣神的秦妙转了半圈,浅银头冠束起的长发在空中如流水划过,恰好避开陆天樊表面平平的杀招。
秦妙被刹那的风华眯了眼,她瞧见步音唇型微动,说了什么。腰间的胳膊松了,秦妙被抛出去,下意识稳住身形,回想辨认出她说的是抱歉二字。
为什么说抱歉?
秦妙因周围的喧哗醒神,发觉自己居然被抛出了场地。
显然,她被淘汰了。
秦妙的脸先是一黑,随即也生不起气来,她表面冷着脸,往台上看去,看见在步音攻击下频频后退的陆天樊,眼里一片冷然。这个陆天樊八成就是刚才展露恶意之人,她还需多加防范。
陆天樊边打边退,看似狼狈招架,心里烦躁,步音插什么手,让他乖乖淘汰秦妙不好么?
相错而过时,步音轻淡压低的呵声激起一片冰凉:“魔教之人?”
陆天樊的瞳孔微缩,往后一跃退了两步,皱着眉分外不解,下意识将声音化为直线以免其他人听见,主要是别被最高位的沈则听见:“师姐你说什么呢!”
一直关注着自家徒儿的沈则眉梢一动,转头看向身侧的长老,低语几句。
步音笑而不语,手上的雪鹤如流光飞掠,干净冷冽的剑气笼罩陆天樊,将他的剑法趁得越发拙劣。
台上的寒末眼里有了沉思,旁边的同门弟子也察觉不大对。寒末偏头,询问主要看顾第六场区的师弟,此人是如何得到头名的。剑法一般,小动作倒是挺多,是那个门下的弟子?
师弟有些迷惑地打听了下,回话道:“是近来加入的新弟子,剑法不到家,入观前学的颇杂,也算是凭着本事得了第一。”
寒末不置可否,对于剑心唯一的她来说,陆天樊注定得不到青睐。
陆天樊的剑法其实不差,但他的确对于太清观的剑法不擅长。见步音步步紧逼,他周身的气息几乎克制不住阴鸷暴戾。他在想自己哪里暴露了。
剑光织网,杀意缠身。
陆天樊惊讶后撤,不敢信步音对他展露了杀意。见她真的不肯放过自己,陆天樊转了想法,他表面上力有不敌一露退至边界,展露破绽。
步音眼睛一眨就知道陆天樊是想假做被淘汰,后面好和她秋后算账。
她唇角勾了下,手中雪鹤嗡鸣,竟是被她掷出,正对陆天樊心脏。
陆天樊大惊,手中魔气缭绕,体内被压制下去的魔攻流转,护住心口。
哪知雪鹤灵巧地转了个弯,从侧腰将他怼回了混战区域中,刚好碰上明戈。
明戈本就打不过沈疏痕,明明是混战,对方就是揪着自己打。眼前突然多出一个陆天樊,明戈微愣后大喜,不假思索要把陆天樊淘汰,这样他还能得个第三,至于第一第二……算了算了……
明戈想把陆天樊打走,没到关键时刻又被步音怼回来。陆天樊像是个皮球,心里闷了一肚子火。
他心里恨极了步音,想着如何将她碎尸万段。
步音只有七分心神在场内,余光瞥见梵阿的影子后,在心里赞叹了声她的高效率,从魔教到这儿绝不止几个时辰,看来梵阿也早就怀疑魔教之内的那个教主是假的。
步音本只有五分猜测,在梵阿提前出线后,提升到了八分。
陆天樊,就是魔教教主梵天戮。
陆天樊再一次被逼至边界,他的牙龈几乎咬出血。可这一次,步音施施然将他以一种狼狈的姿态踢下台,转头就送了明戈作伴。
台上只剩了步音和沈疏痕,看客们一震,还以为看点来了,毕竟前面打得太欺负人。
哪成想就算剩了两人,也是单方面的斩杀。
没有逗弄的心思,第一第二名在三秒内决出胜负。
等级比沈疏痕低了两级的步音,剑尖抵在沈疏痕的喉结上,轻笑:“师兄,承让了。”
沈疏痕垂下眼睛,神色内敛,收剑:“是我输了。”
和陆天樊打,她没出全力。
旁人都看出来了,陆天樊遭受这异样的眼线,口腔里都是血腥气,他恶意的目光落在步音身上。
前六名得了各自的奖励,陆天樊忍耐着应付过其他太清观弟子的问询,回到自己房间后,双瞳被魔气浸染,冷笑着握拳:“源、步、音。”
轻魅的香气弥散,一双玉臂懒懒地搭上陆天樊的肩,五官深邃美丽的异域女子对着他的侧脸吐气呵兰,带着两分亲昵又暧昧的抱怨:“教主,您骗得梵阿好惨啊~”
是不是把你关在我身边,才不会逃跑。
陆天樊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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