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府二小姐当街向太子殿下表露心迹,并被太子殿下拒绝的消息。
当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不过大多数人都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毕竟太子殿下不近女色那可是天下人皆知的事。
几年前那位在东宫被扒光衣服扔出来的贵女大家都还记得,不少人甚至期待着这位南阳西施要是被太子扒光衣服扔出来那该是怎样的一副景象?
万人空巷不用说,那日她和杜家小姐发生争执时,大伙都见到了她那惊为天人的容颜。
当然,也有不少年轻男子为此神伤不已,那样一个美人,放着这么多青年才俊不喜欢,偏偏要去喜欢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还当街表露心迹,连名声都不要了。
这分明就是爱慕虚荣,想趁机攀龙附凤嘛!亏他们当日还为了她不惜得罪苏世子。现在看来,人家那是早就瞄好太子妃之位了。
不过太子不近女色,半年前又说过要为亡妻守节,那顾家二小姐的计划只怕是要落空了。尽管是这个理,但还是有人因此忧虑起来,比如齐王一党。
要知道顾清源可是新晋的状元郎,备受圣上器重。永宁侯也因为年轻时救了圣上一命,才会一步登天,被圣上封为永宁侯。
若是顾家和太子联了亲,那太子的势力不就更强大了吗?
以杜相杜世钊为首的齐王一党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便迫不及待的跑到丞相府去找杜相商量对策。
丞相府书房。
屋子上首坐了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虽已到中年,但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深刻的痕迹,反而令他增添了几分年轻男子没有的成熟魅力。他虽然行动不便,但身材魁梧,腰杆也挺得笔直,看起来不似文臣,倒像武将,在他右手边,放着一根金色的虎头拐杖。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是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
此时他正端着婢女送来的一杯君山银针细细地品着,神情享受,他身边围坐了五六个愁容满面的大臣。
“杜相,永宁侯之女当街向太子求婚,太子虽然是拒绝了,但难保他不会因为状元郎和永宁侯的权势而反悔,依我看咱们还是想想办法拉拢永宁侯一家,以免被太子那边捷足先登。”
鸿胪寺少卿韩冲愁得眉头就没展开过,他以前是杜相的门生。如今又是齐王的支持者,若是太子得势,那他的前途不就完了吗?所以一得到消息,他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丞相府找丞相商量对策。
其他人也和他一样,都不希望太子得势,但是他们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也都只好垂丧着脸来找杜相。
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初闻这个消息时,杜相只惊讶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怕什么,太子殿下不近女色,这事成不了。”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再说这事也只是京中传闻,毕竟太子殿下那方面到底有没有问题,这谁也不知道啊!”户部侍郎胡章比韩冲还要急,脸色也比他的还要难看几分,都说太子不近女色是身体上有问题,但他却不信。
毕竟当年在永州,太子可是为了一个女山贼差点要了他命的人,要让他相信此人不近女色,除非他那只被他砍掉的小指重新长出来。
那时他就在心里发过誓,断指之仇若是不报,他胡章这辈子就和赵承瑾死磕到底。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顾清源调到了户部,若不赶紧拉拢他,被他查出什么东西来,那他们这群人就都完了。
杜世钊闻言脸上的镇定总算挂不住,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胡章少了一根手指的手上,眉头轻皱。
若真是不近女色,又怎会为了一个女山贼斩了当时的永州县令的手指。
剿灭山贼那可是大功,就连圣上也为此设宴款待剿灭山贼的官兵,胡章还因剿匪有功,从永州县令升为户部侍郎。
太子却为了一个山贼不惜砍了胡章的手指,难道传闻是假的?
韩冲附和道:“胡大人说的对,这凡事都不能太绝对,自从太子剿匪失败后,陛下就一直对他很不满,如今他那边正缺人,难保他不会为了权势牺牲自己。”
众人跟着附和:“是啊,这人要是逼急了什么都做的出来,即便太子不近女色,那他也是可以为了拉拢人心把人娶回来的。”
“是啊,四大世家有三家都是太子的人,他势力可不能再壮大了。”
“可是咱们要怎样才能切断太子和永宁侯之间这条线呢?”
房中顿时安静下来。
就连杜世钊也放下手中的杯子,眉头深深皱着。
这时,礼部侍郎路明起身对杜世钊拱手:“想要拉拢永宁侯和顾清源,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有一个与顾家门当户对的男子娶了顾家姑娘,那顾家不就向我们靠拢了吗。”
“咱们这里谁有实力与顾家门当户对啊!”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纷纷摇了摇头。
永宁侯虽然没有实权,但毕竟是封侯加爵的人,加上顾清源如今在圣上跟前的地位,他们这些人哪敢肖想。
“咱们没有,可是丞相大人有。”路明抬起眼帘,嘴角微微勾起,一字一句道,“杜公子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想必顾家小姐见了,定会对杜公子情难自禁。”
众人恍然大悟,却又目瞪口呆。
屋子里一下如死一般沉寂,只能听到大家小心翼翼的呼吸声。
路明继续道:“丞相,公子才华横溢,相貌和人品都是人人称赞的,咱们只需安排个合适的机会让公子和顾家小姐见上一面。下官相信,顾家小姐一定会被公子的才华和相貌吸引,到时,不用我们费力,顾家自然会为我们所用。”
其他人回过神,相互扭头对视,脸上不由露出满意的微笑。
韩冲附和道:“我听说这顾家二小姐天姿国色,在南阳时就有南阳西施之称,顾家人对她极其宠溺。若是公子与她喜结连理,这对丞相来说不仅是喜事一桩,还是如虎添翼,届时想扳倒太子,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众人一脸期待的看着杜世钊,等待着他允诺。
杜世钊沉思了一下,又端起杯子轻啜了一口,方道:“顾清源虽然不参与党派之争,但毕竟曾是太子的伴读。若是恒儿求娶顾家二小姐,他会不会认为我们是有意拉拢他,万一把他逼急主动投靠太子一方,那咱们岂不是成了为他人做嫁衣。”
众人一听,又觉得有些道理,一时间,所有人脸上都染上了几许愁思。
路明眼珠子转了转,嘴角轻轻一翘,意味深长道:“若是有了永宁侯的应允,他顾清源再怎么不愿,也不能违抗父命!”
众人一怔,瞬间感觉一股阴冷的凉气从脚底窜上来。
路明这一出分明是要挖坑给顾家人跳啊!
永宁侯在离京多年,还不清楚如今京中局势,若是此时与他交好,趁机许下儿女婚约。
这自古以来儿女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顾清源就算不愿,想翻天也得要他有那个本事。
众人一扫之前的忧愁,目光齐齐的看着杜世钊。
杜世钊没什么表情,只道:“本相听闻永宁侯喜爱下棋,刚好本相也有些手痒,改日约他来府上切磋一盘!”
众人一喜,纷纷起身对杜世钊拱手:“丞相大人深谋远虑,下官佩服。”
杜世钊眸子微沉,灰色的眸子在垂下的那一刻闪过一丝狠戾,嘴角微微勾起,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阴冷又诡异,众人默默地坐着,谁也不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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