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0343/513870343/513870387/20201118160206/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谢昭说的没错,当日天色渐暗时,管家康丰年便急匆匆地前来禀报:“老太太,太太,主君回来了!”
消息传到回清堂时,晏晗只微微一笑,慢悠悠地带着晏翊去了慈安堂。
晏晗动作太慢,等她到时,余氏已经抱着丈夫哭了一场了。
如今已经正进入第二场,晏远南的官服胸前被眼泪打湿一片,是又喜又忧,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推开妻子,只好轻拍着背任由她哭了。
晏翊原本已经在打瞌睡了,见到人赶紧冲了上去:“爹爹!”
余氏这才松开,怕晏翊看到又多问,便用帕子拭眼泪,面上还带着担惊受怕几日后惊喜的笑。
“爹爹不是回来了吗,娘,你还哭什么呀?”
晏翊好奇问。
余氏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算歇了歇却也回答不了完整的话,晏远南笑着道:“你娘是高兴的哭。”
严老太太也颇为宽慰地笑:“不管如何,平安回来就是好的,你这几日也是吃了苦头,先去沐浴换身衣裳,再舒舒服服睡上一觉,有什么事咱们通通放到明日再说。”
晏远南感恩老太太,也是想着身心疲惫,只想早一刻回去休息好好睡上一觉再说,便赶紧起身:“多谢母亲体恤,儿子先回去了,明日一早儿子再来与您细说。”
“去吧去吧。”严老太太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想太多赶紧去。
余氏要在旁侍候,也跟着走了,只留下晏晗晏翊与祖母大眼瞪小眼。
严老太太见状冲两个孙儿招招手。
她一边楼了一人,祖孙三人在灯下说话。
“晗儿,我瞧着你父亲回来,便使唤了人去知会你,却过了半晌才来,莫不是早就知道内情了?”
晏晗笑眯眯地,也不多说什么,只道:“祖母明鉴,我除了那日与婉宁去看了会戏,其余的时间可都是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哪有什么内情让我能打听到?”
严老太太知道她是在打太极,笑道:“你个小狐狸,别以为我不知道,就算是你不能出去,难不成你身边那两个丫头也被绑了腿?”
严老太太虽然人在内宅,可晏家乃至外面的事,也都是有门道知道的一清二楚,再如何也是高门贵女出身,哪里就是被人蒙在鼓里的懵懂妇人?
晏晗知道瞒不过她,只好承认了自己让听竹去宁阳侯府找谢昭之事。
想到之前晏远南提及谢昭,再联想之前宁阳侯夫人在宫宴上拐着弯儿打听,顿时神色不好,皱眉道:“你怎可与他扯上关系?”
晏晗还没接口说话,严老太太已经重重拍了拍她的手,苦口婆心道:“晗儿,宁阳侯府宅子深、人丁复杂,别说旁支,就算是那老夫人便不是个好相与的婆婆,你瞧瞧侯夫人李氏就知道了,这李氏门楣出身也不低,娘家还是原都的清流书香门第,她父亲更是在檐州任职正三品的都行史,若是再上一步,便是调盛京任朝内臣——这样殷实的家底,都不能让那老太太好言以待,更何况是咱们这小门户?”
晏家早年也是出过内阁学士,可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加之严老太爷十几年前被贬黜,晏家已经是没落到了最低。
如今因为晏远南重新在盛京博得一席之地已是不易,更何况大家族最讲究人丁兴旺,枝繁叶茂,才能在有用之地互相互助。
晏家现下不过晏远南一人在朝,即便是有严松年这样的不俗后辈,可晏家的两个儿子一个痴傻无法参加科考,另一个还在牙牙学语,盼着他们是如何也盼不上的。
严老太太考虑的比任何人都长远。
如今若是凭着谢昭的心意强行结了这门亲事,将来晏家没有可以撑腰的兄弟和家世,仅凭着谢昭的一时宠爱,以后的几十年将会在日日夜夜的后悔中度过。
晏晗对祖母的心意心知肚明。她虽然承认对谢昭的确有好感,并不代表她一定得嫁给他。
更何况她也不想去淌宁阳侯府那团浑水。
晏翊插嘴道:“姐姐,不要嫁人,姐姐就在家里陪我写字,哪里都不要去!”
严老太太与晏晗都被他逗笑了,严老太太刮了刮他的小鼻子:“你还小,姐姐已经大了,如何不嫁人?难不成要在这深闺之中做一辈子老姑娘?”
晏晗道:“祖母,其实如果可以,我愿意一辈子待在晏家做老姑娘。”
谁知严老太太的神色顿时没了笑意,板着脸道:“你胡说什么!”
晏晗搂住她的胳膊,一脸认真道:“即便是我不嫁人,也可以去做其他的事,为何要将自己关起来,只拘泥于这狭小的四方闺阁呢?”
晏翊闻言大声笑起来:“对对,姐姐说的对!”
严老太太却摇摇头,眼神明亮,语调坚定:“晗儿,即便是你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该随意表露出来。再者说女子若是为了不嫁人而不嫁,那你可就错的离谱!”
晏晗一愣。
“你说的不错,女子不一定必须拘泥在四方闺阁里做个贤良淑德的好女儿、好妻子,可在这样的世道里,女子出嫁从父、嫁后从夫,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你不该满身硬刺一味对着干,与其一味坚持自己的理念,遭受所有人异样的目光。不如顺应其中——我出身严家,虽然不如宁阳侯府那般奢靡富贵,可舅公舅叔们都是心地纯善,若你举止想法得宜,他们也未必会阻拦。”
严老太太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喝了口茶才续道:“况且我瞧着松年哥儿对你是有意的,也十分听你的话——若你们将来结为夫妇必然能做到相亲和睦,白头偕老。”
从前祖孙二人从没有对此事这般深入探讨过,因此晏晗听到她这一番话,顿时愕然,心里另有一番顿悟。
严老太太见她已经若有所思,便只是点到即止。
说起另一件事。
“近来盛京朝局不安,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严老太太停顿片刻,才道,“我与你父亲已经商议过了,决定带着你,你母亲与翊哥儿、栗哥儿以祭拜你祖父的名义回昌州住一段时间。”
回昌州?
“那父亲呢?”
严老太太摇摇头:“若是文臣还可以寻祭祖的借口告假一起去,可你父亲是武将,如此时候必然不能走,所以他得留下来。”
晏晗也心知,晏远南虽然两头不靠,可他所属的管辖已经是在三皇子李钰的范围之下,即便不投诚,太子党也会顺理成章将他当做三皇子一党,作为朝臣不深陷其中是绝不可能,只能自求多福,小心行事了。
“至于赵瑱.......”提起她,严老太太颇有些为难。
“祖母还想到她,”晏晗道,“只怕是她早已有了合适的人,只看着咱们碍眼,巴不得咱们快点走好给她正大光明出去的理由。”
严老太太想到了那块玉佩,那玉佩至今还在她这里。
“你说的是,若她能成功必然是飞上枝头,我倒也不稀罕她的荣华,只是若不成功......唉,只盼别连累晏家才是。”
晏晗宽慰祖母几句,成功与晏翊一起将祖母逗笑,才一起手牵手离开了慈安堂。
将晏翊送到栖贤阁,晏晗原本立刻就要走,没想到香儿来唤住了她,说是主君有事要与她说。
晏晗不紧不慢地去了栖贤阁的碧纱橱,见自家老父亲正沐浴完穿着舒适的白棉常服坐在凉席靠榻上喝凉茶。
“父亲安好。”
晏晗见屋里除了他便无他人,冲两个丫头使眼色示意她们在外头等着,进门规规矩矩地施了个礼。
晏远南刚刚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见到乖巧的女儿心情大好,招手示意让她到跟前去。
由于上一世与这一世的表现,晏晗与这个父亲始终亲近不起来,虽然他如今对待自己有了父亲的慈祥关爱,却总有那道坎过不去,甚至不想与他单独共处一室。
她迫不及待问:“父亲唤我来,是有何事?”
晏远南总感觉女儿对自己的疏离,他只以为是头两年瞧见自己对赵瑱比她好,所以晏晗心里产生的不满导致,却丝毫没想到眼前的女儿已经是重新活了一辈子的人。
他身子坐正,语气尽力放柔了些道:“方才听说你在慈安堂半晌没出来,是不是祖母和你说了什么?”
晏晗不明白他打听这些的意思,只装作浑然不知道:“祖母只说要带母亲、我以及弟弟们去昌州拜拜祖父,顺便小住一段时日,这事,父亲不是知道的吗?”
晏远南见她没有领会自己的其他意思,颇有些为难地在心中斟酌再斟酌词句,最后才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祖母有没有与你说过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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