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瑶眯了眯眼睛。
自她回来，二姐除了刚开始抱着她热乎了一会，基本就没有再开口，很显然是心里装着事。
而她现在又主动跟着，看来是想跟她说点什么？
“小妹……”
贝婷婷有些忐忑。
难道她表现的太明显了，小妹已经看出什么来了？
不然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她呢？
“好呀！”
贝瑶在她忐忑到极点的时候笑着去牵住她：“你愿意陪我我当然没问题，正好咱们一起说会悄悄话！”
贝婷婷沉默的点点头。
然后跟着她一起上了车。
却迟迟没开口。
贝瑶盯着她的侧脸看了一会儿，忽然，她转过头，看向窗外，一脸若无其事的说：“春暖花开，真漂亮。”
“恩？”
贝婷婷下意识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冬天枯萎的花草树木全都在生长，看上去生机勃勃的，有一种积极向上的感觉。
她的心，却突然狠狠刺痛了一下。
微微闭了闭眼，她低语如叹息：“是漂亮，可我的心里很不好受……”
“怎么了？”
贝瑶看向她：“是在学校里待的不自在？老师教的不好？还是同学相处不够好？”
二姐已经去夜校上课了。
小辉也已经安排进市小学，周一到周五就住在她和顾岩锋的家里。
二姐原本也是这样，不过因为自己这几天不在，家里实在忙不过来，所以二姐一有空就会回村里帮忙。
不过今天正好是周六，学校放假。
按说应该是明天傍晚才回市里的，她却提前跟她走，很显然有事。
但贝瑶不急着问，她继续顾左右而言他。
贝婷婷解释了一会儿，说她很喜欢学校里的氛围，老师教的很仔细，同学们也都挺好的，是她自己的问题。
贝瑶依旧不追问。
贝婷婷婷咬咬唇，等了一会儿，犹犹豫豫的开口：“我……前几天……梦到秦山了。”
“他？”
贝瑶恍然大悟，难怪二姐看起来那么的伤心，原来是因为男人。
她叹口气，去握住贝婷婷的手：“还没有忘记吗？”
“没有……”
贝婷婷扁扁嘴，简直快哭出来了：“我也以为我已经忘了他的，可是那个梦，一下子就把我打回了原形，原来我一直都是在欺骗
自己，我岂止没有忘记他？我还很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我只不过是见了他几次而已，就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就算再喜欢他那张脸，也不至于陷的这么深？”
她是真的不懂！
“我甚至连话都没怎么跟他讲过！”
只除了最后那一次，他带她上山。
两人来来回回的倒是说了好几句，可后来他却拿刀对准了她。
他用她当人质。
他真的打算杀了她的！
哪怕现在想起来，贝婷婷依旧恨的牙根直痒痒，她甚至恨不得再去捅他两刀方能解恨。
可是为什么，还是这样的喜欢他？
“我真的不明白，我怎么会这样？既爱又恨吗？”
“就是因为爱，所以才恨。”
爱与恨，看似极端，却总是相伴在一起的。
很多时候对一个人，爱的越深，恨的也会越深。
二姐现在的状态，大致是如此？
贝瑶浅浅叹着气，去握住了贝婷婷的手。
温暖的触感，让贝婷婷的鼻头一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小妹……”
“哭。”
伸手去把她抱进怀里，贝瑶轻轻拍着她的背：“想哭就哭二姐。”
很有可能二姐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强迫自己了，跟自己较劲似的认为肯定把秦山忘了，看似也真的忘了，实际上内心的情感一直
被压制。
越积越多，到今天已经满了，彻底压不住了。
这种状态下，还是尽情的宣泄比较好。
可贝婷婷抵死不肯哭，她把嘴唇都要咬破了，整个人也在颤抖，很显然在拼命把眼泪压回去。
贝瑶心疼极了，轻轻擦了擦她眼角：“二姐，在我面前哭并不丢人啊……”
“我不是觉得丢人。”
“那是？”
“我自己不能接受！”
她不能接受一再为了男人掉眼泪，她不能接受至今还无法忘记秦山！
但她最不能接受的，是为什么还这么喜欢他？
“这种事，哪里说的清呢？”
贝瑶也不喜欢二姐再惦记他，可感情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无理取闹啊。
她叹着气，轻轻摸着二姐的脸：“你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秦山？”
“恩。”
狠狠甩了甩脑袋，贝婷婷强迫自己冷静：“我……我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他的消息？他……死了吗？”
“其实这件事，我前两天特意问过顾岩锋。”
“他怎么说？”
“他说不能透露。”
“不能？”
“对。”
“为什么！”
贝婷婷实在是不能理解：“你们不是两口子吗，不是应该什么都跟对方说吗，不是应该毫无保留，没有任何秘密到吗？为什么他
不能告诉你？”
“你应该没有忘记，过年顾岩锋都没打电话回来？”贝瑶问。
贝婷婷愣愣的点头：“是，我当然没忘记。”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清楚的认识到了小妹的不容易。
可秦山的事跟打电话有什么关系？
“连过年他都不能打电话回来，他的工作性质你应该有点底了。”
“可他不是搞救援队的吗？”贝婷婷一脸懵懂的问，
贝瑶无奈叹息：“那只是他工作之一，明面上的，背地里，他还有一份特殊的职业，但具体是什么，我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大概
也能猜的到？连工作性质都要瞒着，那么他和我的相处方式，与爸妈，或者其他夫妻肯定是会有所不同的。”
至少在涉及到他工作内容的事情上，他有很多都不能说，他身不由己。
“所以秦山的事……需要保密，妹夫连你也不能告知，对吗？”
“对。”
就是这个意思。
贝婷婷明白了，但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忍不住嘟囔：“那偷偷的跟你说嘛，你的嘴那么严，肯定不会去外面跟别人说啊，那别人
就会当做他保密了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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