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雪看着她这极不稳重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小姐你就是太护她了,你看看,一点规矩都没有。这幸亏是在咱们静思居,小姐不在意那些繁文缛节,这要是在别处,她铁定天天挨板子。
秦蓁轻笑了笑:;你和她情同姐妹,她要是挨了板子,心疼的还不是你自个儿。
;奴婢才不心疼。绛雪伺候着秦蓁穿好衣服后,拿了一件无领披风给她披上,这才放心,;小姐今日怎么想着要找陈大娘,是想吃什么吗?奴婢去做就行了。
秦蓁眼里闪过一丝冷意,笑道:;不是说陈大娘的女儿生了个儿子,我想着这是喜事,便备了一些薄礼给她,让她下次去看她女儿时带上。
;这种小事小姐吩咐奴婢一声就行了,哪用得着小姐亲自操劳。绛雪怕她冷,拿了一个热手炉塞进她手里,主仆二人这才离开内室,一前一后的往外室走去。
此时陈大娘已经候在外室,当秦蓁走到帘子后,正由绛雪打开帘子时,她听见了声响,立即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对秦蓁伏首作揖:;奴婢见过二小姐。
绛雪一脸不解地看着伏跪在地的陈大娘,她怎么见到小姐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心中正疑惑陈大娘平日里可不是这样一个胆小的人。秦蓁就开口对她道:;绛雪,你不是要帮我吗?我记得库房里有一把金锁,你去帮我找来吧!
;好。绛雪隐隐觉得小姐是有意要支开她,但她的话又不得不听,遂行礼之后便往库房那边去了。
她一走,秦蓁脸立刻就冷下来,就连四周的气氛也在这一瞬间骤然变冷。
陈大娘不禁打了个寒颤,面白如纸,紧紧地将头贴在地面上,唯有这样,她才看不到小姐那冷如冰霜的眼神。
秦蓁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陈大娘,露出一抹冷笑,拳头也紧握起来:;陈大娘,在侯府做一个烧火的婆子委屈吗?
陈大娘怔了一下,连连摇头,惨白着一张脸道:;侯府上下对奴婢恩重如山,能为侯府做事是奴婢三生修来的福分。
;是吗?秦蓁淡淡的笑了笑,笑意却为到达眼底,;既然侯府对你恩重如山,那你为何要出卖侯府?
出卖侯府?
陈大娘原本惨白的脸色更加白了,趴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二小姐明鉴,奴婢绝对没有做过出卖侯府之事。
;没有吗?秦蓁软声道,;那陈大娘告诉我,你是在何地受到山贼袭击,对方有多少人,都用什么武器?
;奴婢是在……是在……陈大娘被问住了。
本来就没有什么山贼,她怎么可能回答得出?
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她和张云景胡编乱扯的。她想着二小姐向来不太过问这些小事,就算有点破绽她也发现不了。
谁知道二小姐今日这么奇怪,还亲自去了柴房。
看来张云景说对了,二小姐果然是个精明的人,她已经怀疑到他们身上来了。
娘娘说过,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就把小姐的身世告诉她。
现在看来应该时候让小姐知道一些事了。或许她知道了,会理解主子的一片苦心吧!
陈大娘抬起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松枝,神色不由暗了下来,二小姐身份非比寻常,越少人知道越好。
;二小姐,这件事奴婢是有苦衷的,二小姐可否让奴婢单独和你说说话。
秦蓁蹙了蹙眉,面上浮起一丝不满,看着陈大娘欲言又止的模样,又抬头看了一眼松枝,对她挥手吩咐道:;你去外面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
;是。松枝福了身子出去。
屋中只剩下两人时,陈大娘心突突直跳,她没怎么和这个二小姐接触过,但听其他下人说二小姐性子随和,很好相处。
可今日她见到的二小姐根本不像其他人口中说的那般随和,尤其是她身上那由内而发的寒意令她不由打了个寒颤,低垂着头,连呼吸都十分小心。
秦蓁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陈大娘,神色冷淡,语气也带着疏离:;说吧,什么苦衷,你若是不能叫我信服,一会儿离开静思居之后你就自己去赵管事那里领罚。
陈大娘心跳得很厉害,她哆哆嗦嗦地张口,道:;其实奴婢这次并不是去看奴婢的女儿,而是去见了一个人。她对奴婢有救命之恩,她的话,奴婢不得不从。
秦蓁微挑着眉梢:;所以你就出卖了侯府?
;不,奴婢没有。陈大娘猛地摇着头,;纵使给奴婢天大的胆子,奴婢也不敢出卖侯府。
;不是出卖侯府那就是出卖我了?她盈盈笑着,目光如刺般射向陈大娘。
陈大娘被她这冰冷彻骨的笑意摄得脊背发寒,趴在地上身子止不住地发抖:;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真的是有苦衷的。
;苦衷?秦蓁依旧笑着,可声音却骤然冷了下来,;别告诉我你的苦衷是与我有关?
;的确与小姐有关!陈大娘默默地颔首。
秦蓁瞬间变了脸色,冷道:;那个男人进顾府也是为了我?
;是。陈大娘又一次颔首,抖着身子道:;奴婢知道有些事情说起来太过荒谬,但这的确是事实,奴婢想问小姐是否曾经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她果然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看来真是小看了她?
秦蓁心中震惊,面上却作出愤怒之色,随手就将手边的茶碟朝陈大娘扔去:;你这刁奴好大的胆子,竟敢说出这等荒唐之话,你是不想要这条老命了吗?
;奴婢没有说谎,奴婢说的句句是实话。茶碟正好砸在陈大娘头上,在她额上瞬间砸出一个大包,泡开的茶叶沾在她的头发上,显得她极其狼狈。
陈大娘从未见过秦蓁发这么大的火,顿时吓得面如死灰,趴在地上。
;实话?秦蓁冷笑,;你编出这样荒谬的话还敢说是实话,你说,我若将你今日说的话告诉大哥,他会如何处置你?
陈大娘一听这话,顿时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后背惊了一身冷汗,趴在地上颤声道;二小姐,奴婢不过是一介粗妇,怎么可能会编出这样的谎话,这事是真是假,二小姐不妨听奴婢给你说了之后再做决断。
;好,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如实招来,若有一句虚言,我就让人将你乱棍打死。秦蓁眼神犀利的目光如刀子一般直视着陈大娘,叫她头皮发麻,如芒在背。
;奴婢不敢撒谎。陈大娘抬眸看着秦蓁,一字一句道,;奴婢原是尚宫局的女史,因与禁军侍卫私通有了身孕,差点被处死。是皇后娘娘救了我,并让我隐姓埋名出了宫。几年前,奴婢的女儿出嫁后,奴婢就到顾府做了一个烧火的婆子。
秦蓁微微蹙眉,却一言不发,静静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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