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的枪响,机舱内的震动,飞行的直升机夜空上摇晃起来,王如虎盯着手背那滩红色液体一拳砸去舱门窟窿,试图借助破开的口子将液体刮蹭下来,然而就像长在了皮肤上,尖锐的铁皮滑上去,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不到不妙又恢复原状。 呯—— 舱内,枪声再次传出,以及飞行员惊恐的嘶喊。 “那女人怎么回事?”“舌头好长.......” “我只是私人租聘公司员工!” 惊恐之下,连带直升机左右摇晃,穿梭在数栋大楼间,差点撞去对面还有加班的写字楼,落地窗后面,正打电话的一个白人程序员,目瞪口呆的从窗外唰的一下闪过去的机身,以及扒在舱门外的一道身影,像是在朝他招手。 啪嗒~~ 口中含着的棒棒糖都在呆滞表情里掉去了地上。 “拍电影吗?” 嗡嗡~~卷动的螺旋桨声音里,王如虎挥动的手臂又摔了两下,看着歪歪扭扭飞行的机身,心里也泛起了不安。 .......照这样下去,怕是要机毁人亡。 想着,甩动的右手猛地握拳,忍着加剧的疼痛,轰的一下砸去舱门,伸手去抓舱门把手,摸到软绵绵的东西,令得王如虎愣了一下,还是往外一拉—— 里面,肩膀洞穿流血的老人颤颤兢兢的看着面前舞动的长舌,以及半步距离的女人,换手抬起枪口,忽然,扑来的长舌陡然绷直,对面变得怪异的女人不知怎的向后倒飞,嘭的一声,狠狠撞在舱门上。 老人空出的视野间,这才看到一只大手在破开的窟窿里来回摩挲,寻到把手的一瞬,‘哗’的一声,将舱门拉开。 卡伯克转去目光,看到门外雨中立着的身影时,一旁身材矫健的女人,金发晃动,也猛地扭过脸,一张血管、青筋鼓涨的狰狞面孔,张开嘴,朝着舱外发出一声长嘶。 看到里面一幕,王如虎第二次愣住。 “这......玩的哪一出?” 思绪一闪而过,对面猩红长舌忽然从女人口中弹射而出,王如虎本能的抬手,染了红色液体的右手死死将刺来的舌头一把拽住,向后使劲一扯,那怪异的女人被拽着舌头飞扑过来,这边,王如虎忍着疼痛,后扬的右臂绷紧肌肉,拳头死死捏紧向前挥开。 一瞬间。 拳头打在狰狞嘶吼的面容,嘭的一声里,女人脸上肌肉、皮肤在拳锋下向一侧堆积,口鼻歪斜的飞出一连串唾液,朝着舱内另一边撞去,舱门抖动,连带直升机都在半空歪斜。 踏进机舱,王如虎反手将舱门碰上,看着摔落的女人挣扎爬起,捏了捏指尖的腻滑,全是连着丝的唾液。 “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变成这副鬼德行。” 陡然想到刚才的红色液体,目光看去角落的老人,“你弄的?”的这句英语,他不知道怎么说下一秒,挣扎爬起的身影瞬间扑了过来,王如虎挥拳打去,女人挨了一下,双手缠抱上去他手臂,口中的长舌犹如灵蛇巨蟒飞速卷去颈脖,灵动震抖的舌尖,带着唾液在紧闭的唇边扫来扫去。 王如虎陡然张开嘴,那舌尖唰的冲进去一瞬,张开的双唇一合,紧紧咬住,右臂探出,五指反抓女人脖子,提着身体顶去机舱上方,巨大的撞击下,也咬断了口中的舌头。 “给我下来——” 陡然一声暴喝,单臂猛地朝下一掼,掐着女人重重砸回舱内,恐怖的力量下,直升机震荡的往下坠了一截。 还没等王如虎缓口气,地上的女人癫狂的嘶吼,发疯似得扑上来,八爪鱼一样黏在他身上,仍由他挥砸,就是打不下来。 就在这时,机身陡然震动,还在朝下方坠去,角落的老人抱着怀里的儿子,朝驾驶室看去,相隔的铁壁破开一道口子,驾驶员拍在操作台一动不动,后脑勺赫然插着一个金属碎片。 “飞机坠毁了。” 卡伯克吓得丢开儿子,朝那边打斗的男人喊道:“飞行员死了!!” 那边,王如虎回过头来,看到后脑一片血迹的飞行员,俯冲而下的机身正前方,雨帘后方隐隐露出大厦的轮廓。 掐着女人咬来的嘴,快步站去舱门,目测了极快飞过的下方,二三十米的高度,必然要摔死........ 王如虎呢喃一声,直升机冲去对面大楼的途中,就在接触的一瞬,带着扒在背后的女人跳了出去,舱内的卡伯克父子看着对面驾驶舱窗外,迅速拉近的大楼,在瞪大的眸底放大,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喊。 “啊啊——” 尖叫绝望的声音下一秒就在轰的撞击声里掩盖了下去,机头撞在水泥层上,瞬间扁瘪,螺旋桨劈出大大小小的水泥碎块,呯的折断溅起火星,抛去夜空,不到半息,翻落的机身带着零件、残骸轰的一声炸开。 巨大的火焰带着气浪冲毁一扇扇窗户,带着无数碎片照亮了周围。 一团团火光冲去天空,像是被雨线压了下来,坠去的大楼下面,纠缠的两道身影不时撞击去大楼,哗啦啦的划破窗户。 王如虎扭着女人脑袋,借这下坠的重量,当做缓冲的肉垫抵去墙面,磕碰下,女人一条条手臂都被水泥层、窗框撕断,露出白森森的断骨。 嘭! 又是一声撞击声里,女人后背磕在水泥墙壁,反弹的力道撞着王如虎向楼外的方向飞去,此时已是六七米的高度,划过下方一颗棕榈树顶,落去街对面一栋全景玻璃的洋房,玻璃哗啦的碎裂动静里,砸在二楼的地板,还在飞滚出去,又是轰的一声,撞碎了阳台大理石雕琢的护栏,两人这才半空分开,女人划过半空,摔去池边,而另一边,王如虎落去游泳池,溅起三米的水花,整个身体都沉了下去。 “怎么回事?” “快出去看看!”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屋里的主人,中年夫妻穿着睡衣从屋里出来,抱着同样被惊醒的女儿,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房顶破出大洞,赶忙下楼,推开通往后院泳池的房门,看着碎裂一地的护栏,一片狼藉的草坪,还有泳池边上,不知死活的一个女人。 丈夫揉着头发口中不停喊着‘上帝’,妻子捂着女儿的眼睛,吓得不轻,紧紧靠着丈夫,拉着他不让过去。 荡漾波纹的水池,陡然响起‘哗’的一声水响,一道身影破开水面,扒着边缘,挂着水帘从池里爬了起来,坐到地上,脱下皮鞋将里面水倒回池里,重新穿上,就在夫妻俩视线里,走去水池另一边,踢了踢地上的女人,见没动静,这才看去门口抱着孩子的男女。 “打扰。” 捂着右手转身朝外面走去,刚走两步,地上的尸体陡然爬了起来,撑着扭曲的双腿张开血口“啊!!”凄厉嘶叫,下一秒,王如虎猛地回身,一拳轰在她脸上,扭曲的身体炮弹般呼啸出去,砸去花坛后方墙壁。 贴着墙面拖着一串殷红的血迹缓缓坐下,王如虎看了眼凹进颅腔的脸孔,这下不用担心对方再站起来了。 朝那边比出一个六,放去耳口,示意他们报警,便拖着湿漉漉的一身衣物走去外面。 门口暖黄的灯光里,夫妻俩战战兢兢的看着地上的不成人形的尸体,又望去缓缓离开的背影,微微张嘴。 这是什么意思?以后没事联系,还来我家? ....... 水渍形成的脚印延伸,外面长街上,能听到湖水拍击岸边的声响,路灯昏暗的光芒照着的身影,蹒跚两步,陡然坐去地上,靠着灯柱,挽起袖口,手背上的红色伸出无数细细密密的丝线已经攀爬到了手肘,仿吞噬血肉般传来疼痛。 “嘶......这回怕是要栽了。” 变成那金发女人那幅模样,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王如虎运起气,试着压制,然而一股钻心的剧痛袭来,忍受不住的将后撞去灯柱。 更大的疼觉瞬间袭遍全身,只感寒冷般的麻木,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斜斜侧倒,垂在地上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也在变得紊乱。 如虎...... 犹如幻听般,隐约有师父的声音在耳边徘徊,模糊的视野里,昏黄的路灯光芒外,隐隐约约有身影过来,模糊中是消瘦的身形。 王如虎虚弱的喊了一声:“.......师父。” 眼帘一张一阖,在感觉到被拖动时,意识逐渐消散,无尽的黑暗涌进了眸底,视线彻底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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