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姬玲儿迷迷糊糊记起被人截杀,后被巫臣出手相救的事情。
巫臣看到姬玲儿醒来,慌忙起身躬身致歉道:“姑娘身中剑伤,流血不止。在下万不得已解下姑娘衣服,为姑娘止血疗伤,只为救姑娘性命,绝无非分之想,望姑娘恕罪。”
姬玲儿原本遭遇危险,已经绝望,但是巫臣的出现让她重获希望,哪能有怪他之意。只是轻声答道:“公子休要自责,是我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才是。”说完后挣扎着起身,但是浑身乏力,体力不支,又倒了下去,幸亏巫臣上前扶住了她。
巫臣关心的问道:“姑娘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如果有什么要紧事,让在下办吧!”
姬玲儿关切的问道:“是谁人欲加害于我?”
巫臣答道:“是在周天子宴会上挑衅姑娘的晋国人,不知姑娘和他们有多大的过节,非要取你性命?”
姬玲儿本身流血过多,头晕脑胀,寻不得晋人杀她的原因,只是担心这些晋人尸体如果在郑国边境被发现,可能会引来晋国的报复。巫臣看出姬玲儿的担心,所以说道:“在下已经把那些晋人尸体埋了,且现在路上多有盗匪,没人会怀疑到我们的。”然后把姑娘轻轻放下,“姑娘稍等,在下去去就归。”
说完从马上取下弓箭消失在树林里,不一会他便拎着一只兔子回来了。
姬玲儿刚刚经历过生死,此刻有巫臣在旁边,让她产生了很强的安全感。此时的她只是呆呆的看着巫臣熟练的清理着兔子的皮毛。
巫臣也感觉到姬玲儿在看他,让他多少有点尴尬,为了打破这种尴尬他努力找寻着聊天的话题。勉强想到一些话,于是他对姬玲儿说:“姑娘的伤口了并不深,只是因为流血过多罢了,待会姑娘多吃一点烤兔肉,就会有精神。”但是一提到姬玲儿胸口的伤口,巫臣顿时脸又红了,于是又陷入沉默。
这时他正在用燧石生火,但是紧张让他手抖个不停,在一旁的姬玲儿看到巫臣笨手笨脚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便打趣的说:“公子手有千斤之力,怎么握个燧石就抖个不停了啊?”
一句话说的巫臣更紧张了,只是勉强答道:“在下手拙,在下手拙,让姑娘见笑了。”
就这样好不容把兔子烤好,他把最好的兔子腿的肉递给姬玲儿,自己随便挑了点肉,自顾吃起来,也不说话。姬玲儿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饭了,这时候吃到烤肉,觉得真香。
吃完兔肉,已经天色渐晚,两人坐在篝火旁,姬玲儿指着巫臣头上那一撮“少年白”好奇的问道:“公子年纪轻轻怎么有了白发?”
巫臣不经意的摸了一下白发说:“别人都说这是我家族的标志。”
“怎么还要别人说,这个看看你的父亲不就知道了?”
“我没有见过我的父亲,在我出生前就战死了”巫臣不禁暗自神伤,原来巫臣的父亲在二十多年前与晋人的城濮之战中战死,让他成为了遗腹子,之后母亲因为思念自己的丈夫也很快离世,成为孤儿的他被楚庄王当儿子一般收养在宫中。
当姬玲儿问及巫臣母亲的时候,巫臣压抑着情绪平静的说道:“母亲因为思念父亲,染上疯病,时而正常,时而发作。那年我四岁,冬夜风雪大作,母亲疯病发作,拉着我跌跌撞撞的去父亲的坟地看望,边走边哭,任凭我如何哭闹,母亲就是自顾自的走着,我只有死死的拽住母亲的衣角,近乎是被母亲拖着走到父亲坟地,但是母亲却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我只看到母亲睁大了眼睛,手向前伸着……”
巫臣停了下来,周围漆黑一片,仿佛整个世界就是篝火火焰照亮的地方,姬玲儿看向巫臣,只见他整个人僵直的坐着,在篝火的照耀下像个铜像,只有胸口剧烈的起伏。
沉默了好久,只听见篝火噼啪作响的声音,姬玲儿拿起一旁的酒仰头喝了几口,然乎递给巫臣,巫臣一口气把酒全部喝完,这样才从刚才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这时密林深处传来动物怪异的叫声,仿佛像婴儿啼哭一般,姬玲儿从未听过这种声音,害怕靠在巫臣身上。
巫臣借着酒劲说到:“姑娘都敢在夜间穿行,却怕夜晚动物的叫声?”
巫臣说的“夜间穿行”是指之前姬玲儿刺杀他的事。姬玲儿说到:“公子且听这叫声如此凄惨,犹如婴儿啼哭一般,怪力乱神之事,当然害怕。”
“这是野猫的声音,姑娘不必惊慌。常年军队生活,经常在野外过夜,所以略知一二……”
“公子莫要称呼我姑娘了,以后就叫我玲儿吧!”说完低着头靠在了巫臣身旁。
两人紧紧相拥……
二
一夜无话,一早,姬玲儿哭泣着,巫臣赶快哄到:“此生我巫臣必要照顾玲儿一辈子……”
“公子是楚人,我是郑人,怎能双宿双飞啊?”姬玲儿打断了巫臣的话,说完又伤心的哭了。
巫臣沉吟良久,对姬玲儿说:“玲儿,为了你我甘愿放弃一切,与你游便天下,寻得一处神仙处,共度此生,你看可好?”
“公子,此话当真?”
“世间万般美好,也不及玲儿一颦一笑。”
姬玲儿想了想说道:“回去后,我向父亲说明你我的情况,如果父亲同意最好,如若不同意我便放弃一切随公子而去。”
巫臣感动的紧紧抱住姬玲儿,并且取下自己随身带的玉佩给姬玲儿,“这是我随身带的玉佩,玲儿且收下,权当是我的定情信物。”
玲儿收下玉佩,然后用剑割下自己的一缕头发,给巫臣,“公子收下我的这缕头发,就当是我的定情信物,一月之后我会在此地等待公子。”
此时的姬玲儿因为做出如此大胆的决定而兴奋不已,她已经把一切都忘记了,眼前的心里的只有巫臣。而巫臣也顿感轻松,对于他来说从小到大只有孤独,此时陡然拥有姬玲儿这样的伴侣,就像那天雪夜他幼小的手抓住的那块母亲衣角,这种感觉就像解脱。
第二天一早,巫臣便送姬玲儿回郑国,在边境线上,巫臣和姬玲儿紧紧相拥。分离是痛苦的,情窦初开的姬玲儿哭着对巫臣说:“一月不长,但是我怕承担不了对公子的思念。公子切莫忘了约定的时间,切莫忘了玲儿。”
“玲儿不必担心,放心回去,即使汉水断流,我也不会失约的。”巫臣抚摸着姬玲儿的脸,“玲儿早些回去,我会在此目送你,不要回头看我,我会一直在你后面守护你。”巫臣这样说是因为他也很难承受这种分离的苦,即使这个分离是短暂的,为了不让自己落泪,只有催促姬玲儿先走。于是姬玲儿跨上马依依不舍的向着都城的方向前进,她遵照巫臣的话,忍住没有回头。
一望无际的田野上,姬玲儿的身影不断缩小,直到巫臣难以分辨出她的身影,才回楚国,但是他怕这一转身就再也见不到姬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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