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牛虽然不齿王道灵说的话，但它的确需要见一见这只小蛤蟆。
毕竟，这才是它的目的。
等待总是漫长，大青牛不准备继续等下去了。
想当年，太清执意东出函谷关化胡去西方教取而代之，大青牛便以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理由与太清分手。
分手后，三界散心的大青牛无意中进入了一道空间隧道。
接着……
它便来到了这方世界。
小世界。
非常奇怪。
但是更奇怪的是，它竟然修为境界一落千丈。
从金仙巅峰降到了练气期！
这如何让大青牛受得了？
最后，大青牛终于回过味来。
它被曾经的好友，亦师亦友的太清，从背后插了一刀。
说好的，好聚好散？
你却如此背叛？
大青牛懂了。
这便是人族三皇所提出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太清是先天神魔盘古的化身，而它，虽然也是魔族出身，但它却是魔兽。
真论出身，它大青牛还要高贵得多。
为此，心中恨意难消的大青牛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妖。
妖？
是的，就是妖，这是盘古世界的叫法。
大青牛迈着粗壮有力的四肢，缓缓走到王道灵的视线里。
“好大一头牛？”
一身腱子肉，头顶两只坚硬牛角，泛着青光皮毛的大青牛，给王道灵一种无言的威严和霸气感。
这头起码有两千斤重量的大青牛，一出现，就用那居高临下的牛眼俯视着王道灵。
让王道灵顿感不妙。
因为王道灵想到了一个成语典故。
对牛弹琴！
当然，对牛弹琴的思绪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这毕竟不是一头普通的牛，而是入了道，有着练气期修为的牛妖。
“牛哥？”
王道灵不敢小视这个练气期的大牛。
能困住手拿高阶仙器的自己？
练气期？可能吗？
即便是真的，那么这头牛的底蕴也可与自己媲美。
于是乎，王道灵露出真诚而贱贱的笑容。
“牛哥？”
这蛤蟆倒是会占我老牛的便宜。
“叫前辈。”大青牛纠正道。
“凭什么？”
王道灵不干了。
“你我同为练气期，叫你一声哥，那也是你体型占了便宜。”
大青牛听后鼻子冒气，右蹄抬起重重落下。
随着大青牛的动作，整个地面为之一震。
“呵！想比划比划？来！就让贫道领教一番，牛脾气是谁给惯出来的。”
王道灵说罢，手举金燃刀，对大青牛呵斥道：“你这妖孽，看贫道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看我金燃一百零八刀。”
与沉默寡言的大青牛，没有几句对话，王道灵刀舞长空。
一百零八刀，在眨眼中就完成，最后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自金燃刀锋而出。
这是王道灵根据欧阳锋以蛤蟆功，同江湖同道交换而来的所有武功秘籍，王道灵取长补短融合百家之长后自创的。
说是取长补短，但金燃刀法一百零八式，只保留了唯快不破的特点。
剩下的，就是有攻无防。
是的。
金燃刀法没有防守，整套刀法唯有一个主题，进攻，进攻，再进攻。
在王道灵创造这套刀法时，王道灵把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融入其中。
因为这样，王道灵认为才能将破釜沉舟，有进无退展现出来。
对面的大青牛，看见王道灵的表演如同看小丑。
“好歹也是入了道，有个金仙的师父。”
“怎么搞成了江湖浪子？”
“花里胡哨，在唱戏呢！”
面对杀气腾腾，近在眼前的刀芒，大青牛只是微微偏了偏头，上演了一出牛角对刀芒。
“珰！”
一声巨响，金色的刀芒，被牛角挑向一方。
王道灵见此，并不惊讶。
牛，最厉害的莫过于它的角。
而这头牛妖的牛角，其硬度就更加难以估计。
“看我金燃一八零八刀。”
接着，王道灵一个原地腾空，反身一刀继续劈出。
“看我金燃一八零八刀。”凌空再次全力劈出。
“看我金燃一八零八刀。”落地后，王道灵又一次劈出。
直到王道灵不懈努力的劈出了一百零八刀，耍了一个漂亮刀花，才收刀入鞘。
“不打了，没意思。”
王道灵无语到底，反反复复就是牛角挑事，这还这么玩！
“小蛤蟆，打够了？”大青牛开口道。
王道灵不满道：“打什么打，你除了用牛角，还能换点别的？”
大青牛牛嘴一裂，笑着道：“你也好像只会一招。”
王道灵不介意的挥手，随意道：“杀鸡焉用牛刀，贫道见你无害我之心，故而不忍杀之。”
王道灵这话虽然有些大言不惭，但大青牛听后，却在内心赞叹。
“倒是有颗善心。”
王道灵使出的刀法，大青牛自然能够分辨，外表看似锋芒毕露，但威力实在有限，仅靠高阶仙器的自身威力。
高阶仙器！
虽然威力不俗，但缺少加持，能释放的威能是有限的。
“说！你把贫道困在这里到底为何？”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老牛，如何不能让王道灵明白，这头老牛必定是有事相求。
“你去哪儿？”青牛问道。
王道灵肯定道：“金榜题名。”
“红尘炼心？”大青牛有些疑惑。
王道灵点点头：“算是！”
“可你是只妖。”
大青牛再次开口提醒王道灵：“红尘炼心是人族需要去凡存真，妖族不需要。”
王道灵感受到大青牛的善意，心中起了波澜。
自错投妖身，蹉跎岁月后，王道灵还是第一次面对面感受到善意。
师父？
只在记忆里。
徒弟？
他们对自己只有敬意。
“贫道觉得红尘美。”王道灵想了想，这样回答道。
青牛点了一下牛头，说道：“善于恶，美与丑永远同行。”
“贫道知道。”王道灵不置可否，凡事都有两面性。
“既然知道，那你应该寻找回家的路，而不是去发现美。”
王道灵沉默了。
家！
这是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名词。
多少年了？
它已经在内心深处被隐去。
“贫道四海为家。”
王道灵不想想，不愿想，想多了，难免流泪。
因为事实已经不容改变。
大青牛听到王道灵声音颤抖的说出四海为家，牛额头起了皱纹。
它忘记了蛤蟆是湿生卵化，怎么可能有家！
换句话说，这小蛤蟆可能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因为……
蛙类的同胞兄弟姐妹太多了。
“你有师父，家师如父。”大青牛安试图慰着受伤的王道灵，小蛤蟆有点可怜。
“唉！”
王道灵长长一叹，不愿就此事多言。
“如果牛兄无其他事，贫道便告辞了。”王道灵微微摇着头，眼中含泪转身。
“老牛可与你同行？”
直到王道灵走出好远，大青牛的声音才从身后缓缓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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