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凌永丽作为一个妾室，何时有妾回娘家的？
今年老两口被接到凌家来，范凌氏和凌永丽倒是巴巴地来了。
但人家上门是客，又是大年初二，哪里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凌宋氏便让青娘去把人请进来。
这会儿屋内，凌家老两口坐在主位上，凌宋氏母女三人在旁边靠椅坐着闲聊，而喻宏朗、凌恒升在屏风后畅谈。
见着不速之客，只凌蓁蓁因着年岁太小，不好端着，起身问个好，而其余众人都不咸不淡的，凌夭夭甚至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们。
范凌氏昂首挺胸而来，被这般冷落，如何甘愿？马上就张口开骂：
“哼，还说你们这一家子是村里最有礼数最体面的呢，这么不敬长辈，也不知道是哪个教的！”
“姐，你别这样。”凌永丽笑着道，“爹娘在这儿呢，咱们是来给爹娘拜年的，别说那些。再说了，如今夭夭是诰命夫人，不让咱们行礼问安都是她心疼我们，实在没什么可挑的了……”
凌夭夭：呵呵。
还真会挑拨离间。
范凌氏这无脑的大姑母，怕是又要被带着跑了。
“咳咳！大姐儿，幺儿，你们既是来了，就坐下罢！”
凌老爹瞪着眼睛，暗含告诫。
自家好不容易过了大半年清闲日子，可千万不能被这俩不懂事的女儿搅和了。
范凌氏再如何不甘愿，还是忍下来了。
“对，蕊儿，你们快来给外公外婆磕个头行个礼。”凌永丽笑眯眯道。
说着，陈蕊施施然走到前头来，步步生莲，听话地问了个安。
凌夭夭挑眉。
这陈蕊今儿的打扮可真是抢眼，上身穿着短袄子，下身是嫩粉色玉裙，披了一件兔毛披帛，头发绾了个双螺髻，精致的云鬓里点缀插着珠花，耳上挂着珍珠耳坠，细腰曼妙系着如意腰封，让着一身冬装也没能显得臃肿，上挂了个折枝花的荷包，附庸风雅。
如此一身，要说不是费心了的，她才不信。
特别是在一旁跟个皮猴子一样不老实的范石头的衬托下，更显得她跟仙女一样。
而凌家老两口子活到这岁数，见了外孙外孙女，自是高兴的，此时便拿出了封红分别递过去。
范石头：“啊！有红包！嘻嘻嘻！”
他长得膘肥，虽是半大孩子，但看着已经比凌蓁蓁更高了，此时笑得痴傻，更加粗俗不堪。
陈蕊则是言笑得宜，推拒一番，接过封红道了谢，然后就把红包放进衣袖中。
跟着就转到凌宋氏那头来，“给舅母拜年，祝舅母吉祥如意。”
凌宋氏自是不可能打一个小辈的脸，意思着说了几句吉祥话，然后就掏出一个封红递给她。
“我也要！”范石头嚷道。
凌宋氏沉了脸，看见他这模样，就想起几年前，自家小女儿被凌姗姗打得那般狠，这小子就是这么大嚷大叫，压根没有同理心的模样。
凌夭夭扬声问：“你问谁要红包呢？”
她挑了眼眉，声音有些调侃，范石头听不出暗含的怒意，只觉得这女人生得好看，难免看呆了。
范凌氏才没儿子那么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来拜年，你娘作为长辈，不该给石头个封红？”
凌夭夭笑：“既是如此，也该好好跟他的长辈问个好呀，这大呼小叫的，也不知道是在叫谁呢。”
“石头，这是我们舅母，你该跟舅母问个好的，还有表姐。”陈蕊教道。
她如此懂事，让凌夭夭又多看了一眼。
范石头瞅瞅陈蕊，跟着喊了一声。
凌宋氏忍着额头的疼，又拿了一个封红给他。
“我家五丫被你这丫头弄出去干活了，过年也没得回来，但到底还是我家的孩子，你们是不是也该给个红包？”
范凌氏又说了句。
范五丫大过年的居然没回家，还是待在医馆值班，可见范家对她而言远不如医馆舒坦。
不过几个铜板的事儿，凌宋氏懒得与她计较，拿了一个出来，让范石头一起拿着。
虽然知道这红包定是到不了范五丫手上。
凌永丽：“大过年的，升哥儿和喻大人怎么在屏风后头躲清闲？不出来和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自是没有回应。
她有些尴尬，低了眉眼。
范凌氏见红包拿到了，满意地自顾自坐到了一边椅上，抓起旁边摆着的蜜饯吃起来，喃喃着甜掉牙了！然后又塞了几个。
这会儿见便开口道：“哎呀，升哥儿咋回事儿，难得回来，一家子聚一聚，也不过来跟长辈问好拜年——哎，那个弟妹啊，你咋还不去收拾午膳，等会儿吃啥？我听说你家最近熏了腊肉，切两斤来吃呀！”
这流氓样，是仗着今日大喜的日子，自家不会轻易让场面难看罢了！
凌老娘忙起身道：“我……我去做饭。”
凌夭夭：“阿奶急什么？坐着歇会儿，我娘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使唤的。”
她脸上笑着，莫名让人觉得胆寒。
“家里还要招待喻大人，无暇待客，青娘，你去切斤腊肉来，让姑太太们带走，家中招待不周，见谅。”凌宋氏道。
这一家子，有人给好处有人唱黑脸，范凌氏本是对凌夭夭的态度很不满意，但听说可以带斤腊肉回去，她就高兴了。
青娘在外头听了这话，便应声去厨房了。
范凌氏很是满意，开始想起回家后要拿这腊肉怎么做饭的好。
凌永丽见她这没出息的模样，在心里骂了两句。
“既然嫂子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厚着脸皮多留，蕊儿，你去同你表哥他们问个安，我们便回。”
陈蕊：“是。”
她娇娇怯怯地往屏风那头走，声音特意放软了：“蕊儿给喻大人拜年了，祝大人官运亨通，健康如意——”
陈蕊露出一个练习已久的笑容，她长得像凌永丽，是那种小鸟依人的，加上她特意打扮一同，鞋里垫了垫子，又是准备许久，每个字的语调都是练过的，表情含羞带怯，一身娇嫩打扮，三分颜色也显了七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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