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宋氏没想到那么早就要出发了,惊讶道:“后日便启程了?那是得好好准备。”
饭点客人不多,让康河和凌小花几人看店守着店铺就可,母女俩忙活了将近半个时辰,做了满满的一桌菜席。
状元及第粥、大鹏展翅、步步高升、金榜题名、鱼跃龙门、连中三元。
都是好兆头好寓意的菜色。
之前康河和凌小花都是和母女三人一起上桌吃饭的,只是这会儿多了凌恒升和万平,坐下有些挤了,康河便同另外两个一起到厨房吃,也让一家四口好好聚聚。
最重要的是,就要去院试了,康河得好好和新来的伙伴熟悉一下,准备出发的东西。
饭桌上凌宋氏不停地给凌恒升夹菜。“多吃些,瞧你瘦的,在学院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凌恒升的碗中食物越堆越高,无奈一笑,只得接受母亲的好意,说起已经谈好的安排。
“明日我先去镇上找舅父和表兄,我们后日一早一同出发,这样比较省着时间。”
院试参考的学子需要廪生作保才给准考,宋舅父正是担任派保的廪生,也要一同前去。
再说,自家有两辆骡车,并不会耽误家里用车。
凌夭夭吃着饭,忽然笑着说道。“哥哥去赴考,需不需要我们一起送到那边?”
“好啊,好啊!”凌蓁蓁最爱凑热闹,首先附和。
凌恒升哭笑不得。不过是考个院试,哪需要全家出动送他去考?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他坚决拒绝,知道凌夭夭只是开玩笑,几人也只是笑笑作罢。
但凌夭夭更关心另一个问题。“娘,要不要给哥哥做点吃食带去啊?不知道那边能不能吃到好吃的。”考场附近的客栈到时候肯定人满为患,能住进去都不错了,吃食只能有什么吃什么,估计价格还不低,万一客栈顾不上或者吃食出问题,那就更惨了。
凌宋氏也想过这个问题,叹道:“都开春了,这天气,做了也存不了多久,最多是带着路上吃,到时只能用客栈的饭菜了,真怕饭食出了什么意外。”
凌恒升宽慰道:“娘,你们放心,那客栈是舅父推荐的,我们早些日子就预定了,不会有意外的,而且那是多年经营接待考生的客栈,必定有经验。”
听说是兄长推荐的,凌宋氏总算放了一半的心。
宋舅父当初自己考过院试,又教过那么多学生,这次涉及儿子外甥,自然是慎之又慎。
再说这次凌夭夭打算让康河和万平一起跟着凌恒升去,想来是不会有事的。
第二天天没亮,凌宋氏就摸黑起来生火。
凌夭夭这晚上睡得浅,听见外头的动静,也起来帮忙。
“娘,你要给哥哥做吃的吗?”
“是啊。”凌宋氏找出了粳米粉和糯米粉,“做定胜糕,希望你哥哥表哥能一举考中。”
凌夭夭点头,在旁边帮着打下手。
“帮我把红曲粉和白糖拿过来,在那头柜子里。”
凌宋氏拿了木盆,把红曲粉和白糖倒进去。
凌夭夭觉得像自家母亲这样,能直接倒着把控比例的人实在厉害,都不用秤的!
她会做一些这时候没有的菜色,对这种传统糕点并不擅长,此时在旁边默默学习。
凌宋氏往里头加了少量清水搅拌均匀,然后盖上纱布。
“娘,这就放着了吗?要等多久啊?”
这些日子,凌夭夭就像家里的主心骨,难得有一件女儿不知道要请教自己的,凌宋氏那作为母亲的感觉终于出来了。
“是啊,放半个时辰让它涨发就成,我们先干别的。”
凌宋氏开始忙活早膳,凌夭夭就去洗漱换衣,这时候康河和万平也起来了,三人一起准备开店。
忙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米粉涨发后,凌宋氏拿出银锭样式的模具,把面团一团一团放入定胜糕模具内印出了形状,然后上笼蒸熟。
定胜糕口感松软,清香甜糯,带着路上饿了拿出来吃,也不干。
定胜定升。
这不仅仅是给凌恒升垫肚子的,还是一个母亲寄予期许的祈愿。
凌宋氏包好了糕点,装在食盒里,给准备出门的儿子送去。
“娘,你们回去,我这就走了。”凌恒升回望母亲和两个妹妹。
家里的大小女子,为了他的学业忙碌了那么多,他心里都知道,正因如此,凌恒升更要发奋,让家人不再受人看轻,考取功名,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但凌宋氏此时却没有想着功名,只担心儿子路途颠簸吃苦受累,“升哥儿,考试都是次要的,你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
她这儿子病了好些年,身子骨是弱着的,总是这几个月调理好了,可到底底子差一些,叫她怎么不担心?
凌恒升道:“母亲放心。”
康河也道:“娘子,我和阿平都会好好照顾公子的!”
凌宋氏点了头,心里有许多话想说,却不敢再耽搁,只叫几人一路小心。
凌夭夭则是笑得明朗:“祝哥哥一举中个秀才回来!一路顺风!”
“好。”凌恒升温润一笑,再看看一旁乖巧的小妹妹。
凌蓁蓁知道哥哥要去考试了,若是考得好,家里会很风光,但小丫头不懂那些具体有多么要紧,只是仰着头嘱咐:“哥哥快些回来!”
凌恒升眼眶微热,点点头,没再说话,与家人挥手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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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恒升离开后,凌宋氏肉眼可见的焦虑起来。
特别是每每有客人上门,问及凌恒升赴考一事,要么就说他一定能中之类的好话,凌宋氏听着就笑眯眯的,要么就说不知道他三年在家有没有荒废学业,会不会被耽误了?凌宋氏听着就忧心忡忡。
凌夭夭看着叹气却做不了什么,她知道,除非哥哥回家或是成绩落定,母亲这心病是好不了了。
被家人惦记着的凌恒升已经考完了两场,与舅父表兄商量着要等放榜还是直接回家。
宋舅父:“再等等,”
寒窗苦读多年,在这关头,自然是越早知道结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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