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
;阿蓁……
一男一女的声音同时响起,秦蓁还没走出竹屋,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走。
她仿佛又掉进了水里,四周的湖水围了上来,将她紧紧包围着,像无数把冰冷的刀子朝着她刺过来。
与此同时,还有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一起涌入她的脑海中,那是属于顾清澜的记忆。
有无奈、痛苦、愤恨、愧疚……顾清澜十多年的记忆一下子涌进她脑海中,秦蓁一时承受不过来,抱着头大叫着,企图让这些不属于她的已经从她脑海中剔除出去。
良久,秦蓁感觉到包围着她的湖水渐渐退去,顾清澜的那些记忆也不再令她痛苦不已。
她紧闭的眼睛微微眨了眨,然后缓缓地睁开,眼前的一切模糊了一瞬,尔后渐渐清晰起来。
她看见了赵承瑾,他双眼微红。
她也看到了顾清月,她的眼睛也是红的,还有些肿。
她还看到了许多人,仪安公主、昭仁皇后、苏子谦以及一大群人。
秦蓁四处看了看,发现她还在公主府后院的湖边,她身上盖着一件黑色的大氅,上面有赵承瑾身上独有的冽香。
视线落在赵承瑾脸上,猛地发现自己正被他抱在怀里。
她心头蓦地一跳,用力挣扎起来,他却将她紧紧的禁锢在他的怀里,她越是挣扎,他就抱的越紧。
眉头微微皱起,秦蓁不悦的瞪着他,他这才扶着她站起来,将她交给顾清澜。
;宝珠,你怎么样,没事吧!顾清月拢了拢她身上的大氅。大氅是赵承瑾的,他本就生得高,秦蓁披着时直接将她整个人都密不透风的包了起来。
秦蓁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赵承瑾。
赵承瑾似乎有所感应一般,也朝着她看来,两人视线交汇在一起,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复杂难明的情绪。
昭仁皇后将两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心中暗自一喜,面上不动声色道:;外面凉,赶紧进屋吧!
仪安公主立刻附和:;对对对,赶紧进屋去。说着,她吩咐身边的婢女赶紧将火盆端过来,又叫人快去准备两碗驱寒的汤药。
秦蓁在顾清月的搀扶下往公主府上的客房走去,走了两步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赵承瑾。
他浑身湿哒哒的站在湖边,目光从未从她身上离开过,眼里充满里无尽的落寞与孤寂,想到梦里他将她从寒潭里捞出来,自己却染了一身寒疾,她心中顿时泛起一阵酸涩,脚下的步伐也不由顿了顿。
顾清月似乎知道她想做什么,于是道:;你放心,有仪安公主在,他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话,秦蓁这才回过头跟着顾清月进了客房。
赵承瑾目送着秦蓁进了客房,身体再也撑不住往后一仰,幸亏苏漠及时出现扶住了他。
;宁之,你没事吧!仪安公主关切的问。
赵承瑾虚弱的摆了摆手,他的寒疾有发作了,刚刚只不过是不想让秦蓁看见强撑着而已。
蓦地,胸口传了一阵绞痛,一股腥甜的热流涌上喉间。他忍不住哇的一声,呕出一口鲜血。
;殿下……
;宁之……
所有人都围了上来,仪安公主赶紧大喊:;快去请大夫。
秦蓁刚踏进屋子,就听到外面传了一阵喧嚣,秦蓁一怔,不详的预感充斥着全身。
下一刻,仪安公主焦急慌乱的声音倏地传入她耳中,秦蓁身子一僵,再也镇定不住,甩开顾清月的手跑了出去。
;宝珠……身后传来顾清月微怒的声音。
赵承瑾战栗不止,生机一点点从他身体里消散,就在他仅存着最后一丝意识时,他看见秦蓁从朝着她奔了过来。
很快,她就来到他的身边,脸上血色褪尽,紧紧的抱着他,将她自己的头埋在他的颈肩,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唤着他:;苏宁之,我是秦蓁啊!
赵承瑾身子猛地一僵,胸口疼痛异常,浑身颤抖不止,出了一身冷汗。
他强行睁开眼,眸光落在秦蓁乌黑的头发上,嘴唇微微哆嗦着。
;阿……蓁……
他想叫她不要担心,他没事的,只要睡一觉就好了。
可身子早已不受他自己的控制,意识也在渐渐消散,一股深深的疲倦朝他涌来。
他感觉这一次似乎要比以前更痛一些,强烈一些。
;别怕,我……没事……他轻颤着嘴,最终还是忍不住合上了眼。
;殿下……
;承瑾……
所有人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焦急地大喊。
只有秦蓁沉默着,寒风袭来,湿漉漉的衣裳穿在身上并不怎么好受,寒冷刺骨,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
她想到了落水时做的那个梦,在梦里赵承瑾为她做的一切,眼睛一红,鼻子一吸,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大片的雪花无声的落下,很快,地面上就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公主府前院。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诗会进行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杜若若身上披着厚实的毛领披风,双眼微红,右脸颊微微肿起,失神的站在院中梅花树下。
一个时辰前。
公主府里的婢女失手打翻了酒壶,弄脏了顾清澜的衣裳。
为了表示歉意,仪安公主让她的婢女春草待顾清澜去后院客房里换衣服,而这个春草早就被杜若若收买了。
春草按照杜若若的吩咐在客房里藏了一个又脏又丑的乞丐,并且还在房里点了合欢香。只要顾清澜一进去,她这一辈子都别想再打太子哥哥的主意,她只配嫁给那个又脏又丑的乞丐。
一切都按照杜若若的计划进行着,当春草带着顾清澜离开后,大堂里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热闹。
在这一片吵闹的交谈声中,杜若若与身边的孙月如对视一眼后,两人的红唇一道弯起,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而她不知道的是,仪安公主在这时抬起了眼眸,正好看见她嘴角那一抹来不及收回的笑容。
仪安公主垂眸,不紧不慢的抬起酒杯,用宽大的袖子挡住自己,脸上浮起一抹讥笑。
杜若若想做什么她比谁都清楚,她只是没想到杜世钊那个老狐狸竟然会生出这么一个愚蠢的丫头,竟敢公然在她府上用这么卑劣的手段。真是愚蠢至极,一点脑子都没有,难怪宁之会瞧不上她。
将杯中酒饮尽后,仪安公主侧目看了一眼身旁的大丫鬟。大丫鬟对她点了点头,表示一切已经按照她的吩咐安排好了。
仪安公主收回视线,让婢女给大家都添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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