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花成韵刚把早饭端到桌上就看见季永康把房子翻了个底朝天。
“叔叔,你找什么呢?”花成韵忍不住问道。
季永康把柜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还是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于是问道:“景萧,成韵。你们谁看见咱家银行卡了?”
“银行卡?”
季景萧和花成韵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叔,你先别着急好好想想,是不是放错地方了?”
“能放银行卡的地方我全都找过了。”季永康颓废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死死的揪住自己的头发。
“我再找找。”季景萧说完,进了主卧。
为了到医院交钱方便,所有的钱都被季永康存在了一张银行卡里,如果这张银行卡丢了,那……那该怎么办啊?
半个小时过去,季景萧还是没有从卧室里出来。花成韵的心一沉,来不及安慰季永康快步走进了卧室。
季景萧坐在地上,两条修长笔直的腿随意的伸展着,细密的汗珠从凌乱的发丝中顺着脸颊流出,从柜子里,衣橱里掏出来的东西纷纷扬扬的撒了一地,可却独独少了那一样东西,一张小小的银行卡。
“就昨天一晚没回家,就招贼了。”季景萧的语气满是自嘲。
花成韵咬了咬嘴唇,就昨天一晚没有回家,这贼怎么这么勤劳,大过年的也在工作。
“要是昨天家里有个人就好了……”
花成韵忽然瞪大眼睛,昨天晚上家里的确有人啊!
“墨狄!”花成韵激动的大喊着,“说不定墨狄看见了,我这就给墨狄打电话!”
季景萧不自觉的坐直了身体,满怀期待的看着花成韵。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您确认后再拨……”
花成韵把电话从耳边拿下电话:“哈,我可能是拨错了……”储存在手机里的联系人,怎么可能会拨错?
花成韵双手颤抖着一个字一个字的把墨狄的手机号打在屏幕上。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您确认后再拨……”
“季景萧,”花成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你手机给我用一下,快点……”
花成韵手忙脚乱的把季景萧的手机从兜里拿出来,飞快的拨打墨狄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您确认后再拨……”
室内很安静,手机里冰冷的客服声音一次次回荡在两人耳边。
花成韵鼻子一酸,怔怔的看着手机屏幕,半晌,回过头盯着季景萧的同样不解的双眸:“……这是什么意思?”
季景萧沉吟半晌:“你觉得墨狄差这点钱?”
花成韵飞速摇头:“不是!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是墨狄出了什么事?我很担心的。”
季景萧放松一般的双手交叉放在脑后倚在大床上:“你觉得墨狄身边那个两米的保镖是死的?更何况手机号变成空号,那就肯定不会是被绑架。”
花成韵皱着眉头想了想,点了点头:“所以,墨狄为什么要拿钱走呢?”
“应该是有什么事要做。”季景萧站起身,拍了拍裤子,“既然是她拿走的,那我就放心了。走吧,爸应该被吓坏了。”
“你说是墨狄把钱拿走了?”季永康震惊的盯着两个信誓旦旦的人,“怎么可能?墨狄不想是那样的孩子啊。”
季景萧头痛:“墨狄当然不是那样的人,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放心吧,事情办完了一定会回来的。”
“真的?”季永康有些不信。
“真的。”季景萧和花成韵信誓旦旦的说道。理由呢,人家墨狄什么人?凭人家身价看得上你这点钱?
但是啊,其实这么想,也仅仅是因为没有理由。相信,不需要理由;打趣般的说辞,仅仅是为了说服别人。
也许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是如此简单,不需要说什么,你一个人,半年的时间,就足以说明所有,足以让人牵肠挂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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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狄背着一个小小的双肩包坐在火车里,一旁一个将近两米的男人委委屈屈的弓着身子站在火车座椅之间的通道里。
“你就不能死回去吗?”墨狄叼着豆浆吸管。
“这是我的职责。”男人面不改色的说道。
“啧,职责就是监视我,不让我伤害别人吗?”墨狄不满,狠狠地将油条劈成两段,“你就不能坐下吗?知不知道自己多挡光?”
男人略带委屈的看了一眼小小的座椅,这坐下去,屁股一定会分成四瓣的。
“坐不下。”
墨狄一怔,呆呆的瞥了一眼身旁的座子:“哦……哦,长那么大个有什么用?连合适的储存空间都没有。是吧,陈尚。”
“……”
陈尚眉头微皱:“小姐为什么不开车?”
“拜托,我还没到十四呢!也不教点好的。”墨狄白了陈尚一眼。
陈尚低垂着眼,一副被欺负的样子:“……我会尽量忘记你去年在高尔夫球场飙车的事的。”
墨狄倒吸一口凉气:“啧……你这男人,好生无趣。”
“那就不能买一辆吗?”陈尚依旧不死心。毕竟一直以来自己出门都是有专车的,结果墨狄离家出走,没车就算了,来挤火车他就不能忍受了。
“……没钱!”非要人说的那么直白。
陈尚没有说话,收着下巴瘪着嘴上下打量着墨狄,就差把我信你个鬼写在脸上了。
“前段时间一下花了两百多万,被冻结了。”
“哦。”陈尚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所以啊,”墨狄猛吸一口豆浆,“一会儿把车票钱补给我,听见没有。”
呵,果然,无论多么有钱的人都不会允许自己吃亏的,哪怕只有几百块钱。
“车票钱哪来的?”陈尚心疼的掏着自己的钱包。
墨狄舔了舔嘴唇:“压岁钱。”
“压岁……钱?”陈尚动作一滞,钱包从手里掉了出去。陈尚赶紧弯下身子去捡,奈何火车上人多,自己又是一个大块头,捡个钱包像做了套广播体操似的。
墨狄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道:“你不懂。”
“什么?”陈尚站起来,拉了拉西装。
“没什么,你事真多。”空空的豆浆瓶被墨狄折叠丢到了垃圾桶里,“还有多时间到?”
“三天。”
墨狄闻言拉了拉外套:“那我先睡了,昨晚忙了一夜,累死我了。”
“好梦,小姐。”
“呵,好梦。”墨狄在椅子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熟熟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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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狄……还是没有消息吗?”花成韵装好书包,看向季景萧。
季景萧摇了摇头,穿上了一件公装。
花成韵轻叹口气,背上书包走到门口,手抚在门上,沉吟半晌,忍不住说道:“你……真的不去上学吗?”
“不去。”季景萧立刻回答道,似是觉察出了花成韵的担忧,季景萧温柔的抚了抚花成韵的脸,轻柔的说道:“没事,别担心。再说了,这本书我自学完了,上学也是浪费时间。请假的理由我可是编的很好的,蒋老师发现不了。”
“要不我也不去了。”
“不行。”季景萧直接拒绝。这些日子花成韵忙前忙后瘦了不少,如今上学了,不能让她因为自己的事耽误正事。
花成韵咬了咬下唇,眼睛有些酸涩。不是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什么事都想一个人担着,自己其实也不是那么不靠谱的。
“哎呀,”季景萧用力揉了揉花成韵的两腮,“我不上学是因为课本上的内容我全都会,你行吗?”
花成韵的眼泪还没出来,就被这一句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这是侮辱。人格上的侮辱!
“嗯……”季景萧看花成韵的眼泪收了回去,心下好笑,却又故作深沉的托着下巴想了想,“再说了,蒋老师找你,你还得帮我圆谎呢!我这么信任你,你可千万别露馅啊!”
“嗯。”花成韵觉得很有道理,毕竟两个人关系好到人尽皆知,要是一起请假,指不定学校里的那些八婆又要说些什么,虽然自己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但不代表会闲的没事主动制造话题。
于是花成韵点头,一只脚刚迈出门口,就又回头嘱咐道,“注意休息,不要太累啊。还有……我晚上给你带笔记。”
“花花!”不出意料,花成韵一进班级就接到了方然的一个飞扑。
“新年快乐。”虽然新年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正月十六开学,真不知道学校是人道还是不仁道了。
“新年快乐!”方然甜甜的笑着,不过……方然凑近了花成韵的脸,“花花,你的黑眼圈有点严重啊!说,是不是假期没写作业,昨天晚上熬夜苦战了!”
花成韵闻言,苦着脸笑了笑。是苦战了,只不过,是一天打三分工而已。
“没事,就算你没写完,我可以给你抄作业啊!”方然一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
楚筠走过来,腼腆的说道:“小然,你不要教坏花花。”
“阿韵,你说什么呢,就是抄袭也不代表花花不会啊。在已经会了的题上冥思苦想,就是浪费时间。”方然说的头头是道。
“小然?阿韵?”花成韵做了一个恶寒的表情,“你们两个怎么可以这么恶心?”
楚筠脸红,说不出话来。
方然就不客气了:“哪里恶心了?嗯?花花?”方然故意加重了“花花”这两个字。
花成韵恍然:“花花也挺恶心的哎!”
“滚你大爷的!叫你两年了,也没见你有什么意见。”方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兴许是这么多年被叫习惯了。”花成韵沉思道,随后一摊手,“很多人这么叫的,所以啊,可能杜绝不了。”
方然摇头:“女人,你就是太木讷了。”
随后一手揽住花成韵的胳膊,另一只手勾着楚筠的肩膀,兴奋的宣布道:“亲密的名字只是友情的端倪,女孩子真正的友谊是要从一起上厕所开始的。”
“……”
“……”
“有这说法?”花成韵诧异。
楚筠想了想,犹犹豫豫的点了个头:“好像有……”
这就很难办了。
花成韵第一次对方然的体育成绩感到诧异,明明是一千米都过不了的孩子,是怎么做到凭一己之力把自己和楚筠两个人拖到厕所的呢?
方然的速度不忍直视。花成韵和楚筠站在厕所门口等方然,等着等着,花成韵就看见楚筠一步一步地挪到了自己身侧。
“怎么了?”
“谢谢你!”楚筠深深地鞠了一躬。
“干,干什么啊?”花成韵懵。
“要不是你那次带了墨狄,我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稳定工作。谢谢你!”
“你的意思是……你哥加入K.M.了?”花成韵深深地为楚筠感到高兴。
“嗯!”楚筠红着脸点头,“就是一周前的事。”
既然楚铭被录用的话……
“墨狄联系你哥了?”
“墨狄?”楚筠眯着眼想了想,摇头,“不是,好像是助理之类的人……花花,你怎么了?”
“没事。”花成韵摆了摆手,眼中窜起的光芒黯淡下去。
墨狄,到底去哪了呢?</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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