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尹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挂掉宫砚电话的,只知道当她回过神来,洁白的画纸已经被染湿了一大片。
这张画不能要了,她顺手把纸张攒起来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抬起头,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衬得那张漂亮的面容有些透明,也有一种虚无缥缈的白。
擦了擦眼泪,尹依站起身,走出了工作室。
屋外阳光正好,她伸了个懒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心境忽然变得开阔起来。
她把手机卡拿了出来,对半折断,连同手机一起丢进附近的垃圾箱,随后双手一插兜,大步离开。
国内。
从席城俞知道尹依消失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三天了,这三天里,席城俞不眠不休的让人寻找尹依的下落,可却没有一点线索。
随着时间的推进,堂堂席氏集团的总裁变得愈发消沉,连雷恩看了都有些于心不忍。
;席总……
雷恩走进办公室,把刚刚整理好的文件放在桌上,语气低沉,;还是……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席城俞坐在办公椅上,双指间捏着一根烟,烟圈袅袅,打着旋往上升腾,席城俞微闭着眼,头朝后靠在椅子上,神色黯然。
失去了尹依,即便斗垮了宋家,扳倒了岑佩,他心里也没有半点自得。
尹依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她的消息?
席城俞缓缓睁开眼,指尖被烟灰烫了一下,他微微蜷起指尖,把烟头拧灭在烟灰缸里。
;没消息就继续找。
这一辈子,他就算是把所有的时间都耗在这上面,也一定,一定要找到尹依!
洛丽已经疯了,所有害过尹依的人也都让她们付出了代价,她到底什么时候出现?
雷恩站在一旁,看着席城俞那落寞又孤寂的背影,久久不言。
自从鹿瑶被送回尹家,看到尹家和鹿家天差地别的环境,就在尹家闹了好几天,一直吵着要回到鹿家,她要当回那个鹿家人人宠爱的公主,而不是一个普通的尹家女儿。
尹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看到这些天她无休止的瞎闹,直接给了大吵大闹的鹿瑶一巴掌。
啪的一声,声音响亮又清晰,直接把鹿瑶给打蒙了。
竟然还有人敢打她?
鹿瑶不敢相信的拧紧了眉头,瞪着眼睛看向尹父,用手捂着脸颊,大喊道:;从小到大都没人打过我,你竟然敢打我?
;混账!尹父听到鹿瑶这么目无尊长的话,当时也发火了,又给了鹿瑶两巴掌,;我不能打你?你给我清醒点!这里是尹家,你是尹家的女儿,我凭什么不能打你?
就是打死她,那也是她活该!
鹿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尹母心疼的把鹿瑶抱进怀里,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瑶瑶,你跟你爸爸置什么气?这是你亲爸,你快给他认个错,你都回家了,就不要闹了。
尹母这么多年都没有见到鹿瑶,心里对她十分想念,还想好好对她,可鹿瑶却直接推开了尹母,继续闹道:;我就不!我凭什么跟他道歉?他不是我爸!我爸是鹿氏集团的总裁!
鹿瑶说完,尹父的眼睛立马红了,尹母见状不好,想拦在尹父身前,结果被尹父一推,结果推到在地,摔了一个大跟头。
鹿瑶愣愣的看着尹父抄了个扫帚过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扫帚就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
随后,尹家传出一声又一声的哭喊和嚎叫,声声凄厉,极为骇人。
……
几月后。
国外,尹依机缘巧合下认识了国际绘画大师安可,拜其为师,跟着学起了绘画。
几个月以来,除了宫芯,尹依没有主动给谁打过电话。
但自从宫砚用宫芯的手机给她打了电话,她就换了手机,换了手机号,还关掉了邮件,彻彻底底的消失,以至于宫芯都联系不到她。
尹依彻底消失了。
消失了三年。
席城俞找了三年。
三年后。
;咚咚。
;进。
席成俞头也不抬的处理着手里的文件,光听脚步声,就猜出了来人是谁。
;有什么事吗?
雷恩将手中的邀请函放在桌上,两指按住滑到了他手头的文件旁,;鹿家今晚有个晚宴,这是邀请函。
席成俞依旧处理着手里的文件,没有搭话,又问道:;还是没有她的消息吗?
距离尹依出国已经三年了,他找遍了每一个她可能会去的地方,甚至多次上门逼问鹿家,都没有找到她,眼下这一问,也是没有抱着多大希望的。
;还没,雷恩有意无意的看了眼邀请函,;不过现在可能有了。
席成俞终于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狐疑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手边的邀请函。
他翻开信封,信纸的落款是一个叫;鹿尹依的人。
;尹依!?
信的内容已经不重要了,光是邀请人的名字就抽走了席成俞全部的力气,脑海中的思绪噎住他的千言万语,眸子里三年未曾动摇过的冰川开始出了缝隙。
他略带颤抖的手摩挲着那三个字,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既是激动于熟悉的名字,也是害怕空欢喜一场。
会是你吗?
席成俞在心里一次次的问道。
;席总?
雷恩唤回了他的理智,询问道:;这次的邀请还要和往常一样推绝吗?
;不。
他将请柬放在桌上,整个人靠着椅背看向纯白色的天花板。
;这次我会去的。
雷恩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点了点头,;那我就下去给您调整行程了。
他带走已经签完字的文件,留席成俞一个人在办公室内对着请柬发呆。
她回来了?
鹿家。
太阳的余晖在慢慢消退,霞光万丈的天空也陷于暗淡之中。
鹿宅的宴会厅却如白昼一般明亮,悠扬的钢琴声配合着大提琴声等回响在厅内每一处角落。
尹依身穿抹胸红色长裙,由上往下,由多到少的点缀着些透明水钻,衬得她像是一朵带着晨露的玫瑰花,虽是美丽妖冶,却长满了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她顺手将鬓旁的碎发理到了耳后,香水前调五月玫瑰的清香酝酿在了空气中,魅惑中带了些清新。
;好久不见。
尹依对着眼前惊讶的两人笑了笑,优雅且得体。
宫芯猛地扑到了她的怀里,在眼睛里打转了许久的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哭道:;你怎么才回来啊!你知不知道我快急死了!三年了,你怎么都不给我捎个信啊!
尹依像是哄小孩一样,软声软气的说:;我怕你担心才没和你说的,是我的不对,不该不声不响就走了的。
;你要是真怕我担心,就要和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啊!她不依不饶的控诉着尹依的;罪行,心里头的委屈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我真的怕你出什么意外,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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