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310/519572310/519572336/20201216213501/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难不成他身患疾病?或是四肢不全?”听竹疑惑猜想。
然而栀香摇摇头:“并非,相反他身体康健好得很,模样也长得周正,并无什么残缺。”
事出反常必有妖,晏晗心想,到时候要好好注意下这位赵守忠。
抵达的时候天色已近傍晚,平远庄子就建立在平远县上,这里村落并不多,就那么几个村子,但人户都居住的很聚集,见村里来了个双驾的马车,有不少妇人围在路边上窃窃私语,议论着车上坐的是哪家来的贵人。
小孩子们则笑嘻嘻地跟着马车走,眼里满是好奇和新鲜。
马车在一处较大的建筑院围前停下,晏晗被栀香扶下车后,因见奴仆外男,特意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
院围大门处有三人站着,见到她下车,赶紧迎了上来。
为首的男子年约三十有余,身材不算高大但很结实,长着方脸,眼小鼻大,随时随地都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身上穿着深棕色的缎料衣袍,一丝灰尘都没有,十分有派头。
他身后的二人,一人穿着青灰色长袍,文绉绉的书生模样;一人仅着短打,却身形高大,面目严肃,就算是行礼也不见有尊敬。
三人行礼后,为首男子自我介绍:“姑娘一路上辛苦了,我叫赵守忠,是平远庄子上的总管事。虽然知道姑娘要来,但因年尾,庄子上的事儿格外繁杂,所以不能前去迎接,还望姑娘见谅。”
他主动引路,晏晗听了这话看了他一眼,道:“赵管事不必多礼,该做的事做好便是,那些虚礼不要也罢。”
赵守忠连连点头:“姑娘说的是。”
进屋上茶后,赵守忠吩咐一旁的人将屏风端上前,晏晗这才取下面纱,喝茶润了润嗓子。
“姑娘细品,这是咱们平远本地生的茶,就叫平远茶。虽然毛色不好看,但味道却是最甘醇生津的,还有祛火平心的功效。”赵守忠从屏风后的影子能看到晏晗的动作,不免傲然地介绍道。
晏晗点点头,笑着道:“果然不错。”
赵守忠又道:“平远离盛京快两日路程,姑娘难得来一趟,不如找个向导带着姑娘四处游玩?”
不等晏晗有反应,栀香先重重地看了一眼赵守忠。
晏晗来之前,是有专门递信给他,表明了晏晗来此的目的,可并非是游山玩水这般简单。
明知她不是来玩,却依旧这般说,难不成是想当她是不谙世事、贸然替母亲出头的小姑娘?
晏晗心道:那可要让你们失望了。
有这么几个老油条,晏晗目前想要做什么也很困难,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按兵不动,找机会再说。
于是笑着和赵守忠聊了几句,道:“我太累了,赵管事先帮我安排厢房,我想早些休息。明日之事,明日再说。”
赵管事一听,唇角微微带笑应了:“姑娘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言罢吩咐分拨来伺候的两个小姑娘,务必要好好伺候晏晗,不得有误。
又叫了个小厮,细言语几句也将晏平的住处安置好,离晏晗居住的隔了两间厢房,都在一个院子里。
问过晏晗点头后,这才带着人退了出去。
见人出去,听竹悄声道:“姑娘,咱们怎么不先问问庄子上的情况?”
晏晗摇头:“咱们初来乍到,又不是主君太太,他们若真是如我猜想,必然早就将表面功夫做的极好了,只待带着我去溜达一圈走个过场后就送我回去。若是如此,我又何必大老远跑一趟?”
听竹点点头,若有所思后迟疑道:“那这里到处都是他们的人,咱们怎么查探?”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赵守忠在平远几年,又最是会笼络人心,必然到处都是他的人,姑娘的一举一动可以说皆在他的掌控之中,想要做什么简直是难上加难。
晏晗摇头:“先不管,咱们既然来了,就安顿住下来,虽然跟祖母父亲说的是五日,咱们免不得要住上小半月才行了。”
“啊,”栀香愕然,“小半月如此之久?只怕老太太和太太要怪罪!”
晏晗道:“无事,只要元节前回去即可,有何罪责等我回去后再领受,与你们都无关。此回决不能白来一趟,必要查出什么才能回去。”
这厢主仆说着,那头赵守忠和二人退出去后,边走边议论。
“这姑娘听说话派头,看起来是有心要查一查咱们这儿,也不知能不能混过去。”书生模样的人摇头晃脑道。
另一身形高大之人嗤笑:“不过是个小姑娘,就把你吓成这样,别说是姑娘,就算是主君、太太来了又能如何?咱么的帐做在明面上,谁也挑不出错。”
“话虽如此,可听说这晗姑娘母女自从回了盛京宅子,那万般得宠的柳姨娘便失宠,最后还被送出了宅子,而太太也生下晏家唯一一个身体健全的儿子——我可不信这是巧合。”书生捻着胡须,意味深长道。
就算远在平远,他们在盛京安插的眼线也会每隔几日向他们送来书信,事无巨细地回禀所发生的一切。
一直没说话的赵守忠走在最前面,脚步却缓慢又沉重:“就算她决心要查,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又还没嫁人,脸皮子薄,只要咱们安排的人守着,她又能怎么查?”
身后二人点头道是,又听他道:“不过,任何时候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吩咐那边守着的人,两人换班增加到三人,工钱也涨三成,只万万不允许出现任何状况。冯贾,这几日就劳烦你多跑几趟,检查是否有漏,也是督促他们。”
冯贾两手一拱道是。
“我呢?”高大的男子问,“那我就去守住那些不老实的村民,绝不叫他们胡说,乱说。”
赵守忠却摇头摆手:“不行,这样太引人瞩目了。”
他思索片刻,才决定:“李平你带几个人,让他们伪装成那里的住户,若是她要往那边去,就主动上去拦住,但是不要太明显了。”
李平明白他的意思,颔首道是。
赵守忠来平远庄子不过三年,而他们二人在这里已经驻扎很多年,照理说做主也是凭他们二人做才是。
其实原本赵守忠刚来时,他们根本不服,赵守忠面对质疑并不多言语,后来经历过一些事后,所有人对他大改观,也都心甘情愿为他驱使。
李平与冯贾,一个有武,一个有文,各自的脾性也不算好,赵守忠却能将二人用的如鱼得水,更别提下面其他人更是对他心服口服,实在是有驭人之道。
三人沿路一面走着一面交谈安排,只凭着一盏灯笼照路,丝毫没注意到旁边黑乎乎的巷子里有两个小人儿注视着他们。
直到那盏灯晃得远的看不见了,周围传来几声远远的狗吠叫声,又沉寂了许久,两个小人儿才有了以下的对话。
“哥哥,他们又要开始了。”
“别说话,咱们先回去再说。”
“难道不跟娘和爹他们说吗?我听说今日进庄子的那位姑娘,他们很是怕她,咱们不如和爹爹说说,让他去找那位姑娘。”
“念儿!别胡说!”小少年拉着妹妹的手,在唇边比了个嘘,“那姑娘虽然是东家的小姐,可毕竟只是个姑娘家,又不是真东家来了,而且她身边就带了两个侍卫,就算咱们鼓动爹娘去告状,指不定又会被那些坏人知道,免不了克扣年粮,受苦的还是咱们家。”
“可是,哥哥,我今日也远远的看了那位小姐,说不定真的能帮咱们......”
“别说了。”在黑暗里,小少年眼神里透出几分倔强和不屈,“咱们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回去以后别在爹娘跟前说,知道了吗?”
小女孩看着哥哥的神情,很是顺从地点头。
兄妹俩走了一刻钟,才回到散落边缘村户的自家家里,一进门一妇人就推门看他们:“去哪里贪玩了?一天天别到处乱跑,你爹爹本来就累,要是还不回来,还得出去找你们。”
小女孩赶紧上去拉住娘的手撒娇,而小少年已经没有这样的心性了,半低着头去拾捡架子上晒干了的草药,也不回答一声。
“娘,念儿和哥哥去看逮兔子的陷阱了,但是今天运气不好,没有兔子,所以回来晚了。”
妇人摸了摸念儿的头,没有发脾气,而是温柔地笑了笑:“念儿没事就好,快去洗洗手吃饭吧,你爹待会就回来了,他给你编了小花篮,待会让他拿给你。”
念儿欢呼一声,回头看了眼闷闷不乐的哥哥,心里想的话还是记挂着哥哥的嘱咐,没有说出口,转头去了厨房。
妇人见渐渐长高的儿子不说话,心里也是愁苦,却知道他要的不是什么安慰,只好道:“这么晚回来能不饿吗,快去和妹妹洗洗手先吃饭吧。”
说完垂下头继续手里的绣活。
家里一年到头的收成不够交租,留下来的只有寥寥无几的粮,所以一家人都很拼命的在四处赚钱,她没什么手艺,只会绣一些手帕拖丈夫拿去集市上卖了换点钱。
眼看着家里越来越难熬,从前如念儿一般活泼的小少年也越来越沉默寡言,她这个做娘的也是急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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