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露笑声开朗,明眸皓齿,一副叫人心生好感的好长相。
凌夭夭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容姑娘便是李居士那诗词中才有的仙子了,休要说这些吹捧话,是要羞臊我了。”
容露心底微微意外,没想到凌夭夭言行举止这般挑不出错来,说是自小受高门大户教养出来的姑娘也没人会怀疑。
一个凌恒欣已经叫她意外,但大多人家富养男丁,又是饱读诗书,自然是文质彬彬的俏书生。
她本是以为,凌家母女怕是会有些乡下村妇气息,没成想三人都如此叫她意外。
“夭夭,你哥哥遇见歹人,多亏容姑娘路过施以援手,我们可得好好谢谢她,你来了就好了,好好招待容姑娘,我这就去厨房做几样拿手好菜来,请容姑娘留下吃个便饭。”
容露客套道:“伯母别忙,我怎么好留下叨扰?”
凌夭夭笑道:“容姑娘千万别拒绝,我娘好些天不下厨了,我和妹妹嘴馋得紧,这都是托了你的福气才能吃一口新鲜。”
“可不是?”凌宋氏笑着去了。
凌夭夭与容露说着话,发觉此人虽然大大咧咧,性格爽朗,却张弛有度,并不会叫人感觉逾越,且她谈笑间偶尔会带着几句,让凌蓁蓁和老两口也说得上几句话,可见善于交际。
这般人物,想来不会是什么简单门户的姑娘。
怎么会再路上偶遇兄长?救了兄长不提,还一路送他回来呢?
若说萍水相逢施以援手,一般人都会捎在路上,至多看到人脱离险境,便是极其善心的,何必专程送回呢?
见容露说笑间,不时拿余光去看隔门,声音虽然大方,却能听出刻意压低了。
凌夭夭心里稍微动了动,问起她如何遇见了自家兄长。
容露方才已经说了一回,此时便道:“我父亲在云鹤书院教书,我闲不住,便跟来凑热闹,前些时日,小师兄说是收了家书,要请假回乡,赶巧我出来游玩……小师兄受了伤,本该好好休养,没成想醒来后牵挂家中,担心错过妹妹的大婚,我见大夫说他情况稳定没有大碍了,这才将他送回来。只是伤的严重,还是嗜睡。”
凌蓁蓁补充道:“方才哥哥回来是醒着的,说是遇见山匪,容姑娘带人相救,我让阿竹哥他们陪着几位哥哥去吃酒道谢了。”
凌夭夭了然,“听着真是巧宗儿,好在有容姑娘帮扶,我哥哥才逃过一劫,感谢的话说再多都是虚的,待我去拿了万祥玉露来,当做谢礼才是。”
“姐姐,我去拿。”凌蓁蓁主动道:“容姐姐,这玉露可是我姐自己研究调制的,可是稀罕呢!”
容露闻言惊喜道:“我也曾听说过桃夭坊的万祥玉露,是个养肤的神仙膏!早就想见识见识,那我也不同姑娘客气了。”
“蓁蓁拿了玉露来,还有那些小样,让姑娘好好试试,玩玩打发时间也罢。”凌夭夭笑着起身道:“姑娘稍坐,我去看看兄长情况如何。”
容露恍然,“对啊,夭夭懂医的,快别说了,我们去给小师兄看看,说不准那些庸医没看好,才叫他一直没好全呢!”说着拉着她就要往里走。
这风风火火的,让凌夭夭哭笑不得。
老两口面面相觑。
“阿爷,阿奶,要不我们去外面看看要不要招待一下几位哥哥姐姐?”
凌蓁蓁说的是容露的随从,四个小厮和两个丫鬟,此时都在后山呢。
“也好也好。”
里间凌恒升躺在榻上,盖着轻薄的棉被,睡容沉静,只是额头上挂了彩,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夭夭你快给他看看,这都睡半天了,别是摔坏脑袋了?”
凌夭夭咳了咳,坐到塌边,将兄长的胳膊拿出来,探了脉,“没事儿,哥哥是失血过多,要多睡一会。”
容露忧心道:“那些大夫也是这么说的,那时候昏迷了一天,醒来后养伤那几天我就天天让人做猪肝猪血之类补血的膳食了,还喝了一路的药,怎么也不见好呢?”
“哥哥身上都有哪些地方受了伤吗?”凌夭夭冷不丁问。
容露自然地接道:“哦!脑袋是磕了一下破皮了但不严重,就是后背被歹人划了长长的一道,流了好些血。”
说罢,见凌夭夭眼神莫名地看着她,摸了摸鼻子:“夭夭姐,你看我做什么?”
“咳咳咳——”
两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凌夭夭还没说话,旁边的人惊喜道:“呀!小师兄你醒了啊!”
凌恒升才坐起身,脸涨得通红,容露探手过来:“怎么烧起来了?我看看……”
凌夭夭:“……”你看啥,你会医?
看自家兄长都避得贴墙上了,凌夭夭解救道:“哥哥醒了,想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我看天色差不多了,容姑娘,我们去吃晚膳。”
容露:“啊……好,哎呀慢些走……小师兄你要不要……”
凌恒升重重地松了口气,伸手擦擦自己滚烫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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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凌老娘、凌夭夭母女三人和容露单独坐一桌,有个丫头还想过来伺候。
容露摆手:“他们不都在外头吗?你也去啊,粘着我做什么?”
华香有些犹豫,这乡下地方做的东西,自家姑娘怎么吃得?
“去去去,好好吃哈!”容露眨眼催促。
华秋拉了华香,告罪往外去了,低声道:“你怎么怎么没眼力见儿呢?”
华春也用二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我这不是担心姑娘吃错东西吗?她金尊玉贵的,万一有什么不妥的,老爷和夫人可饶不了我们!”
“行了,你就别在这杞人忧天啦,我方才去厨房帮忙,都瞅得清清楚楚,不会有问题的,你就把心放回你的肚子里,别去打扰姑娘的雅兴!”
……
桌上,凌宋氏不停给容露夹菜,“这都是我和夭夭琢磨出来的新鲜吃食,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蔬菜都是自家养的,你放心吃。”
容露笑眯眯地:“多谢伯母!”
凌夭夭心里啧啧两声,默默吃饭。
“你一个人来了大临县,家人不担心吗?”凌宋氏关切问。
容露吃了口中的东西,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口水,这才道:“本就是出来游玩的,父亲也不会苛责,身边还有那么多人,不会有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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