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恒升这伤是近一月前伤着的,如今已经结痂,总算是不用一直趴着,偶尔可以躺着睡,昨日才睡得安稳些。
时隔多日,总算是睡了个安稳觉,凌恒升一觉醒来,浑身舒畅,只是依旧闭着眼睛,让脑子更清醒些。
“不太好?”
“不成啊,怎么睡到这个时辰?别是发热烧迷糊了。”
“阿露,要不你去吃饭,我来就好……”
凌恒升扑腾一下坐起来,扯到了伤口,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凌夭夭和容露听见里头的动静,连忙进了屋,见他一手抚着肩膀,龇牙咧嘴的。
“是不是扯到了背上的伤口?别再动作,再把伤口撕开了。”凌夭夭忙道。
凌恒升缓过气来,“我没事,你们、你们先出去。”
容露凑过来,“小师兄,你要不要紧,疼了要说啊!”
凌夭夭忍笑,拉着她道:“阿露放心,我看他好得很,走,我们吃饭去。”
“啊……”
容露性子活泛,开朗爱笑,和凌夭夭姐妹都玩得来,凌宋氏也很是喜欢这姑娘。
住了两晚,容露就主动说要搬了出去。
凌宋氏还要留,容露却是不好意思再呆了,“华春她们在县城找了一家客栈,是熟人开的,很是稳妥,伯母放心,我只是去县城住几日,等夭夭姐姐出嫁那天还要来送嫁呢!”
她一个人便也罢了,带着那么多下人,怎么好意思一直住在别人家里?况且凌夭夭正是准备大婚的时候,就没几日了,她还在这里碍事那也太不懂事。
凌夭夭这才知道,今日华春二人不在家中,原来是去找客栈了。
心道容露进退有度,也跟着道:“娘,你别再留了,再等下去怕是天色要晚,我同阿露一起去县城,看她安置妥当了再回来。”
“你跟去也好,阿露年纪小,你多看着些。”凌宋氏叮嘱道。
容露一行人是驾着两辆马车来的,如今凌夭夭同去,便使了骡车,带着妹妹跟在后头。
容露脆声道:“夭夭姐姐和蓁蓁和我一辆!咱们好聊天解闷,华春,你们去后面车上。”
华春二人点头应是。
凌夭夭也没推辞,姐妹俩上了马车,外面一个小厮赶着车走起来,后头一马车一骡车便跟上了。
这是凌蓁蓁第一次坐马车,有些新鲜,觉得这车坐起来比自家骡车要舒服不少。
容露看看她俩,小声道:“夭夭姐,其实你不用来送我的。”
“顺便的事儿,不用客气,对了,你们去哪个客栈呀?”凌夭夭问道。
容露没有隐瞒:“永和客栈。”
凌夭夭眉毛一抽,这不是喻宏朗家的吗?
她心中多少有点猜测,看来容露的身份确实不一般,从她的穿着打扮和举止看来,定然是高门大户之家,又和喻宏朗认识,想来身份不低。
凌夭夭将人送到客栈,见她安置妥当了,姐妹俩才回了桃夭坊。
“康哥哥。”凌蓁蓁先跳下车,笑着打招呼。
“二姑娘……大姑娘,您怎么这时候来了?”康河惊讶问。
凌夭夭笑道:“怎么?”
康河疑惑道:“过几日便是大婚,姑娘不在家中备嫁,怎么还来店里了?”
“家里有些东西需要置办,我还得回来拿些东西,再说了,不过是成婚罢了,我还能在家里憋闷着不成?”凌夭夭往院中的石桌前,一边问道,“这两日店里可还好?”
康河错开一步跟在后头,等姐妹俩坐下了,才道:“一切都好,还有许多老客特地上门祝贺您的喜事儿,说是过几日也要到家中热闹热闹呢。”
凌夭夭点了头,“后日店里关门,再过几日再开张,你们也好休息休息,到家里热闹一下。”
康河见她神色如常,仿佛不太像为婚事紧张的新嫁娘,不免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姑娘,你不紧张吗?”
凌夭夭不明所以。
“这大婚,可是您一辈子最重要的一天了,姑爷又是喻大人,这婚事,通县城也没有了。”康河小声道,“姑娘今后便是官眷,再无人敢欺负的。”
凌夭夭想了想,“多少有点,不过也没什么,一辈子那么长,谁能说得定呢?”
她倒是没什么紧张欢喜,更多的是面对未知的将来难免有的茫然,但这些都不算什么,生活嘛,总是一步走一步看的。
凌蓁蓁似乎不太理解她这种想法,“姐姐这话说的,像是不甚在意婚嫁如何。”
“倒也不是,若那人不堪嫁,我也不会委屈自己,定是不愿的,喻大人……”凌夭夭顿了顿,转而道,“只要那人不拖累我,我也是愿意和他好好过日子,但若太过在意夫郎,太过执拗于情谊,容易受伤,也会让自己变得面目可憎。”
凌蓁蓁听得似懂非懂。
凌夭夭笑着给她脑门敲了个爆栗:“行啦,你还小呢,不用想这些。”
她也是顺嘴说说,可不想给宝贝妹妹灌输这些离经叛道的理念。
凌夭夭来桃夭坊主要是清点账目,分分账。
这两年,家里的银两都是她在管,只入了账分些给母亲开销,如今凌宋氏给她筹备大婚和嫁妆,想来手里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
凌宋氏前些日子就同她讲过她的嫁妆单子,之前喻宏朗送的两批十六抬嫁妆,她一一拆开查看过,只留下一些不适合带去喻府的,别的都全当了她的嫁妆,此外,凌宋氏准备了一套生活用品,锅碗瓢盆、龙凤被、枕头等等,虽说喻府不可能缺这些,却都是嫁妆中必不可少的。
除却这些,凌宋氏还让她将万松一起带过去,好歹能做外面跑腿使唤的,不至于到了夫家,没个自己人。
因着万松还是从喻府出来的,熟门熟路,凌宋氏很是放心,却又张罗着给她再买个丫鬟,担心女儿在那深宅大院中没有体己人。
凌夭夭阻止了,之前她主张买人,是为了做生意有人帮忙,后来也是为了安全,如今她又不需要人伺候,何必多此一举,反正喻府的人都知晓她是什么出身,不必装点这种门面。
而桃夭坊和两个工坊,凌宋氏是都让她带走的,本就是她自己折腾的生意,家中人也不会办这些,凌夭夭便想着,将如今手头上可周转的银钱分出五成来,交给家里,其他的她再带走。
清点过账目,凌夭夭叫来康河。
“那日在牙行,我看中你和兰姨之间母子情深,又不同寻常卖身之人,便将你们买了回来,一年来,你和兰姨对我们来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只是……如今你们手上有的银两也超出当初卖身钱的好几倍了,为何不来赎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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