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0343/513870343/513870387/20201118160206/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谢昭和李钰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讥讽与鉴定,更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想分头冲出包围的计划。
但他们稍微一动,刀剑便更近一步。
情形一触即发,外面忽然闯进来另一拨人。
这些人也是穿着甲胄,手中持刀。
不过这群人穿的是酊蓝色的禁卫军服饰,手中持的是七寸长的鱼腹剑,冲进来时队形整齐划一,神情刚直,目不转瞬,似乎对眼前的几人身份毫不知情。
太子明显有些慌了,退回赵皇后身边,扬声呵斥:“你们是谁!连凤德殿都敢闯!知不知道私闯后妃宫殿是死罪?!”
这些人听了太子的话并不露出慌张,反而面无表情将所有人——包括皇后带来的那些士兵,一起围了个水泄不通。
知道队伍最后才走出来一位穿甲胄的将军。
是王平。
谢昭眼前一亮。
原以为王平考虑自家不会轻易前来援助,没想到居然来了。
王平见此对峙情形,目光坦然,持剑行礼:“臣王平,参见太子殿下,皇后娘娘,三殿下,谢小公子。”
赵皇后神情阴冷,冷声道:“原来是守门的王副将。你不在外面好好守着,为何突然进入后宫闱,难不成是活够了吗?”
王平神情严谨,态度自有臣子的谦卑:“回皇后娘娘,方才有名黄门前来听阳门禀告,说娘娘宫中出了刺客,微臣闻听娘娘有难,自然顾不得礼法宫规,想着先来营救娘娘为主。如今此情形,必然是臣闻听消息有误,请娘娘下旨责罚微臣,以惩治微臣不敬之罪。”
听到这话的谢昭要不是因为眼前危机还未解除,必然要笑出声来。
没看出来,这王平不但是个武将,还是他未来老丈人的副将,却并非是个木讷的人,脑子灵活的很。
他这样一番话下来,皇后想要强行抢走沈心念的举动被当场撞破,面对这么多人不可能一举下令全都杀了灭口——当然,禁卫军并非吃素的,也不可能全都被杀。
他装傻的行为,很好的堵住了赵皇后要问罪且打算将他赶走的下半句话。
果然,听到这话的赵皇后神情一变,顿时铁青的不行。
不过毕竟是做了几年的皇后,这点忍耐度还是有的,不过片刻便恢复了往日的雍容华贵,缓声道:“王将军多虑,你既然是为了本宫的安危,本宫又如何能怪罪于你呢?再说这里不过是本宫与三皇子起了点冲突口角,或许声音闹大了些,这才惹得宫人们误会。”
王平一本正经依然跪着行礼:“娘娘既然相安无事,微臣也就放心了。”
又问及李钰:“三殿下此番是为何与娘娘起冲突?”
还没等李钰回答,便露出一副不该多问的懊悔模样:“殿下恕罪。微臣并非多嘴多舌,不过是怕陛下知道今晚之事,免不得要问上一问,微臣大致了解下前因后果,也好对陛下有个交代。”
李钰神情如常,微笑着回答:“王将军费心了,是起了点口角,并无刺客,若父皇问起,王将军只如实回答即可。”
此情此形,赵皇后明白想要再拖住李钰和谢昭是不太可能的了,于是只能看着李钰一行人被王平护送着离开。
太子有些着急:“母后,明日父皇定然会知道此事,到时候咱们该如何应对?”
赵皇后没有看他,只神色平淡道:“慌什么。”
*
酒过三巡,已经是寒露凝霜时。
宴会散场后,沈黄门扶着皇帝走在御花园通往后宫的林荫道上。
“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这会儿刚过寅时一刻,”沈黄门恭敬回答,试探问道:“离早朝还有几个时辰,陛下不如去后宫歇一歇?新进宫的几位贵人可是整日对陛下翘首以盼呢。”
皇帝原本因头痛正揉着眉心,听他打趣的口气,也不怒,只笑道:“你个老东西,怕是收了不少好东西吧?”
昭惠帝不喜女色天下皆知,初登位时便昭告天下以后不会大举选秀,后宫的妃子们都是为了权朝制衡利益而侧封,左右都是朝臣的女儿或是孙女侄女。
皇子们健壮成年已有太子、三皇子一类,进宫的贵人们总是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博个恩宠,最好能生下皇子公主,将来也好有个依靠。
只能将主意打在沈黄门身上,只想着多用钱,自然能换来皇帝的行程及爱好,投其所好自然有一线希望。
主仆二人心无嫌隙,沈黄门对这些事也是坦坦荡荡,所以并不怕皇帝提及,只是装作不好意思附和道:“陛下真会说笑,贵人们花儿似的年纪,正是期盼隆宠的时候;陛下也正值壮年,比起几位殿下来说那可是毫不相让的。只是诸多事务缠住了陛下的身,否则明年宫里再添几个小皇子也不是没可能的。”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虚点了点他:“就说你是个狡猾的老货,那头既收了好处,却又不办实事,改日朕必定要找个由头好好杖责你,以谢后宫的怒火。”
主仆二人走着走着,便走回到了勤勉殿。
沈黄门心知皇帝近日为了朝堂上日渐凸显的分争累的焦头烂额,自然没心情去后宫,所以来勤勉殿是必然的,只在前面引路进门。
待奉茶退下后,在门口悄悄和小徒弟附耳道:“去扶鸾殿,就说陛下今日心情不错.......”
却没想到这话还没吩咐完,远处就见两个人影走来,走前头的怀里还抱着个人,就是距离太远又裹了衣裳,看不清是谁。
*
此番宫宴主要是对迎亲使,所以晏远南也不得不进宫去。
余氏身子不适,早早地就睡下了。
晏晗和晏翊陪着严老太太逗趣,晏晗和严老太太对弈,晏翊不会下,却看得十分入神。
直到月上树梢,晏翊困得直打哈欠,晏晗才牵着弟弟将他送去了栖贤阁。
原以为都睡了,没想到回到院子里时听竹和几个小丫头围作一团,都靠在火炉子跟前,一张张小脸蛋都映的红彤彤的,十分喜庆。
“姑娘回来的真是时候,”听竹笑眯眯地,指了指火炉子,“咱们去库房要了一篓子栗子、红薯什么的,埋在火堆里一会就烤好了,这已经是第二轮快好了。”
栀香替晏晗解下披风和暖手炉子,嗔怪道:“你个死丫头,我一不在院儿里,你就带着小蹄子们作妖,也得亏是姑娘和太太宽厚,若是旁的宅院里,你这样的做个洒扫的也是多余。”
晏晗笑着看她们一副烫手颠来颠去的模样,不在意道:“也就是个吃食,有什么好计较的,只是吃完了要拾掇干净,别落下什么脏的。”
自从零儿走后,萱儿就是小丫头们的领头,听这话回答的也快:“姑娘放心,咱们知道姑娘最是爱干净的,就算您不说咱们也得弄得干净透亮才敢走,绝不会落下半点的灰!”
晏晗见状眼神与听竹对视一眼,伴着栀香,主仆三人进了内室。
“库房谁在?”
听竹一改方才的嬉笑,神情严肃道:“姑娘料想的不错,原本饶妈妈只请了一日的假,原本今儿早上就该回来,可方才我们去取东西的时候,依然是她手底下的吴婆子守着,只说饶妈妈还没回,怕是路上耽搁了,还让我们不许跟主子们乱说,否则就不给东西。”
“做的好。”晏晗道。
栀香不解:“姑娘,莫不然您还想出去?”
晏晗笑了,道:“此番自然不用我去,你过来我跟你说.......”
栀香领了命,从回清堂的小库房里挑拣了几样笔墨用品,两样字画,去了外院。
外院严松年的住处,依然是灯火通明,小厮正端着夜宵从屋里出来,没关门就瞧见栀香来了,赶紧一副笑脸迎了上去。
“栀香姐姐怎么有空来外院了?莫非姑娘有何事找我家公子?”
栀香闻听此话,语气依旧温和,却毫不客气道:“姑娘和表公子虽然名为表亲,可早就如亲兄妹,无事就不能来了?”
小厮哪敢和栀香顶嘴,只笑呵呵地赔笑:“姐姐说的是,说的是,小的多嘴了,这就去禀告公子您来了。”
听闻是栀香,严松年‘倏’地起身,随后发现自己情绪太过,又忙收敛了些,整了整衣裳面容才出去见客。
“去奉碗茶来。”
栀香出声止住:“不用了,姑娘来就是让婢子送些东西,就不多坐了。”
她将晏晗的意思简略说明,严松年有些犹豫:“这样不太好吧......饶妈妈是家里的老人,咱们这般不信任她,岂不是会寒了府里的人心?”
栀香摇头:“姑娘也考虑过这层,但经历过平远庄子一事总是觉得不放心。若是饶妈妈无此事倒也罢了,可若是真有呢?这可是危及晏家,表公子为了晏家也该帮这个忙才对。”
严松年还想劝:“不然,咱们等伯父回来再谈?毕竟此事关系不小。”
晗表妹哪来的这么多心思?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如何能考虑到这般多?严松年只觉得这都是旁的人怂恿,若是晏晗中计了他这个做表兄的也有责任提醒她才是,决不能由着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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