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310/519572310/519572336/20201216213501/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是雪山绿翠。”
听竹满眼带笑,解释道,“是表公子给我的时候,特意给我解释的,说是这茶很难得,他也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得到的,只盼着姑娘见了喜欢呢。”
晏晗喃喃道:“这雪山绿翠即使是百金也难买到,他一个刚入仕的学子,哪有这样大的手笔和人脉?这必然是用别的法子得来的。”
晏晗不想接受忽然而来的好意,她抓着那包茶叶就往外走,因动作太快太粗鲁,吓得听竹在后面着急道:“姑娘,不要弄洒了。”
栀香则当机立断:“你守着,我去跟着姑娘,只盼着千万别出事才好。”
晏晗自然是去了外院,正在洒扫端茶的小厮婢女瞧见她,且神情不太对,赶紧行礼后匆匆退下避开。
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外院严松年住的院子。
这样的举动其实很不合规矩,所以严松年见到她时一脸愕然,手里刚蘸满墨汁的笔还没等下笔,就因为他的愕然滴在纸上,污了一整页写好的字。
“晗妹妹来姨祖母可知?”他有些手足无措,只客气地请晏晗坐下,自己却不敢坐,只站着和她说话。
严松年学业很好,但性格木讷,也不擅长交际人情,在仕途顺畅之前从未想过要娶妻这回事。
毕竟他是家中的次子,继承宗祠有大哥用不着他,就算是传宗接代也有大哥在前面顶着,就算他到弱冠不成婚也是无碍。
可上个月姨祖母唤他到慈安堂去说话,隐晦说到他与晏晗的婚事,并且表示她已经去信松城老家,祖父父亲大哥都很是满意,严松年原本拒绝的话却不知为何竟然说不出口了。
他看着晏晗喝茶的侧脸,想起那天家宴时,她在花园的拱门处拦住他,神情严肃提醒他,赵瑱想要趁机对他做点事,望他能保持警醒,不要被下了套。
他一向对伯父家里的两个姑娘无感,平日里也是能避则避,可那日或许是酒意,他问:“瑱姑娘要对我做什么?”
晗表妹四下相看两眼,确认无人后提醒他几句,当夜里果然有情况,也得亏她提醒才没有闹大之前回禀了姨祖母将人送走,免了一场祸事。
后来他慢慢觉得晗表妹也挺不错的,为人爽利大方,生的也不差,不但和平常的闺秀姑娘们不一样,甚至和他一样喜欢王炎文的字画,饭桌上谈论起时甚至会忘记旁边还有晏伯父了,况且她又是姨祖母带出来的,自然与严家多亲近。
他目光扫过晏晗,见她要开口说话,赶紧收了心思听。
“祖母并不知。”晏晗目光清冽,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了,直接开门见山说明来意,“表哥,除了有时候很呆愣,但其实你是个极好的人,我愿意和你在一处玩、谈天说地,但这并不代表我愿意嫁给你,做你的妻子——实话告诉你,我也做不好你的妻子。”
严松年一怔,愕然道:“晗表妹你......此话何意?”
严松年自小受祖父的礼制教导,在他看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连男子都要遵循长辈的安排,更别提一个闺阁女儿家了,晏晗这番话着实让他破天荒头一回听到,愕然呆滞着连嘴都合不上了。
晏晗将那叠包的精致的雪山绿翠推回到他面前,目光坚定一字一句道:“我不想成婚,至少不是现在。况且,表哥您对于我来说如同长兄,从始至终我都将你当做哥哥看待,让我怎么能转换心态嫁给你?”
“难道表妹觉得我是家中次子,不能像大哥一样继承宗祠?还是担心以后过得不好?”严松年难得着急起来,“可长子继承是亘古不变的条例,我没办法改变,若你觉得不妥,以后咱们分家立府,也是可行的。”
晏晗摇摇头,语气平淡道:“表哥,你说你要分家立府,你祖父会点头吗?”
她这一问,顿时让严松年哑口无言。
是啊,他连在家中的话语权都微薄,如何能张口提出要分家的要求?更何况,严家向来是不允许子嗣分家单过的,他凭什么又能要求开这个先例?
方才情急之下不过顺嘴说,若真要到那时候,祖父父亲不点头,他又能如何呢?
被人看穿点破的感觉不太好,严松年默默地垂下了头。
看他已经被说动,晏晗换了个温和的语气继续:“表哥,我知道你是觉着咱们是近亲,凑成夫妻也是亲上加亲,再好不过的事,可姻缘大事虽然由父母做主,若我不愿意,那也是成不了的。表哥本就入仕,只等着合适的官职就可走马上任,上任后再让父亲和祖母相看一门好亲事,只盼着寻个贤惠、豁达的嫂嫂陪伴左右,指不定高升的日子也不远......这样好的前程不要,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日呢?”
晏晗的话很有吸引力,可她不知道,严松年答应这门亲事并非只是严老太太口中的‘合适’二字,而是对她真有些意思,所以才顺水推舟应下了。
然而见她百般不愿意,严松年只放下了这想法,最后苦笑一声,问:“表妹不愿意,是不是因为宁阳侯府的公子?”
听到这话,晏晗眼皮一跳,神情莫名,却是下意识赶紧摇头:“表哥别胡说了,谢二公子三番五次救我,的确与我有恩,可毕竟只是恩情,没有男女之情,外界那都是传言,怎地表哥也信传言?”
严松年没有追问,只是目光有深意地看着她。
晏晗直说告辞就匆匆离开。
*
正是早朝散会时,晏远南早早的出来在宣直门张望着。
这里是朝官散会出宫的必经之路,路过的相熟的同知见晏远南似乎在等人,不免闲问几句,晏远南只笑着打个囫囵,并没有说真实目的。
直到人散的差不多了,才远远看到有个年轻官员从甬道那头缓步走来。
晏远南赶紧理了理帽领,在地上到处找什么。
这一找,正好就撞见了。
“晏大人是在找东西?”
谢昭笑眯眯地问。
这可是他未来老丈人,于情于理自然要问上一问,之前去晏家,二人相坐无言,气氛很是凝重,此时如果能再帮个忙,那距离就更加拉近了。
晏远南笑了笑,道:“原不是什么重要的物件,是我家晗儿早年给我绣的一只汗巾帕子,怕旁人捡去又觉得不好扔了,所以才四下找找。”
谢昭一听,果然眼前一亮,笑呵呵地热情道:“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自然不能被旁人捡去,不如我也来帮您找一找。”
晏远南微微露出受宠若惊的模样,却还是端着严肃的神情道:“不可不可,这如何使得?谢大人也有您自己的事要忙,还是快快出宫,至于这东西我自己找便是。”
若无事还好,如今有事被谢昭听去,哪里还能洒脱着走,也不跟晏远南多说什么,便和他一般低下头四下寻去了。
“找到了!”谢昭从墙角下的盆栽后面捡起汗巾,交还给晏远南。
晏远南喜上眉梢:“居然在如此隐晦的地方,也不知何人丢弃。”
谢昭闻言一笑:“想来是风吹过去的,总之找到就好。”
他刚要走,晏远南出声唤住:“谢二公子慢走。”
二人并肩而行,说的都是军营里的事。
等到出了宫门,叶无与晏平上前迎接自家大人,谢昭侧目看晏远南一副想要挽留又不知再编什么理由、一副暗自苦恼的神情,不免心头失笑,面上一派正经道:“这会儿也快到午时了,方才的事咱们不妨找个地方继续讨论讨论如何?正好三殿下对晏大人所说的事也挺关注的,若是有个解决法子,也是好的。”
晏远南自然是巴不得,连连点头应下。
二人对坐在酒肆二楼,谈完了公事,晏远南心中咂摸良久,终于将准备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二公子,有句话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谢昭心头道一声‘来了’,面上四平八稳地笑了笑,回:“晏大人请说。”
晏远南却并不着急说,而是思忖片刻,才道:“原本这样的事不该由我自己出面,但为求明确,我还是觉着应该亲自与你面对面谈,所以今日找了个缘由将你留下。”
谢昭自然是明白的,朗声一笑:“晏大人若是想要留我谈话,直言即可。”
见他爽朗不羁,晏远南放下心头的半个石块,才将心里的话说来:“之前二公子三番四次救我小女于水火,又屡屡送礼露出好感,盛京的人想必也都看得出来二公子的意思,但终归名义不明确,也实在是惹人非议.......我家小女也快到议婚的年纪了,瞧着你们二人羁绊颇多,只想着若能有份好姻缘,也是咱们两家的莫大缘分,就是不知二公子如今是何想法?”
晏远南这话说的已经算是很直白了。
他一个女方的家长,就这么跑来和未来女婿商议,实在是会惹人非议,说晏家门台轻,上赶着嫁女。
但从另一方面来讲,晏家与宁阳侯府差了不止一个等级,若是真能有姻亲关联,那晏家也能跟着水涨船高,自然是诸多的好处,无论谁摊上这样的好事,也都会‘上赶着’去撮合的。
这不是个好的主意,可若是谢昭心里有这个意思,那就万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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