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为何没有出手。”
儒雅男子微笑道。
“你没有把握。”
姜离目光落在面前的茶盏上，伸手拿起，轻轻饮了一口，赞叹道：“好茶。”
“一件事，若是没有把握，便不会成功，既然不会成功，我为何要出手。”
儒雅男子点点头，赞同道。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自己没有把握。”
姜离笑道。
儒雅男子失笑，目光看向之前赵灵儿等人所在的地方，道：“我本来想要出手，可你的实力，让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一向讨厌没有把握的事。”
姜离点点头，看向男子，忽然道：“既然没有把握，为何你现在还在这里？你不怕？”
“怕什么？”
儒雅男子笑着反问道。
“不怕我杀了你？”
热气升腾，茶香在姜离的唇齿间就留。
“你杀不了我。”
儒雅男子摇头。
姜离再笑，他道：“没有我杀不了人，可惜你的真身并不在这里，一道投影而已，我此刻的确杀不了你。”
儒雅男子，或者说拜月教主笑了笑，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
“你知道吗？我一直很好奇，这个世间是否真的有所谓的爱。”
拜月教主目光望向星辰繁密的夜空。
“自然是有的。”
姜离道。
“可我为何没有见过？”
拜月教主眼中有着疑惑，他将目光从那漫天星辰上面收回，放在手中茶盏上。
“一个你没有见过的东西，怎么才能够证明它的存在？”
拜月教主看着手中的茶盏，面色平淡，目光深邃，似乎透过那茶水，看到自己的童年。
“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已经有这种疑惑，可也仅仅只是疑惑，当时的我，认为大爱不爱，直到我亲眼见证一位父亲，将他的儿子打落悬崖，我才明白，这世间是不存在这个东西的。”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见不关于他的事。
姜离目光微动，他知道，拜月教主口中的人，指的恐怕便是南诏国的长老，石公虎与他自己。
要知道，拜月教主本来乃是石公虎的义子，由于从小对爱的理解错误，致使他杀了许多他认为该杀的人。
这时候的拜月教主，仅仅只是偏执。
可当石公虎大义灭亲，将他打落悬崖后，这份偏执变得更加的极端。
在大难不死后，拜月教主更加认为老天让他活下来，就是为了让他证明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对的。
所以，更加偏执极点的拜月教主，直接活间接的害死了巫后，等无辜的人。
拜月教主的行为，让姜离忽然想起一句话。
“吾心吾行澄若明镜,所做所为皆为正义。”
并非是这句话中的含义，而是那股相同的完全可以称之为执念的偏执，太过相似。
“在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只有将现在这个没有爱的世界清洗，才能够建造一个真正有大爱的世界。”
拜月教主缓缓道，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仿佛都绽放出光芒，那是一种癫狂、疯狂，为了理想不惜一切的光芒。
对面，姜离看着面前的拜月教主，摇了摇头。
他很拜月教主小时候的遭遇，可却并不认同拜月教主的做法。
而且，严格说起来，拜月教主其实更像是一个探知求索的科学家，他对于宇宙的一些看法，还是很超前的。
只不过因为小时候的遭遇，使得他变得极端。
而且，与一般的反派不同，拜月教主的所作所为，只是想要在实现证明自己的看法，自己的理想。
并非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快感，而肆意虐杀人类的妖魔。
所以，姜离并不厌恶拜月教主，反而有些欣赏他，只可惜对方的理念是错误的。
姜离摇头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你或许只是看到了你想看到的，这个世间并非没有真情、大爱，只是你现在没有看到。”
“大情与大爱，时时刻刻都存在，可却并非时时刻刻都显露在外，只有真正有情的人，有爱的人，才能够看到。”
听到姜离的话，拜月教主笑了笑，显然并不认同姜离的观点。
他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遗憾的叹息了一声，道：“如果你不是蜀山弟子，我想我们一定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姜离点点头，看着拜月教主道：“如果你能够想通，我们也未必不能是朋友。”
“可惜。”
“可惜。”
他们二人齐齐叹息一声，似他们这等人物，心性之坚定，百折不挠，自然不会被轻易说服，这一点他们自己也明白，所以才会叹息。
叹息过后，两人相视一笑，竟真似多年的好友一般。
拜月教主站起身，笑道：“起码，眼下我们倒是有些像是朋友。”
姜离笑笑，没有说话。
天边一抹晨光破晓，满天明媚开图画，万物生辉。
“我该走了，你我想必很快就会在南诏再见。”
拜月教主负手，看着那满天晨光绽放，驱散黑暗，一步踏出，身形消散，如同被阳光融化的冬雪。
姜离没有说话，面色平静的看着拜月教主离开，心中暗道：“再见时，恐怕便是以敌人的身份了。”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朝着赵灵儿三人离开的方向，踏空而去。
……
南诏国。
地处云南十万大山一带，地势险要。
眺目远观，只见，那笔峰挺立，山势连绵，千峰排戟，万仞开屏。
日映岚光轻锁翠，雨收黛色冷含青。
万壑争流，千崖竞秀，高山峻极，大势峥嵘。
姜离汇合了赵灵儿三人后，几人披星戴月，踏过群山，终于来到了南诏国境内。
远远地，便看到一座巨大的城池耸立在远方，群山峻岭环绕。
“南诏国，我阿奴回来了！”
看到远处的南诏国，阿奴兴奋的大叫道。
赵灵儿眼神恍惚，看着那巨大的城池，似乎在回忆小时候的仅存的关于南诏国的记忆。
“走吧。”
姜离看了一眼眼神恍惚赵灵儿与满脸兴奋的阿奴，淡淡道了一句后，率先朝着南诏国走去，赵灵儿三人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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