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0343/513870343/513870387/20201118160206/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的确是嘴硬。”叶无点头,二人进了地牢的入口,他顺手从一旁的墙上取下火把照明,一面在前面引路一面说,“如公子所料,他只说了些无关痛痒的事,一概关于南平王、尤其是南平王世子,他都紧闭不张口,要不然就是顾左右而言他,说些没有用的。”
他也是让刑卒用尽了目前较为厉害的刑具,更厉害更伤人的也不敢用,怕如了他的愿,一死了之。
谢昭瞥了他一眼,笑了笑:“也是你过于小心,怕什么?什么刑具直接往上招呼就是,何必客气。”
叶无被主子猜中心思,也不觉得尴尬,只沉声道:“李静山与平远金矿有关,小的是怕三殿下问起来,若是让李静山就这么死在地牢里,说不定三殿下怀疑是咱们故意为之,若旁侧再有有心之人挑拨,三殿下与公子关系再硬,也难逃口舌之惑,届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叶无看上去是个武夫,但在很多事上思考的细致入微,谢昭边走边赞同点头:“你说的不错,但咱们只要保证他不死就行。”
二人来到专门施行刑法的刑房。
李府尹闻声已经拱手迎了上来:“谢小公子,您怎么来了?”
谢昭越过他的肩头看向那头被捆在刑凳上,头发散乱、衣裳破烂,此时正垂着头的李静山。
李府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露出个为难的笑容:“这人骨头着实硬,各类刑具都用过了,还是不肯透露半个字,本官又担心施加重刑他受不住,到时候人没了更是麻烦。”
谢昭慢慢踱步走过去,原本一位晕过去的李静山忽然动了动,将头艰难地抬了起来。
虽说没用重刑,可京都府尹司地牢也不是说着玩的,伤肉不伤骨的各类也是极其多,是个人进来三日出去也能生生剥下一层皮般。
李静山脸上没有任何伤痕,可眼下乌青,神情倦怠,眼睛看来人时也难以聚焦,整个人仿佛游离在世界之外。
看他这副模样,谢昭心里清楚这是什么刑法。
其实很简单,就是不让犯人睡觉,全程只要犯人稍微闭眼睛,就会用带盐的水泼醒,或是用针刺手指,十指连心,稍微往里刺一点,就会受不了地大叫起来。
如此反复几日,犯人神志还很清醒,但铺天盖地袭来的困倦和睡意在刑法之下得不到满足,不出三日,人的身体没有受到过多的惩罚,意志力就会先行崩溃。
“别挣扎了,”谢昭道,“南平世子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死咬着不松口?还是说.....用何人威胁了你?”
李静山稍微涣散的眼神忽然聚拢,咬着牙回答:“你们不必费口舌,我只是个家仆出身的人,知道的该说的我都说了,若还要再问,我也只是不知情,若你还要问,不如一刀了解了我来的更加痛快些。”
谢昭神情平淡在他对面坐下:“你可知平远庄一事,陛下已经派人去彻查了,那些甜水村的村民们被你私自扣押一年之久,你又霸占金矿,想必也是私藏了不少——私藏金矿是什么罪名,想必不用我说,你家主子也提前给你讲过了吧?”
大盛律法严令禁止个人独占金矿资源,更禁止在没有合理手续下私自开采并使用,若被发现,其处罚一是没收家产,其次还要流放去岭南做杂役苦役。岭南山高水远,遍地瘴气,体好的说不定还能撑一撑,若是平日里惯养着,只怕还没走到岭南,就已经死在半路上了。
这点李静山又如何不知?
只是他听后依旧是神情抗拒,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你不必多说什么,这些于我来说都是无谓之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软硬不吃。
谢昭见状不再多言,起身就走。
李府尹见他忽然起身就要走,跟进跟在后面问:“小公子如何现在就要走?不然咱们再用刑法,看他招不招!”
谢昭道:“大人的刑继续用着别停,我还有其他的事先去处理。”
叶无跟了上来:“公子,这李静山这么硬骨头,还真是南平世子手下的人,如此忠心。”
谢昭嗤笑一声:“忠心什么,无非是有把柄捏在南平世子手里罢了,他也是个重情义的人,怎么可能为了区区刑就将自己的家人置之不理。”
二人一路回了宁阳侯府,因为是从侧门进去,就瞧见一个端着碗的小乞儿在门口讨食,路过的没几个理他,看上去有些可怜地蹲在侧门处。
谢昭走上去,小乞儿赶紧起身讨好笑道:“公子,一看您就是富贵又好心的人,给点碎钱让小的买些吃的吧!”
谢昭看他一眼,吩咐叶无给些碎银子。
给完后,小乞儿道谢着离开。
进了西院听徽阁,叶无才将手里的纸团打开,是一封信,稍微展平后递给谢昭。
谢昭一目三行地看完,原本皱着的眉头忽然就舒展开,还哈哈大笑起来。
“公子,为何发笑?”
谢昭将信纸交还给他:“你看看。”
叶无看完后也是满脸欣喜,“原来李静山的软肋就在京都!晏姑娘可真神了,怎么咱们需要什么,她就能送来什么?莫非她有通灵之术不成?”
谢昭却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从凳子上一跃而起:“走,咱们再去一趟府尹司!”
*
当夜谢昭就派叶无送了回信。
听竹正巧端了东西出来,就听到哐啷一声,一块石头不偏不倚正落在她脚下。
听竹一抬头,就瞧见墙头上有个又黑又壮的蒙面男人正在冲她挥手。
听竹翻了个白眼,一扭头就要走。
叶无着急,四处看看见无人,赶紧跃下墙头奔到听竹跟前拦住她。
“大晚上的你做什么?”
叶无将脸上的黑布扯下来,露出个憨实的笑容:“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听竹再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绕过他就要走。
叶无见状也不敢继续逗她,赶紧从包里掏出一只巴掌大小,包裹精美的木盒子,献殷勤地再拦住,摆到她面前:“上次在街上撞见晏家的马车,我就瞧见你和你家姑娘进了首饰铺子,虽然你没说,但是这只蝴蝶钗子我瞧着你很是喜欢,就偷偷买来想送给你,怎么样,好看吗?”
他主动将钗子取出来,摆在手上给她看。
听竹心里欣喜,面上却依旧生着气:“你要是没个正事,就快些离开,这里是姑娘的院子,要是被其他人瞧见了,咱们姑娘还要不要脸面。”
“别,”叶无这才想起来自家公子是布置了任务的,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微微被揉皱的信函,连同蝴蝶钗子一起塞进听竹的手里,“公子说,今夜怎么也要将这信送进来,免得晏姑娘担心。”
看着叶无像鬼魅一样飞快地翻墙不见踪影,听竹捏着簪子这才露出少女的羞涩笑意。
她站在原地傻笑,忽然有人在背后唤她,吓了一个激灵,将东西都藏了起来,转过头发现是萱儿,稍许放下了心。
“姐姐站在这里做什么?”
听竹摇摇头,“就是感觉脚踩到石头了,有些痛,所以停下来歇一歇。”
萱儿疑惑地在地上扫视,果然发现一块小石子,皱眉生气:“这是哪个小丫头这般不小心,居然有这么大块石子在路上,要是被姑娘踩到该怎么办?”
听竹心里虚,赶紧将石子踢到了草丛里,笑道:“不过是不注意,更何况只是我踩到,踢出去就是了,不要大惊小怪的。”
萱儿以为听竹是怕惊扰到晏晗,只点点头不敢多说。
听竹将信送到晏晗手里,晏晗看过后露出个意料之中的笑容。
“李静山原本是个犟头,受了什么刑都拒不招认,但一听到饶妈妈和他母亲的消息,只抵抗沉默了半个时辰就要主动招认,嗯,也算是条汉子。”
李静山虽然是家奴出身,可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孝子,而饶妈妈又替他照料母亲多年,自然也是感激加感情,南平世子用此二人威胁他就算是受刑致死也绝对不能招供出任何信息。
然而谢昭今日一提到这二人,李静山便松懈了,可依旧是不愿意开口,等到谢昭说明三皇子暗网探听到的消息,又施了话术上的障眼法,技法不算高明,但李静山是受了几日折磨的人,又恰好听到家人的信息乱了心神,所以不过三言两语,就让他以为三殿下已经摸透了南平王府的意图和动作。
谢昭是个很会利用条件攻溃人心的人,所以他趁着李静山心里设防即将倒塌的同时顺势提出了两条李静山拒绝不了的条件,于是顺理成章从李静山嘴里套出许多重要的信息。
按理说这些属于军事机密,别说晏晗,即使是李钰的近臣幕僚才能知晓其中一二,然而这些信息却被谢昭事无巨细地写进了信函里,似乎是感激她传递了重要信息的回报。
如同上次提到的船运入伙,只让她投了小钱,最后却获得了一笔从未有过的大利——这分明就是他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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