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府上下,红绸高挂,喜气洋洋。
贺家这桩冲喜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外客就只来了一个许一舟,还有来自顺州府的孟茜茜。
三喜身穿嫁衣,头盖红布,却也明显感受到周围散发来的惶恐不安,就连身边的贺云溪,抓着红绸的手都有些颤抖。
昨夜管家派人在清河县往顺州府的必经之路上找了一夜,下人们都找到了顺州府云家,却是丝毫不见贺家主母的踪影,她最后出现在孟家,和孟家主母也就是她的亲姐姐在一起用了午膳,二人就一同坐上马车前往清河县,只是这短短的路程,却是跑丢了两个大活人。
贺云溪心中自然是担忧万分,却也不敢耽搁母亲交代下来的事情,代替兄长和三喜拜堂。
高堂之上,是两张空空如也的椅子。
贺家主母不在,一张椅子自然是空的,另一张按理来说应该是贺家主的位子,可二十多年前贺家获罪,贺家主不就已经获罪下狱了吗?可这高堂上的却不是牌位,而是一张椅子,难不成这贺家主竟还没有死?
“一拜天地——”
傧相高喊着礼词,三喜和贺云溪齐齐拜下去,心里怎么说怎么怪异。
许一舟也从许县令那里听说了贺家主母失踪的事情,不免替三喜担忧,刚进门家里的主母就没了,家中内宅的重担岂不是马上就落在了她的身上?三喜从小在乡野长大,也不知能不能
担起这个重任。
“二拜高堂——”
三喜冲着两张空荡荡的椅子拜下去,明显察觉到身旁的贺云溪已经快撑不住了,临近崩溃。
父亲获罪下狱,母亲失踪不见,兄长常年病弱,新嫂又是个村姑农妇,这世上应该是没有比他更惨的人了吧?真是可怜。
不过他可怜归可怜,贺府无助归无助,她到底要不要真留在贺家给贺家当媳妇?
现在当家的主母不见了,贺云驰的千两银票也不知道找谁能支出来,如果她现在在婚礼当场拿出刘半仙的亲笔书信,搅黄了这场婚事,以后贺云溪当家,说不准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可她要是顺着这场婚事嫁进贺家,她就是贺家唯一的女眷,今后花上一些时间掌握内宅账册,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那样的话,今后她就要和贺家绑在一起,难选,真是难选啊!
“夫妻对拜——”
对拜了,对拜了!怎么办?到底嫁不嫁?
红盖头的布不是很厚实,尺寸还有点短,三喜从底下无意中瞟到婵娟和玄兔,她们二人眼中警告意味鲜明,好像在说,她要是敢悔婚,她们就立马冲过来要了她的小命!
就在三喜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下人愁容满面地从外面飞奔而来,“二公子,二公子不好了!官兵们在主母失踪的地方发现了马匪的踪迹,主母和孟家云夫人很有可能是落在了马匪的手里!”
这个消息
犹如平地惊雷,炸开了现场的所有人。
“天哪,马匪!是马匪呀!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最是残忍无道!”
“我听说马匪平时只会骚扰些村庄什么的,怎么有这个胆子敢劫持官眷?”
“那有什么不敢的,你忘了二十多年前那个惊天大案就是那些胆大妄为的马匪们犯下的,若不是朝廷震怒,他们又怎么甘心安分了这么多年!”
“你是说……马匪要重新开始作乱了?那可不得了啊!”
贺云溪此时再也按捺不住,一下扔开与三喜相连的红绸,阔步走下石阶,声音十分嘶哑:“快去找啊!全府上下都和官兵们一起找!把所有人都派出去,一定要找到母亲!”
婚礼被迫中途暂停,这下三喜也不用自己做选择了。
孟茜茜自从听说自己母亲也丢失之后就一直吃不下睡不着,现在听到是马匪作乱干脆直接晕了过去,幸好许一舟就站在她的旁边,顺手将人扶住,这才避免了摔伤。
“茜茜妹妹,你没事吧?”
孟茜茜此时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管家派人把她送回房间,亲自来给许一舟致歉。
“许公子,真是抱歉,让您看笑话了,看来今日这场婚宴要就此结束了,让老奴来送您出府吧。”
许一舟摆摆手,“先不急,三喜妹妹现在一定十分伤心,让我去劝劝她吧。”
现在贺府上下忙作一团,的确是没人顾及到三喜的心
情,既然许一舟愿意去劝,管家也没什么意见,赶紧去安排找寻主母的事情去了。
三喜回到落月阁,在婵娟的帮助下脱了嫁衣,卸了妆容,顿时感觉舒爽万分。
“还以为要饿到晚上了,没想到贺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你们两个不去帮忙找人吗?”
婵娟拿出一叠糕点,“我们两人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大夫人,主母有人会去找的。”
婵娟和玄兔看上去都十分镇定,甚至可以说是镇定的可怕,身为贺府的一份子,他们竟然对贺家主母的死活丝毫不在意,实在是有些怪异。
“你们知不知道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贺家主究竟犯了什么事获罪下狱?现在又身在何处?”
婵娟的眼神没有半分改变,“贺家的事情,当然只有贺家人最清楚,大夫人若想知道,不如去问问贺家人。”
“你们难道不是贺家人吗?”
婵娟温柔一笑,“是,也不是。”
现在全家人都在忙着寻找主母的下落,哪里还有人可问呢?不,或许还有一个人。
这是三喜第三次走进这个院子,路上还是没留意到,被竹枝打到了头。
“咚咚咚——”
三喜敲门,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应声,她还以为贺云驰已经睡了,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
“你……你怎么能下床!?”
三喜吓了一跳,她记得王爹曾和她说过,贺家大公子在床上躺了二十多年,病
入膏肓,他的身体情况这些天她也看在眼里,咳嗽如吃饭一样平常,吐血更是家常便饭,这样的身体,现在竟然下床了?
“我为何不能下床?”
坐在轮椅上的贺云驰精神状态显然不佳,眼底一层乌青,应该是为主母的事情担忧不已。
三喜结结巴巴道:“我……我听说你不能下床……”
贺云驰挑眉轻笑,“为什么?我被人绑在床上了?”
轮椅缓缓滚动,贺云驰的手臂显然没什么力气,三喜在后面推了他一下,人就到了桌前。
“我也不是常年只在床上躺着的,偶尔天气好的时候,小厮会将我抱在轮椅上,去院子里晒晒太阳。”
“但现在是寒冬腊月,还是晚上,你晒月亮吗?”
贺云驰被逗笑了,笑着笑着又开始咳嗽,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三喜姑娘,找我有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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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驰:我为什么不能和媳妇儿拜堂?
贺家主母:儿啊,因为你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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