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公公察觉到摄政王的反应,忙忙撵着两个宫人离开,他自己亦识趣的退了出去,并将门关上。
江行之的目光死死盯着地上的面具。
他无比急迫的想要走过去,可是脚步,沉重如坠了铅块。
每一步,都沉重而又艰难。
他弯腰,将地上的面具,一个个的捡起来。
然后,就走到了那倾倒的铁箱子前。
箱子里还装了很多的细碎物件。
里面有根树枝。
酒醉时,她说要舞剑。
那树枝,是他削了给小芜当剑来舞的。
那夜她走的时候,将树枝别在腰上,对他说:“你这树枝削的不错,我就顺手牵羊带走啦。”
有一个狗尾巴草编织成的手环,是他们一起坐在荒芜的坤宁宫花园里,她一根根揪着旁边的狗尾巴草递给他,他就把狗尾巴草编成了手环送给小芜。
小芜举着手晃着手腕上的狗尾巴草,得意问他:“你看我手腕是不是很漂亮?”
还有,还有宣纸折叠成的花、有他剪的窗纸,有他做的小灯笼,有他用檀木雕刻的发簪……
还有几块点心,是阿芜走的时候,他用油纸包好递给她的。
她笑着接过去,开心地说:“你对我真好。”
如今这份点心,原样不动地,就放在这箱子里。
箱子里这一堆乱七八糟的物件,连破铜烂铁都算不得。
送人怕是都没人要。
可,可他看着这些杂七杂八的小物件,身形渐渐僵滞。
每一件小玩意都好似千斤重,将他的脊背压的弯曲,将他的肩膀压得低垂。
偏偏还舍不得放手,更无法移开目光。
他将这些小玩意,一件件的拿在手里,细细看着。
脑海里,全是他与阿芜的每一个晚上。
当时觉得美好,如今回忆,也全是美好。
全都,那么的美好!
可是,可是,
阿芜,阿芜……
他从未对阿芜说过他的想法。
什么海誓山盟,什么一生承诺,他都不敢与她许诺。
但每日里,都害怕她不来,期待她到来。
他想,有那么一日,他不是一人之下的时候,他可以主宰自己的未来时候。
就可以堂堂正正地,牵住阿芜的手。
与她说,与她说……
与她说,余生可否同行。
他知道他配不上她,可是,可是他想和她余生同行。
他还想与她说,他,他也很喜欢她,女帝带给他的是恨,可阿芜,给予他的,却是满心欢喜……
耳边好似又传来她低笑的声音:“大家都说女帝很喜欢你,我也喜欢你呀。”
阿芜,阿芜,你,你究竟,究竟……
恍惚又想起,自己那一箭射出时候,她笑靥如花回望着他……
他一间就分不清那个她是谁,阿芜,你,你究竟是谁!
这一念起,他心头荒芜如开了一个大洞寒风滚滚而入。
胸口突然一阵翻滚。
他下意识地想去捂着那疼痛又寒冷的胸口。
一口血自喉间喷出来,溅在了那一地的面具上面。
手中的纸折的花朵已经被他捏的变性。
他垂头,茫然地望着地上那些溅了血的面具。
眼前视线,渐渐就被泪光模糊。
所以,他翻遍江湖,也找不到他的阿芜了吗。
他,他是不是,再也找不到了!
阿芜,阿芜……
这两个字卡在喉间,却总也,唤不出来。
每晚都在大佬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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