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好伤的绿芙眼含不屑的看着燕宝林。
“燕宝林要清楚自己的身份,我们娘娘是福阳宫的主位,你每日必须早些来请安,再等着和我们娘娘一起去凤仪宫请安。”
燕御女垂头应是,心中冷笑,清楚身份?舞女的身份么!
清妃光顾着打量往日她没放在心上却能被皇上连宠三天的人,没注意她的宫女嚣张的态度。
又过了几日,萧珝接连去了两天福阳宫,都是去的清妃那。
丽妃也依然有宠,萧珝又去了一次长乐宫。
期间又召了两回燕宝林。
燕宝林算是出了头了。
沈宝林因着上次揽月殿的事,消停了好多天,也不敢再作妖。
林昭仪除了大皇子出宫的第二日去凤仪宫请了安,又安安稳稳的回去养身体了。
林昭仪修养身体,容德妃失去了动力也不去凤仪宫请安了。
毕竟肚子也大了,皇后心虚气短也说不出什么来。
这些日子早上请安时也只是丽妃刺皇后几句,其余妃嫔再酸燕宝林几句,也没别的什么事。
即便何妃还在坐月子,景阳宫也是人来人往,热闹的很。
太后皇上皇后时不时赏赐些东西,萧珝也去景阳宫看过何妃好几回。
生了龙凤胎,何妃也算是后宫的第一得意人了。
即将到了九月,季研的脚也好的差不多了。
萧珝也只来看过她一次。
季研本以为自己在萧珝心里应当有些位置,现在看看往日萧珝对她的纵容不过像是对待喜爱的宠物,哪一日她做错了事,他又对她厌倦了,也是可以像对安御女那样随便丢弃的。
夜深人静时,仔细想想,她近来实在是自我感觉良好,有些膨胀了。
膨胀还是要不得,位分还是那么低,仍需要努力向上爬。
“皇后娘娘今早说今年的秋猎会举行,等给三皇子三公主办了满月宴就出发。”冯才人笑道。
季研说道:“这还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二回。”
除了萧珝登基的头年例行举办了一次秋猎,后头几年都没办过。
看来今年国库丰盈了不少。
“你肯定是能去的成的,就不知道我有没有幸能出去一回了。”冯才人叹道:“自从进了宫,我就不知道宫外头是什么样了。”
季研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她总不能大包大揽的把这事揽上身,万一做不到就尴尬了。
冯才人走后,还不到午膳的时间。
季研把元宝叫来,问道:“今天皇上可有召别人在御前伺候着?”
“回主子,没有。”
季研一笑,“将那碟子红豆糕给皇上送去。”
元宝垂头问道:“是奴才去送还是福宝去送?”
季研说道:“福宝去吧。”
福宝长的挺喜庆,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福宝不笑都带着三分笑意,总归是好办事一些。
依兰在旁边笑出了声。
红豆糕不是什么珍贵东西,但红豆代表着相思。
福宝自然明白这红豆糕的意思,屁颠屁颠的就带着东西去了。
御乾宫,萧珝正埋首工作,李德说道:“陛下,揽月殿的人送了东西来。”
萧珝随口问道:“是什么?”
李德说道:“一碟红豆糕。”
萧珝听到,嘴唇勾起浅浅的弧度,“看来脚是好的差不多了,去传话吧,让季氏来伺候笔墨。”
心里觉得这季氏真是明目张胆的很,根本不知道收敛着些,不过他也受用就是了。
来揽月殿传话的是李德的徒弟王林。
王林每次到揽月殿时都是笑眯眯的,“荣华主子,陛下传您去伺候笔墨呢。”
季研料到萧珝要么是今天翻她牌子,要么是叫她伺候笔墨。
她都料到了,自然是做好准备早已穿戴打扮好。
梳着高髻,头顶发间用一把制作精巧的金色的梳子固定住,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眼尾上挑,涂抹上红色的胭脂。
耳朵上戴上了萧珝上次赏的黄色的猫眼石耳坠。
一身水红色的束腰曳地裙。
依夏依旧给王林小公公??了个荷包。
王林笑的更真诚了。
“走吧”,季研起身道。
王林看明荣华已经准备好了,心里又对她高看一眼。
这是都算好了才会如此利落。
一回生,二回熟,伺候笔墨这事她也不是第一回做了,心里也没了上次的忐忑。
到了书房,季研行礼请安。
萧珝抬头,看这行走间都自有一股气质的人,行礼动作都比别人好看些。
“爱妃免礼吧。”萧珝淡声道。
季研起身,自去一旁净手,擦干后准备去磨墨。
“爱妃的伤好全了?”萧珝随口问道。
季研笑答:“有皇上保佑嫔妾,自然是好了。”
这马屁是拍的明明白白。
两人不再说话。
萧珝继续埋头批复奏折,季研也开始磨墨。
磨了会儿后,听到有东西掉地的声音。
季研转头,发现萧珝的桌子上掉下一份折子。
季研将其捡起,是摊开的,不免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萧珝看她,随口问道:“爱妃为何如此惊讶?”
大齐朝风气开放,对女子并不严苛,后宫女子不可干政这一说法也没明文规定。
是以季研回答的随意,也没有忌讳什么。
“嫔妾以为这件事早就该有个结果了,没想到到现在还没解决呢。”
奏折上写的还是关于抓获的夷秋国国主独子处置问题。
萧珝说道的:“爱妃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他问的随意,也没想着这人能说出什么来。
“让嫔妾看,用这王子换些好处再放回去比较好。”
“爱妃何出此言。”萧珝抬头看着她。
季研脸上露出狡黠的笑,“这王子要是直接杀了指不定夷秋国国主会发疯,把他放在齐朝还要给他吃给他喝,多浪费呀。”
萧珝心里好笑,摇了摇头,还是目光短浅了些。
却又听她继续说道:“嫔妾要是没记错的话,夷秋国国主只这一个儿子,肯定十分疼惜。还有一个亲弟弟阿古达,阿古达在夷秋国势力颇大,也有几个儿子。若是王子被扣在这或被咱们杀了,岂不是正如了阿古达的意,他上位妥妥的。不如向夷秋国国主要些让他感到肉疼却又能接受的好处将人放回去,再设法让两方内斗,消耗他们的国力,他们自然就没心力侵犯咱们得边境了。”
萧珝眼中闪过奇异之芒。
“爱妃继续说。”
季研喝口茶清清嗓子,又继续道:“上善伐谋,其次罚交,最次攻城。如果可以不耗费一兵一卒就得到想要的结果,是最好不过了。”
萧珝眼神幽深了些,往日觉得这人漂亮,性子变得有趣了些,便上心了两分。
没想到这人还能给他惊喜,能说出这些话的人肯定不是蠢货。
萧珝赞道:“爱妃不愧是靖远侯府出身。”
季研听到这些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脸上染上红晕,“皇上可别笑话嫔妾,嫔妾都是胡说的,皇上心里对这事定然早有打算,嫔妾还在皇上面前班门弄斧真是丢死人了。”
萧珝看着刚才还胸有成竹夸夸其谈的人露出小女儿家的娇态,面上也浮起笑意。
“爱妃何必妄自菲薄。你可看过兵书?”萧珝问道。
季研摇了摇头,“嫔妾看的最多的还是话本子,稍微正常点的书臣妾都看不下去,我娘总说我随了爹。”
原主确实没读过什么正儿八经的书,从小就对书不感兴趣,季研能说出刚才那几句也是略略看过三国,顺嘴就秃噜出来了。
萧珝抽了抽嘴角,把不学无术说的理直气壮也是厉害了。
不过又想到季侯爷,更是无语,出了名的京城第一纨绔侯爷连他都知道。
“爱妃真是冰雪聪明。”萧珝打趣道。
季氏虽说的并不完善,也太想当然了,但萧珝觉得眼前女子的头脑比不少男子都不差,没有拘泥于后宫一方小天地里,还是让他眼前一亮。
季研仰头做傲娇状,“那是自然,所以皇上可真是好福气啊。”
真是给她两分颜色她自己就能开个染坊。
这自恋样,萧珝笑着摇了摇头。
说笑了一会,季研继续磨墨,萧珝继续批复奏折。
气氛安静,却莫名和谐。
李德在不起眼的地方低着头站着,心里啧啧称奇。
自从季氏复宠以来,脑子还真是一日比一日灵光。
看这样子,迟早也是要成主子娘娘的。
午膳就在御乾宫用的。
福宝从揽月殿端来了药。
萧珝见状,问道:“喝的什么药?”
季研回道:“是温补的药。”
说完试了试温度,直接一饮而尽。
这喝药喝的也是十分豪迈了。
萧珝表情有些呆愣,季研解释道:“药太苦了,嫔妾只想苦一次。”
萧珝想起这人一次落水寒气入体,一次用了麝香,确实是遭了难了。
表情柔和下来,“以后有事来找朕,朕给你做主。”
这话直接把皇后放一边了,季研恍若无觉甜甜的笑道:“嫔妾可记下了,皇上可不许反悔。”
说完还幼稚的和萧珝拉钩上吊。
萧珝竟也任她做。
季研心想,就是萧珝现在这个样子,对人好时是真好,才让她有些膨胀,产生了自己是他心爱的人的错觉。
季研觉得萧珝对他所有宠爱的妃嫔都是如此吧。
还好自己是清醒的,没有迷失。
这一待,在御乾宫就是一天一夜。
季研顺理成章的留在御乾宫侍寝了。
两人在这方面异常的和谐。
萧珝是非常满意的,将娇弱无力的人抱起,放在浴桶中,再叫宫女来伺候。
等两人清理好,寝殿里的床榻也收拾好了。
季研再不想躺在这张不少人睡过的床上也无法。
好在身体疲累,抱着萧珝的胳膊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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