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哈哈一笑：“顾岩锋，你有没有发现，你和我是越来越熟了？”
“恩。”
当然发现了。
事实上，在他的面前，顾岩锋已经可以做到很放松了！
就像现在，他往椅背上一靠，整个人都变的慵懒。
眉目也是懒洋洋的。
秦山也懒洋洋的，端着茶杯喝了喝，脸上一直噙着淡笑。
顾岩锋看着他，片刻，忽然开口——
“谢谢。”
“恩？”
秦山眯了眯眼睛：“谢谢？”
“少装，你并不意外。”
“啧，你真的……”
眼睛好毒啊！
既然如此，那秦山就更没有什么可伪装的必要了，伸了个懒腰，他也往椅背上一靠。
挑挑眉梢：“没背处分？”
“口头警告。”
“啧。”
果然是神话，待遇如此不一般！
顾岩锋：“也是因为你最后及时出手，否则真要是我媳妇儿切下去的，我在责难逃也就罢了，她怕是也要挨训。”
“反正我本来也很想宰了他。”
不，他早就已经宰过一次了，也以为他当时就死了，可谁知道，隔了十多年，竟然又蹦出来了？
“你检查过他吗？是不是真废了？那他怎么尿？”
“……”
顾岩锋眉头微微皱起：“我管他那些做什么？”
“我想知道。”
“拿你知道的来换。”
“……那算了，还不至于好奇到这种程度。”
相比秦争的那儿，秦山还是更在意自己的死活。
而他所掌握的秘密，则是他还能活着喘气的唯一理由，他怎么可能轻易让步？
顾岩锋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取出烟，丢给秦山一支，他低头，划开火柴，点燃，先是狠狠抽了一口。
然后一边冲着天上吐烟雾一边问：“他多大？”
“四十九。”
“挺年轻。”
“恩，他比我爸小挺多的，当年杀我爸妈时，也才不过十来岁。”
“天生反社会。”
这样的人，顾岩锋见的多了，处决这种社会败类一点都不难，难的是撬开嘴，让他承认自己就是康五！
嗤声一笑，秦山摇摇头：“靠你们自己问，是绝对不可能的。”
虽然他不是康五这个名字到底做过些什么，但很显然不是什么小案子，秦争又不傻，怎么可能揽下这些罪名？
顾岩锋夹着烟，眉目沉沉。
是啊，是个人都会抵死不认的！
就算有刀疤他们作证，说秦争就是康五，但康五到底是做了伪装的相貌，秦争咬死不承认，还真的不能当做证据。
至于其他能证明秦争就是康五的证据，那就更没有了！
这也是康五案子唯一的困难点。
顾岩锋这么聪明，当然知道，唯一能快速解决的办法，就是让秦山出面，让他去跟秦争面对面坐着。
可一，秦山本来就是个重犯，让他参与进来，这需要太多太多的考量；
二，秦山本人的性格，不可能无缘无故帮忙，不，他是一定会提出很不合理的要求的！
所以顾岩锋到现在都还没说出口。
秦山也不着急，夹着烟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着，似乎特别享受看顾岩锋的纠结。
一直到烟燃到尽头，顾岩锋将烟头往地上一丢，踩灭。
盯着地面看了几秒，他突然——
站了起来。
他往外走。
不论如何，他要先试一试。
自己去攻克！
但是试了好几天，秦争依旧一个字也没说。
俊脸沉沉，顾岩锋微微曲了曲手指。
果然是白费精力啊……
看来，现在真的就只剩下秦山这一条路了。
“不行！”
老陈一口老血都快喷出来了，死死拦着顾岩锋：“龙九那是什么狗东西？你让他来对峙秦争，天知道他会提什么要求？”
“只要你还能有其他办法。”顾岩锋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将老陈击的说不出话来了。
是啊，其他办法……
所有能试的都试过了，不是吗？
“可……”
可龙九是罪犯呐！
老陈很想这么喊，但他自己也知道，这个理由站不住脚。
没有人规定过，罪犯就不可以做好事。
事实上，哪怕是最为冷血无情，罪恶滔天的杀手，也会有好的一面，不能因为他所犯过的错误，就去否定他整个人。
可老陈还是很厌恶龙九，前所未有的厌恶！
顾岩锋明白他这种嫉恶如仇的心态。
正义阵营的人，总是容易在心理上占据制高点，看罪犯就像是看一团垃圾。
但他因为自小就受老爷子和父亲的教导，且自己看过特别多的书，眼界比较开阔，心态也能保持冷静，不带任何有色眼光去看
待罪犯。
人家好的地方，他完全可以做到坦然承认！
更何况，特殊情况只能特殊处理，哪怕是规矩这么森严的基地，也是会变通的。
拍拍老陈，他劝道：“犯人因为自己掌握的某项特殊技能加入我们的阵营，以前也不是没出过这种特例，当然，仅此一次，一旦
秦争松了口，马上就把秦山弄走！”
“可……哎！行！”
老陈终究还是妥协了。
摇头叹气着，他让开了道，顾岩锋再拍了拍他肩头，就大步流星的走向了秦山的房间。
秦山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桌面，喉咙里似乎也在哼着什么曲调？
就好像是他早已经料到了这一切，在这里等着顾岩锋过来。
得意洋洋，嚣张不已。
总之，挺碍眼的！
顾岩锋冷着脸，酷酷的说：“少装，起来干活！”
“干什么活？”
秦山一脸无辜，好似真的什么也不懂。
顾岩锋大步走过去，一脚踹过去：“起来！”
“可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是个犯人，每天只要躺着混吃等死就行了，还需要干什么……”
“秦山！”
顾岩锋冰冷的声音中充满警告意味。
“行行，你是老大，掌握着我的生死，我可不敢招惹你。”
耸耸肩，秦山慢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大概是觉得玩够了，他表情也正经了起来，问：“你确定要让我去对付秦争，从他嘴里挖出有效信息？”
顾岩锋微微颔首：“恩。”
“那么，我有什么好处？”秦山又问。
顾岩锋微微挑眉：“你想要什么？”
秦山这样的老狐狸，肯定早就想好了一切！
顾岩锋才懒得跟他在这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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