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0343/513870343/513870387/20201118160206/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晏晗翻来覆去想了一个晚上,决心李静山的事还是该让谢昭帮忙。
其一,李静山毕竟在他手里,若要审理,也是很方便的。
其二,饶妈妈是晏家的人,若是由她出面说服饶妈妈去劝解李静山,想必会比那些刑法更有效。
想明白后,见毫无睡意,便翻身起床唤了声听竹研磨。
听竹打着哈欠铺纸磨墨,晏晗细想斟酌,写了许久才放下笔。
凭她和谢昭如今的‘交情’,即便称不上好,也算是‘一边儿’的,若是李钰登上皇位,凭着这浅显的交情,晏家一门怎么着也能在如今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中存活,也不必费尽心思远离盛京,各类奔波。
等墨迹干透的时间里,晏晗再三确认信中的内容只说明饶妈妈和李静山的关系。至于她知道的原因自然是随意扯了个理由,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撬开李静山的嘴,这个饶妈妈占据至关重要的位置。
*
晨光微熹,勤勉殿里的烛火也在光照下显得微弱许多,往常时候都会陆续进门十来个宫人负责将殿内的烛火台一一熄灭,可今日却没有人进来。
三皇子李钰笔直地跪在殿前。
赵皇后则挺直了腰背立于一侧,目光丝毫不畏惧皇帝时不时扫过来审视的眼神。
“父皇,儿臣知道此事不宜张扬出去,可沈二姑娘是沈家嫡女,若是沈家知晓此事,只怕沈家不会甘心咽下这口气。”李钰直道。
沈家虽然无壮年男子入仕做官,可皇帝心中的歉疚比任何一个官职还要来的重要。
尤其是沈老夫人,亲生的两个儿子一个早亡,另一个替皇帝丢了性命。
好不容易将亡子留下的孙女养大,如今眼看着要嫁入宫中做太子妃,却被赵皇后和太子这般糟践。如今沈心念的名节受损,太子妃必然是无法匹配了,无非是做个侧妃,这对于皇家来说必然是最好的处理法子,但按沈老夫人的性子,必然是选择让孙女一头撞死也绝不受如此折辱。
赵皇后见皇帝脸色虽阴沉的十分可怕,却并不打算开口,心下有了计较,张口就是一副委屈的神情,道:“陛下,沈二姑娘安置在臣妾宫中是不错,但臣妾记着沈家的恩情,绝不可能对沈二姑娘作出此等卑劣之事,此事凤德殿的宫人黄门都可以作证,还请陛下明察!”
事情闹大,就算沈家的其他人知道,也绝不会让沈老夫人知晓。
退一万步说,若是沈老夫人知晓后,仗着对陛下的恩情进宫讨要说法,即便是有救命之恩,那也是挟恩邀宠,更是对主上不敬,如此一来,光是谏台的本子都要淹了勤勉殿的案台。
更何况这样损害皇家脸面的事,以她与皇帝这么多年的夫妻了解,她相信皇帝是绝不会大肆张扬。
只要她和太子咬住了说辞,只说是去看沈心念,并非是要做什么,那么就算李钰再进言,皇帝最终也只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来处置。
李钰听闻赵皇后矢口否认,神情冷淡道:“皇后娘娘做过的事,如今却不敢认了。娘娘也是有公主的,若是公主遇此,娘娘可否会想过将那人千刀万剐?”
李钰心知自己说的话实际上是非常不敬,但他相信,自己的父皇并非是个昏庸之人,想必从昨夜到今日的情形也能看出其中经过,不过是皇后咬紧了牙死不承认,所以无法判案罢了。
赵皇后一听,神情淡然地笑了:“钰儿也说了,若本宫的公主,本宫又如何能忍受这般遭遇?更何况,本宫与太子只是去偏殿只是看望未来的太子妃,既然是未来的太子妃,将来自然会与太子琴瑟和鸣,本宫又怎么会蠢到提前让他们成事?钰儿果真是胡言乱语了,即便你爱慕沈二姑娘,当夜里忍不住趁着夜色去相会,倒也不用将罪名栽在本宫与太子的头上!”
赵皇后真是老辣,三两句话便将局势扭转,更是一个罪名就反手扣在李钰身上。
“好了!”皇帝听不了继续聒噪,出声制止了二人的争辩。
皇帝沉声道:“去将太子传来。”
沈黄门赶紧出去遣人,不消片刻,换了一身衣裳,脸上擦着药膏的太子便出现在勤勉殿门口。
见到赵皇后依旧站着,而李钰跪地不起,想着一切皆在赵皇后的预料中,只心中暗自得意,跨步进门叩首:“参见父皇!”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
见状太子更是心中一喜,与皇后暗自交换了个眼神。
母子二人放下心来,只等着皇帝做最后的判定。
皇帝问:“你脸上的伤势怎么回事?”
太子露出无奈的神情:“父皇明鉴,昨夜儿臣与母后带了美酒佳肴去偏殿看望沈二姑娘,只希望她不要太想家。没想到没过一会三弟就闯了进来,一进门就说儿臣与母后要对沈二姑娘行那等卑劣之事,儿臣满心冤枉,想着拉住三弟好好分说,谁知他不但不听,还动了手,儿臣怕危机母后,并未与三弟还手,后来侍卫赶到,才救下了儿臣。”
太子这番话说的顺畅自然,仿佛真的发生过一样。
皇帝见状扫了赵皇后一眼:“太子说的可是真的?”
赵皇后赶紧作势要跪下:“陛下,臣妾与太子之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
“父皇,儿臣原以为沈二姑娘愿意给儿臣做太子妃,所以处处念着她,护着她。”说到此处,太子转脸对李钰道,“三弟,若你心中爱慕沈二姑娘,你与父皇直说便是,横竖太子妃的册封令还未到沈家,父皇也未必不会应了你。何必作出此等事来伤害母后呢?”
李钰看着面前这母子二人精彩的表演,心中只是冷笑连连。
他这位大哥最会作戏他也是见识过的,如今这番表演,若不是自己经历过,怕是连他都信了!
但此事他不能透露出去,也叮嘱了谢昭闭紧嘴,毕竟是关乎沈心念的名节,眼下几人知情也就罢了,若真是为了真相而导致传扬出去,沈心念只怕要丢了这条命才算平息。
他只能膝行几步,恳切道:“父皇,事关沈二姑娘的清誉,儿臣自是不便多过言论,但儿臣之言句句属实,谢小公子也是在场将经过看的一清二楚,父皇若有疑惑不妨召他前来。”
原本神情晦暗的皇帝听到这话,只吩咐道:“去,将谢昭找来。”
赵皇后与太子一听,心中顿觉不妙。
不知为何,赵皇后始终觉着皇帝对谢昭的态度十分亲和,平日里相处就不像君臣,反而像是父子一般亲近,有时候对太子及其他皇子都未曾这般亲厚,却能在谢昭面前开怀畅笑。
想到这里,赵皇后欲张口再道:“陛下,谢昭与钰儿平日里就关系亲密,他的话如何能信......”
皇帝却伸手阻止她要说下去的话。
闹出这样的事,谢昭本就不能出宫,所以一直候在外面,等到勤勉殿的小黄门来传召,他紧跟着就来了。
“参见陛下。”
“谢昭,你如实将昨夜发生在凤德偏殿的事道来,若有虚辞,必然不饶。”
谢昭从进门就目光坚毅,神情自然,听到皇帝这话一一将昨夜李钰为何闯入凤德殿,太子与赵皇后说的是何话,以及又是如何解围,都条理分明地说了个清楚明白。
皇帝越听神情越平静。
赵皇后见此,心中却比皇帝方才发怒还要惊恐十倍。
多年夫妻,她知道皇帝的个性,越是怒,面上越是平静。
见状还没等谢昭将结尾说完,便‘噗通’一声跪到在地,她头上的金银首饰伴着大幅度动作激烈地撞击在一起,叮叮啷啷的和她的哭诉声顿时压过了谢昭的声音。
“陛下——”赵皇后哭诉道,“陛下,臣妾与陛下近二十年的夫妻,臣妾是什么性子难道陛下还不了解吗?沈二姑娘是陛下为恒儿挑选的太子妃,虽然没有明确下诏,可臣妾心知肚明,对沈二姑娘也是百般宠爱,日日都当做公主一般照顾,什么好吃好用的都紧着她,绝不敢亏待了她半分;如今三殿下心里有了她,便要想出这样污蔑臣妾和太子的法子将沈二姑娘‘抢去’,即便是做不成婆媳,臣妾也毫无怨言,无非再给恒儿挑一个罢了,可犯不着以这样卑劣的说法和手段来往臣妾身上泼脏水!”
“事已至此,臣妾只求陛下彻查此事,以还臣妾和太子一个清白!”
赵皇后以额触地,行叩拜大礼,哭诉悲痛,声音却不见弱。
太子也紧跟着赵皇后跪拜,口中直嚷着求清白。
皇帝的眉心跳了又跳,只觉得头痛欲裂。
“皇后!你这样成何体统!”皇帝出声呵斥,“你是后宫之主,如此不顾仪态,岂非无视皇家颜面!”
赵皇后起身摇头,脸上挂满了泪痕:“臣妾承蒙陛下信任,掌管后宫大权,每日里都兢兢战战,只盼着为陛下分忧,不惹出乱子。可三殿下如今不顾皇家颜面,如此羞辱臣妾,臣妾羞愤不敢辩驳,只求陛下看在与臣妾多年夫妻份上,彻查此事,还臣妾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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