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荒第九十九天·水下阴影
受到攻击的感觉很明显, 船身那一瞬间的倾斜甚至让人以为要翻船了。
但还好，另一侧顶来的波涛又把船身送了回来。
捕捞渔船在河面上晃晃悠悠，刚才的撞击感来得快, 消失得也快, 水下的东西只攻撞了一下就离开了，似乎是对他们失去了兴趣, 又或者说，刚才那一下攻击只是出于好奇和游乐的试探。
所有人面对面看着彼此, 沉默了半晌后, 余辞率先打破了沉默：“季简，你去检查一下船有没有什么损伤情况。”
季简闻言回神过来, 点点头, 连忙走向船舱底部的检修间。
谢逅和瑟琳娜看向余辞：“我们被攻击了？可那个东西为什么只攻击一下就消失了？”
“运气好的话，它只是把我们当成了某种巨大的鱼类，刚才那一下算是它的挑衅，稳定性良好的船身和钢质船骨也会在撞击的时候让它吃到苦头……”余辞顿了顿，看了一眼酆淮，“或许它会知难而退。”
酆淮扯了扯嘴角, 与余辞对视的眼里写满了“忽悠吧你”。
不过谢逅显然很吃这一套说辞。
“你说的有道理。”谢逅说道，“我们这船那么结实，可不是好惹的。”
她说完后没多久，就见季简检查完一圈后跑回来, 脸上表情算不上轻松，但也没有太难看。
他看看酆淮和余辞，又看看谢逅和瑟琳娜, 说道：“好消息和坏消息, 你们要听……”
“卖关子我削你。”瑟琳娜抬眼打断季简的话, 做出一个威胁的手势。
季简瞬间收了声，他闷闷地嘀咕：“你这个小女孩怎么那么暴躁。”
瑟琳娜很想削上去，但考虑到这是他们队伍里唯一一个懂船的人，只好收手控制住自己。
“什么情况？”酆淮不得不出声，提醒季简。
季简“噢”了一声，不在卖关子，匆匆说道：“这艘渔船还是挺耐撞的，刚才我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太大问题，但是……”
“啊来了来了，我就知道肯定有个但是。”谢逅小声与瑟琳娜咬耳朵。
季简抽抽嘴角，接着说下去：“但是，其中一个发动机因为撞击出了点故障，我们的船行动力可能没法拉到全速巅峰了。”
“我们有几个发动机？”谢逅问。
“三个。”季简比划了一个数字，“另外两个都正常运行着，所以船正常行驶的话问题不大，”
谢逅放下心：“那就好。”
“还有一个问题，靠近吃水线的船壁受撞击那一侧，出现了裂纹，虽然还没裂开，但也是一个小隐患……”季简挠挠头，“如果那东西又转回来，在同一位置附近多撞两回，可能就真的要进水了。”
“你别乌鸦嘴啊……大神都说了那东西可能只是一个挑衅，知难而退跑了。”谢逅勉强干笑着转向余辞，“是吧？”
余辞看了她一眼：“这是一种可能性。”
“还有别的可能性是什么？”瑟琳娜听出余辞话里没有说完的部分，追问道。
“它觉得一个大块头侵占闯入了它的领地，把我们当成了眼中钉一样的威胁，无论怎样都要驱除的目标。”余辞说道。
谢逅听完轻吸口气，看看瑟琳娜，抱住头哀嚎一声：“你怎么就那么喜欢听坏消息？”
瑟琳娜反驳她：“你怎么就那么爱逃避？”
“听过一部剧叫，《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吗？”谢逅理直气壮地反问。
“……歪理。”瑟琳娜翻个白眼。
谢逅表示她更愿意在大难临头的时候爆发小宇宙，而不是先被吓萎了。
“万一没爆发出小宇宙来，你就凉凉了。”瑟琳娜说道。
谢逅摇着手指：“虽然我不爱做什么备用计划，但保命我还是会的。”
她从衣服的几个口袋里抠抠索索翻出零零散散的一些东西，指给瑟琳娜看：“这个知道是什么吗？野外生火照明神器，火油，打火石。”
她拿出来的火油都是小罐装，应该是之前搜刮物资的时候拿的，像这类东西，总归是多多益善。
这些东西被她东塞西放地藏在几个口袋里，要不是刚才那一甩，摔得她浑身硌得疼，她差点忘了自己还拿过这么有用的东西。
火油的密度分子让它可以漂浮在水面上，在眼下这个情景里，算是非常好用的道具之一了。
“管它来什么东西，只要它敢破水面，我就把它串烤了。”谢逅龇牙一笑，冲瑟琳娜扬扬下巴。
瑟琳娜一时无话可说，她微微鼓起嘴，看起来有些懊丧，似乎只有她还没想到什么应付的方法来，居然被季简和谢逅两人比了下去。
“来来，分你几罐，打火石会用的噢？”谢逅不由分说地往瑟琳娜手里塞了两小罐火油和打火石。
“你这……你不是就少了？”瑟琳娜皱眉看向谢逅。
“万一我准头不好呢？你辅助辅助我，补刀。”谢逅觉得自己想的可充分了。
瑟琳娜：“……”不知道谢逅是真心大还是故意这么说的。
季简凑来问：“我呢我呢？有我的份吗？”
“腿残的人就不要搞这种高难度的活了，我的火油很珍贵的好伐。”谢逅毫不客气地回道。
季简觉得自己被针对了，他觉得自己腿上的枪伤已经好很多了，刚才还不是他跑来跑去地检查船体、去甲板抓大神？
“女孩子的防身武器，你凑什么热闹。”谢逅又补了一刀。
季简摸摸鼻子：“昂，你不要搞男女对立，搞事情！”
谢逅“嘁”地挑衅一声。
酆淮看谢逅手里的那几罐火油，估计一罐也就250l装的那种，泼了泼冷水道：“你这点火油未必够用。”
“噶？”邂逅看向酆淮，“我有那么——多，还不够用？”
“水生动物的本能是不会轻易攻击体型远大于自己的东西。”酆淮说道，看向余辞，“我说的对么？”
余辞微微点头。
“但我们被攻击了，甚至还差点把我们的船，那东西的体型和这艘捕捞渔船差不多大？甚至可能更大？”
“更大的可能性不高，毕竟受限于这一片水域的生长环境，但即便是略小于我们这艘渔船的水里生物，也足够可怕了。”余辞说道。
酆淮努了努嘴看向谢逅攥在手里的火油罐：“这用来烧烤聚会的吧？对付水怪可能就像是给它搔痒。”
谢逅：“……”
她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垂下肩膀。
季简见状鼓励道：“还是有希望的，要是搔到痛处了，还不照样干翻它！”
“对，只要准头好。”瑟琳娜抿抿嘴，看向谢逅。
谢逅感谢地看向两个小伙伴，并且大方地塞给季简两罐火油：“是好姐妹了。”
季简：“……”
虽然大家的性取向一致，但也不是很想改变自己的性别鸭。
季简果断转移了话题，说道：“你们说，刚才袭击我们的东西，和淮哥在红树林附近看见的东西，是不是同一个？”
谢逅和瑟琳娜闻言立即转向酆淮。
“很大概率是同一个。”酆淮说道，“这样的大型生物领地意识很强，同一片水域里不太可能出现两条。”
“它精神可真好，刚破坏了那边的植被，又调头转来攻击我们的捕捞船，是打了兴奋剂还是到发-情季节了？”季简吐槽。
“发-情？”瑟琳娜看向季简。
季简忽然想起队伍里还有未成年，顿时收声。
瑟琳娜翻了个白眼：“你别满脑子废料啊，发-情这个词又不是十八禁。我只是好奇你怎么想到可能是因为发-情的。”
余辞接过话题：“因为这个季节正是大部分生物的交-配季。”
季简挠挠头发点头道：“交-配季前后也是鱼最活跃的时候，出海捕鱼的渔获也大。通常不会遇到攻击渔船的事情啦，但我想，大部分动物发情的时候都容易暴躁兴奋，水里的应该也没差吧。”
瑟琳娜明白地点点头。
“等等。”不知道瑟琳娜又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又有些紧张，“如果之前看到的红树林动静，是正在交-配的两只呢？有没有这个可能。”
酆淮闻言顿了顿，看向瑟琳娜：“的确有这个可能性。”
谢逅倒吸口气：“那岂不是有可能有两个水怪在这附近了？？”
季简咽咽口水：“别跑偏啊，发-情这个说法只是我随口一提的，人家也不一定真的就是发-情，别盖章上升啊倒是……”
他话音未落，船身又迎接了一次撞击，季简轻呼一声，没站稳，猛地被甩进了水里。
谢逅则滑进了驾驶舱，刚挣扎着爬起来，就看见驾驶桌上的声纳探测画面里出现了两个特别的圆点。
她连忙喊道：“真的有两个！声纳显示两个圆点就在我们船边上！”
“别管声纳了！快过来！”瑟琳娜在舱外大声喊道，“季简落水了！”
谢逅一听，连忙连滚带爬地跑出舱外：“什么？！”
“把甲板的灯全都打开！快！”余辞指挥谢逅道，“引水里的东西！”
谢逅来不及去看季简的情况，闻言立马又折回了驾驶舱，劈里啪啦把那两百多盏渔灯尽数打开，一时间船尾那头亮得像是白昼。
“灯开了！”谢逅大声喊道，跑出舱外，就见季简在水里扑腾，他好不容易游近了，暗流又将他推远，看得人好不着急。
谢逅瞳孔忽然狠狠一缩，眼尖地看见就在季简身下几米的地方，一团巨大的黑影正慢慢靠近上浮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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