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样菜式都要夹一筷子吃一口哈！”凌宋氏在旁边小声叮嘱。
凌夭夭早就饿了，从善如流，几个盘里的菜都吃一口，跟着端起小碗里的红汤圆，舀起一个吃进嘴里，甜丝丝软糯糯的，真好吃。
“汤圆要吃两个，好事成双。”
长辈说什么，凌夭夭就做什么，直到凌宋氏让她咬鸡头，凌夭夭震惊了，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那只鸡。
那鸡眼是闭上的，可……
这怎么下口啊！
“快些呀，咬一下就好了！”凌宋氏小声催促。
凌夭夭只能眼一闭，心一横，在鸡冠上咬了小小的一口。
宋舅母带头说着吉利话，凌夭夭才知道，这是以后能出人头地、兴旺发达的意思。
凌夭夭：“……”成！
今天来的都是和自家交好的，无不说着吉利话。
一片和乐中，凌宋氏说道开席。
今天摆了三桌，主要请的都是女眷，男子多是长辈，宋舅父和凌恒升招待足以。
人们纷纷落座，就在此时，有几人进门而来，“我来晚啦，大嫂不见怪？应该还来得及？”
这声音并不怎么常听，却有些耳熟，竟是凌永丽带着陈蕊，母女俩盛装出席，缓步而来。
今天，凌夭夭一个老凌家的人都没有请，却没想到那边没来闹事，来的却是凌永丽。
凌宋氏还记得小姑子当初意图把自己宝贝女儿嫁给庶子做妾的事情呢，脸色不怎么好看。
但今天是凌夭夭的好日子，谁都不好说晦气话，更加憋屈了。
凌永丽也不尴尬，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说道：“听说今日是夭夭及笄的大日子，这不？一大早我跟蕊儿就赶来了，没想到还是来迟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凌宋氏客气一笑，不咸不淡：“有心了。”
“夭夭今日真好看，真是女大十八变呢！”凌永丽马上夸奖今日的主角，摆明自己今日友好立场。
凌夭夭看着她虚伪的笑脸，挑挑眉，再看看旁边一脸嫌弃地打量四周的陈蕊，啧了声。
凌宋氏淡淡道：“既然来了，就坐下吃席。”
“好咧，蕊儿，快坐你表姐身边去，沾沾喜气，多和你表姐学学。”凌永丽道。
此时凌夭夭作为宴席主角，是坐在这张桌的主位上的，旁边坐着的是凌宋氏和宋舅母，凌永丽的话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让表妹坐在表姐身边，但却是没把凌宋氏和宋舅母放在眼里。
或许这本就是她一惯的想法，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罢了。
凌宋氏脸色不怎么好看，可却不能在女儿重要的日子里发脾气说不好的话。
此时，凌永丽身边的丫头已经自发的去搬凳子了。
凌夭夭皮笑肉不笑：“丽姨娘若是想来吃席，客随主便的好。”
一句丽姨娘，让所有人脸色大变。
凌永丽在这里能摆谱，说白了就是仗着官家姨娘的身份，但到底是个妾，不好听，所以也没人提起。
此时凌夭夭这么称呼，要说她叫的不对，好像又没什么错处。
凌永丽心里暗恼，她嫁去陈府做妾之后，十年来其实几乎没什么机会回娘家，不过是长兄去世来了一次，上次帮着陈二少纳妾来了一次，今日也是老爷恩典，才叫她能带着女儿来。
她很享受出门后，那些穷人看着她一身打扮和艳美的容貌露出的羡慕神情，以及捧着她的小心翼翼。
陈蕊更是气恼。
凌夭夭一句陈姨娘，让她作为主簿女儿的骄傲一扫而光，就像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提醒自己只是个庶出！
凌永丽笑得不怎么好看，僵硬道：“这孩子，叫小姑就是了，好好好，小姑不和你说项，采绿，愣着做什么？把凳子放在这里就是了，没个眼力见儿的。”
能在后宅和一群妻妾斗了十年的人，早就练就了脸皮。
采绿就是凌永丽的丫鬟，闻言把凳子放在凌宋氏和凌于氏之间，然后把另一张凳子放在凌蓁蓁身边。
凌夭夭没再说什么，只是笑笑。
接下来的吃席中，凌永丽时不时找话头和凌夭夭套近乎，仿佛是个疼爱晚辈的好姑姑。
比起她那个蠢女儿，凌永丽的段位可真是极高的，能屈能伸，不愧是当代白莲花。
自上次陈蕊到双仁学馆之后，凌夭夭也打听过，陈家的庶子庶女们三岁就由陈夫人教养了，想也知道，正妻怎么可能把庶子庶女养好了，难怪养出一个纨绔庶子一个无脑庶女。
看来那位陈夫人是个厉害的。
这桌除了凌夭夭，别的都是妇人，陈蕊只能去到八岁到十五岁那群姑娘家那桌，是由凌蓁蓁招待的。
比起八岁的凌蓁蓁，十岁的陈蕊真是娇气的很，吃什么都要奶娘夹菜，十足十的小姐派头，与一桌子的姑娘家格格不入。
其实凌夭夭觉得富养女没什么错，毕竟陈府也算有资本养，但你出门做客，还要与众不同摆架子，能招人喜欢才怪！
“姑娘喝汤吗？”奶娘弯着腰问小主子。
“嗯。”陈蕊淡淡地回答，下巴微扬。
陈蕊很不满姨娘对凌夭夭的阿谀奉承，再看那一身打扮不输于自己的凌夭夭，陈蕊很后悔，早知道凌夭夭能穿得起这种好衣裙，她前些天就该求母亲给自己做一身更好的衣裙！
若不是自己是庶女，每季只能做两套新衣，料子也比不上四姐，她怎么可能在凌夭夭面前失了官家姑娘的威仪？
才十岁的陈蕊，早已会从衣着打扮上攀比了。
再看看旁边的凌蓁蓁，不过是一个村女罢了，居然比自己穿得好。
陈蕊更加不高兴了。
奶娘低头，看见自家姑娘晦暗不明的神情，小声问道：“姑娘，可是东西不合胃口？”不应该啊，这些菜色，就是姑娘也不是常常能吃到。
女子追求身段，陈家姑娘的份例也就是一日两餐，早上一粥两小菜加上包子或者糕点，晚上便是二素一荤，而且庶女嘛，吃食肯定比不上嫡女，厨房做的饭菜也是普普通通的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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