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月在出门前给秦蓁系好披风,姐妹俩步履轻盈的走出了客房,仪安公主早就让人备好了马车。
外面凄风冷雨,秦蓁一出来就打了个寒颤。
顾清月连忙把披风上的帽子给她戴上:;注意点,可别再着凉了!
秦蓁;嗯了一声,将披风拢了拢,姐妹俩一切往府外走去。
提着灯笼的丫鬟引着她们穿过了弯弯曲曲走廊,刚走到前院,就见仪安公主身边的大婢女踩着雪匆匆赶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木盘的婢女。
那大婢女走到她们俩面前,对她们行了一礼道:;两位姑娘这就要走了吗?
顾清月颔首,问:;是,请问公主在吗?我们姐妹俩打扰公主一整日了,还未曾亲自向她辞行道谢呢!
大婢女回道:;公主正在处理一些私事,恐怕赶不及来送两位姑娘了。今日之事,是我们照顾不周,对不住二姑娘,这个是公主的一点心意,还请二姑娘不要介怀。说着,她转身捧起木盘上的木盒双手送到秦蓁面前,对她道,;这是公主特意为二姑娘备下的一点薄礼,还请二姑娘笑纳。
;这礼我不能收?秦蓁赶紧推辞着,;今日本就是我们打扰了公主,怎么还敢再收公主的礼?
可那大婢女一副不收下就不让她们走的强势模样,;公主说了,若是二姑娘不收下,那就是还在介怀今日之事,那她改日亲自上门给二姑娘姑娘赔罪。
;这怎么能行?秦蓁吓得神色一变,侧头看了看顾清月,见她也是为难一脸看着大婢女手中的木盒。
这礼好像收于不收都很为难!
;夜深寒重,姑娘又是刚受了寒,赶紧收下吧!大婢女劝道,显然今日是非要秦蓁收下这礼不可。
秦蓁犹豫了一下,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她伸手接了过来,柔声道:;礼我收下了,劳烦姑娘替我给公主道一声谢。
大婢女笑道:;二姑娘客气了,您的话我会一字不差的转告给公主。说着,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位姑娘请。
秦蓁颔首,与顾清月一道走出了公主府。
大婢女送顾家姐妹出了公主府,看着她们上了马车才转身回去。然而她刚回到院中就看见一个身穿玄衣,披着毛领大氅,手捧暖炉,面色冷漠的男子。
大婢女一惊,赶紧屈膝行礼:;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东西她收下了吗?赵承瑾看着大门口,虽然已无她的踪影,他却还是舍不得把视线移开。
婢女回道:;收下了!
收下就好!
赵承瑾冷峻的脸色露出一抹淡笑,心情愉悦的对身后的侍从道:;走吧,回府。
侍从点头,抱剑对婢女行了一个告辞礼就跟上赵承瑾。
大婢女转身看着赵承瑾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十分不解,太子殿下想送顾家二姑娘礼物,大可以以自己的名义送,听说昭仁皇后已经为两人定下了婚事,若是顾家二姑娘知道礼物是太子殿下送的,一定会很高兴。
他为什么还要借公主的名义呢?
镶着砗磲的马车辘辘地往永宁侯府驶去。
秦蓁一上车就将木盒打开,当她看清木盒礼的东西时,整个人都被惊住了,不只是她,就连顾清月看见盒子里的东西时,也忍不住一惊。
这是一件月白色的云锦罗裙。
裙边用极细的金丝镶边,袖口和领口用彩色的细丝绣着好看的花纹,浅蓝色的织锦做成腰带,腰带上绣着几只活灵活现的蝴蝶。
裙摆上是一片盛开的牡丹,层层叠叠,栩栩如生,一针一线都用尽了心思,针脚精巧地隐藏起来,仿佛就像将盛开着的牡丹就这么镶在裙上一样,隐隐约约还散发着一股牡丹绽放的清香,仿佛让人真有一种踏入牡丹盛放,蝴蝶翩舞的美景之中。
衣裳的布料是最好的云锦,顺滑又轻盈,拿在手里就能感受到这质感非凡。还有这上面的刺绣,简直是巧夺天工,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到达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顾清月不是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什么衣服的款式和花样她都见过,但从未见过像这样巧夺天工的绣工和精美得体的剪裁。这样的衣服穿在宝珠身上,一定会艳压群芳,美得令人挪不开眼。
想要做出这样一件绝品,恐怕不仅需要时间,还需要不少的财力,就连仪安公主今日身上穿的那件衣服也远不及这件。
只是一个丫鬟打翻了酒壶弄脏了宝珠的裙子,仪安公主就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可能吗?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
;这不是仪安公主送的!顾清月沉着脸道,只怕是有人假借仪安公主之名送的。
那个人是谁,她已经猜到了。
秦蓁沉默着扣上木盒,才回顾清月的话:;是太子送的!
;华而不实,没什么用。顾清月冷冷一笑,一语双关。
她盯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看了好一会儿,颇有几分无奈道:;太子殿下对你好吗?
秦蓁点头:;他对我很好!
说完双颊染了一团红晕,她做戏喜欢做全套,既然已经决定要走这条路,就必须要让所有人都相信。
;你们有没有……顾清月看着秦蓁泛红的脸颊,欲言又止。
她进屋时分明看见两人相拥在一起,她虽然比宝珠年长,但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有些事提出来难免会有几分羞涩,;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
秦蓁毕竟是在江湖上混的,顾清月想问什么她一眼就看出来,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更不能将他和赵承瑾中了合欢香的事告诉顾清月。
她睁着一双懵懂的杏眸摇头:;没有,太子殿下什么都没做,我们只是在屋子里说了一会儿话?
顾清月这才松了口气,但很快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她是看着宝珠长大的,因为身体的原因,她能接触到的男子只有永宁侯和顾清源两人,所以当初才会被那个马奴所骗。
自从经历过那件事之后,她不仅将前程往事忘得一干二净,还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处处透着奇怪。
一开始顾清月还以为她是故意装出来骗他们的,可是经过她的观察,她并不是装的,而是真忘记了。
她渐渐活泼好动起来,偶尔还会跟着她出去走走,可她每一次出门都会引来一阵骚动。宝珠并不讨厌那些对她心存爱慕的男子,但她也不会去亲近他们。
在南阳的时候,有许多少年郎借着拜访侯府的名义想要接近她,她疏远且有礼的保持着距离,如天上皎洁无暇的月亮,高不可攀,风清云朗。
唯有在亲人面前,她才表现出小姑娘的娇俏,顽皮得让人哭笑不得。
除了她们的兄长,她还没有见过宝珠对哪个男子这般亲近关心过。
她们到京城补过才三个月,就算她与太子一见钟情,两人见面的机会也不过只有数次,可他们在一起是却表现得那么亲昵,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许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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