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响起的声音,吓得本就心不在焉,有点疑神疑鬼的沐川,浑身一个激灵蹦到夜墨身后。
月影却反应极快,大步一跨横在夜墨身前。
手中的长剑出窍,散发着阵阵寒气,“什么人?”
侧着身子半倚在门框的女孩,大约十四五岁的年纪。
吹弹可破的肌肤,有如凝脂般的脸蛋。
一双好看的眉眼,敛着三分笑,散着七分冷。
仿如桃花侵染过的唇瓣轻扬。
明明是笑着,却让人不寒而栗。
黑色的墨发随意用红色丝带绑着,散落在勾勒着几朵寒梅,有些破旧的衣衫上。
盈盈一握的芊芊细腰上,挂着一枚通身红色,没有一丝杂色的玉牌。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街头巷市的放荡不羁,蛮横刁蛮。
却又隐隐透着一股随性洒脱。
“女人。”
陌小七冷冷地看了眼对面排排站的三人,咬牙切齿的来了一句。
来我家里,还问我是什么人?
真是一群不太聪明的亚子!
……
月影被陌小七的话噎得瞠目结舌。
跟女人打嘴仗,他本来就不会。
正纠结该不该出手,被他挡在身后的夜墨却显得淡定许多。
慢条斯理的从月影身后出来,向陌小七走了两步,止于两人一步之遥。
好看的双手交叠放于胸前,声音有如在满天白雪中飘然于世的雪莲。
凉凉的,透着一股清冽的幽香,“在下夜墨,见过姑娘。”
似有风从微开的窗子吹进,吹来了片片白雪,吹散了自称夜墨男子的墨发。
惊扰了年华,吹乱了陌小七的双眼。
但却没有吹进陌小七的心里。
陌小七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子,眼中虽有惊愕一闪而过,但随即便咂咂嘴。
皮囊虽好看,但却是个病秧子。
还是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
不可肖想,不可肖想。
想到这,陌小七随性的撩了下散落的刘海,皮笑肉不笑道:“好说,好说。”
夜墨将双手放下,而后微微侧开身子,给陌小七让路。
陌小七也不客气,一路踢踢打打的走到屋内唯一的椅子上坐下,二郎腿一翘,“说,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家里干什么?”
……
沐川已经没了刚才的害怕,有的只是风流倜傥。
一双狭长的双眼撇了眼陌小七腰间的玉牌,眼底滑过一丝惊愕。
这好像是?
怎么可能?
呼之欲出的答案好像就要破壳而出,可在最后一刻却被沐川狠狠按死。
他缓缓心神,抬头看着陌小七那张人神共愤的脸蛋,微微挑眉。
这地方竟有这般绝色,还真是深藏不露!
况且,虽没有灵力波动,但这往那一坐,就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睥睨天下的气场。
没几个人赶得上。
如此这般想着,沐川理理衣袍,“在下沐川,见过姑娘。”
陌小七不想搭理这个二货,敛着不耐烦的双眼去看夜墨。
夜墨上前,“敢问姑娘可曾听过玉染公子?”
听过,听过,不仅听过还见过,而且还是死敌。
想到那个长相妖孽,浑身总是一身狐狸红的花花公子,陌小七就是一肚子火。
明明两人一块进的师门,凭什么他是师兄,她就是师妹?
不过,他们找那花狐狸干什么?
陌小七不得不重新打量起夜墨,白色的锦缎子,白色的狐裘披风,虽一副病态却浑身上下散发着贵胄之气。
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贵公子。
腰上挂着块仿似有点杂色的玉牌,令喜欢收集玉的陌小七不禁多看了两眼。
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对于陌小七探究的目光,夜墨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妥。就这样温润如玉的站在那里,任其打量。
而站在夜墨旁边的沐川,见陌小七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夜墨。
猜摸着她看着夜墨较好的皮囊起了非分之想,一双狭长的双眸闪了闪,“不知姑娘可会医术?”
“会点。”
难得陌小七回了沐川一句。
沐川心里一喜,果然是起了非分之想。
刚想开口再说,夜墨却是轻轻抬手在沐川身后点了点。
而后,沐川又说不了话了,而且还动不了了……。
“我这朋友着实话多。”
夜墨又往陌小七身前走了一步,还是停在一步之遥处,轻轻含笑道:“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那抹浅笑像是一支独有,却能弹奏出完美乐章的琴弦,差一点波动了陌小七的心弦。
好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陌小七不冷不淡的回了句,“什么姑娘不姑娘,叫我小七就行。”
夜墨仿似感觉甚好,竟点点头,“好说,好说。”
……
陌小七脸有些烫,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不过总是以“厚脸皮吃遍天人千金银”的陌小七,立马散去脸上的笑,挥挥手,“回见了您嘞。”
说完,不等夜墨开口,手一挥就把月影跟沐川从窗户丢了出去。
听到外面的响声,正欲对夜墨下手的陌小七,却是看到原本站在自己面前,温润如玉的男人。
竟然慢慢倒在了地上。
尼玛,我还碰你呢,你就晕倒。
莫不是阎王爷派你来跟我碰瓷的?
陌小七一点都不色迷心窍的伸脚,对着夜墨的身子踹了踹,愣是在他洁白如雪的白狐裘上留下了几个脚印,“喂,别在我这儿碰瓷啊,不然我让小强挠死你!”
不动。
“我见过玉染,告诉你他在哪儿啊?”
还不动。
“你要在不起来,我就对你上下其手,毁你清白了。”
依旧不动。
任由陌小七威逼利诱,夜墨就是毫无反应。
无计可施的陌小七摇头叹气,无奈的低头抓起夜墨的手腕。并且在近距离看到夜墨引人犯罪的皮囊时,连连感叹一个大男人长这么好看,也不怕出门遇到危险。
感叹之余,想想自己,老天真是不公平。
唉!
陌小七今天叹的气真是多,遇到的事也多。
自己不过是追寻罕见药材的功夫,家里就莫名其妙的来了三个人。
而且一个是傻不拉几的亚子,一个是有头无脑的手下,一个是说晕倒就晕倒的病秧子。
并且,病秧子还跟她玩起了碰瓷。
阎王爷,我逍遥自在的日子难道到头了吗?
肚子里满腹牢骚,嘴上也没闲着,伸手在夜墨那张苍白无血的脸上摸了一把,感叹着,“唉!多好看的美男子啊,竟然中了世间绝无仅有的巫蛊之毒,真是可惜了这张当小白脸的皮囊啊!”
陌小七虽然声音里透着可惜,可脸上连半点同情都没有,并且心里还慢慢升起一股疑惑,“不过,这个病情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想破了脑袋愣是没想起来的陌小七,索性不在去想。而是抬起右手,将食指点在夜墨的唇角。
白暂如玉的葱葱玉指,自指尖冒出仿似含苞待放的寒梅般的血珠,在碰到夜墨唇角时化作无形。
“说你命不该绝好呢?还是说你好看的皮囊给你带来福气呢?又或者说我今天比较大发善心呢?让你碰到我不说,还赠给你两滴金山银山都不换的解药。”
待第二滴血珠消散在夜墨的唇角,陌小七一边收起手一边自恋无比道。
说完,瞅瞅趴在地上挺尸的美男子,不甘心的又摸了一把后,才慢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个玉瓶放在夜墨面前。
然后不知从哪里拿来支笔跟纸,唰唰写了几笔后放在夜墨面前,“巫蛊之毒虽然暂且压制,一年内不会在犯。但你这说晕倒就晕倒的病情,我实在无计可施,见谅见谅。”
说完,大手一挥,将桌上的东西收入袖中,消失不见。
只留下片片白雪,散落在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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