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310/519572310/519572336/20201216213501/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晏晗觉得自己心里乱糟糟的,像个理不清的一团乱麻,她一着急起身往旁走两步躲开谢昭的目光,口中喃喃道。
“我不想嫁侯府,不愿意重蹈覆辙,不愿意......”不愿意再让孩子重蹈念知的覆辙。
太子和三皇子的争位在即,而三皇子或许注定会失败,谢昭也注定会被贬到边城做守备军,她若是嫁给他,嫁到侯府,以后面临的要么是跟着侯府和谢昭断绝关系,要么是去边城守着他。
上一辈子的苦难她不想再受一遍了。
纵使他会比周尹对自己更好些,可娘怎么办?晏翊晏栗怎么办?
听到这话的谢昭却眼前一亮。
她说的是,不愿意嫁到侯府,而非不愿意嫁给他。
他忽然想到什么,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动涌上心头,上前几步大胆拉起晏晗的手,将她的娇嫩纤细的手指完全包裹进他的手掌,目光殷切,言辞恳切:“你放心,既然你不愿意入侯府,那我就与侯府分开。”
“届时我分家独立门户,你就是宅子的女主人,你说了算,旁人一切与咱们无关,即便是老夫人来了也不能对你如何。”
“若你担心名声,我会在分家后半年再请人上门提亲,届时分家的闲言碎语已过,你也安安心心地嫁过来。”
“我绝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晏晗感受到他滚烫的手掌,眼里不知为何方才的委屈、惊吓、恐慌瞬间裹在眼泪里倾泻而下,不过片刻就已是泪眼朦胧。
“你胡说什么!”
晏晗挣脱他的手,听竹看姑娘这般模样,顿时也跟着觉得纠结的很。
一方面看谢二几次三番对姑娘施以援手,长往几次下来,也并不觉得他是个传闻中不正经的人,再说他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是真能分府出来,也算是不错的归宿。
可姑娘这般模样,她又觉着这事不能强人所难——既然姑娘不愿意,那谢昭再有何逾越举动,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晏晗哪里知道身边丫头的想法,只脑中乱的很,摇摇头:“你不明白。上次我与你送的信,就已然是违背了常理,只险被我命中,若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我无法保证能扭转局势......我,我自己犯险不要紧,可不能连累娘和弟弟们......”
谢昭一头雾水的听她胡言乱语。
听竹看着自家姑娘呆呆的模样,心里急的不行就要上前去,谁知叶无一把抓住她就往外走,走时还低声道:“我家公子与你家姑娘之间有这般重要的话要说,咱们何必在旁边碍眼,等他们单独、好好说,咱们就在门口守着,不会有事的。”
听竹哪里有他那等的气力,只被他拽着走,却心有不甘地跺了他两脚:“你说的轻巧,你家公子可是恶名在外,他们俩独处万一有个什么流言传出去,你家公子是男子,旁人听闻或只道一声‘风流’,可我家姑娘的名声还要是不要了?”
叶无倒是没想到这小丫头脑子倒是灵活,而且妥妥的护主,不免地选择忘记脚上的痛,用了劲儿将她拉出去,就是没关上门。
“咱们在外面守着,又不掩门,若是我家公子有何逾矩之举,她喊一声咱们不都能听见?你就别瞎操心了。”叶无平时的冷面此时早已悄然不见,只剩下牛皮糖一样的坏笑,“再说,若是两家好事成了,咱们以后不就能常常见面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他说的这样直白,听竹顿时红了张俏脸,赌气道:“谁要和你见面了,想得美。”
二人出去后,厢房里也静了下来。
谢昭从侧面看她,因为要戴男人的帽子,所以她的头发连带着发髻一起裹在了帽子里,方才一番挣扎时帽子早不知哪里去了,此时只一头乌发披散着。谢昭只觉得她一头挽成髻的乌发如上好的石山墨,鼻珑挺翘,唇瓣涂了淡淡的脂,露出点点嫣红,特别的是那双眼睛,笑起来如同春枝迎春,不笑时又似方寸湖水,比起盛京里那些盛名久远的闺秀们,在这方面更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不知几时起,在他心里已经开始慢慢描画未来夫人的模样了。
而这个模样渐渐清晰,衣冠可以相差,可眉眼就是眼前这个小姑娘的模样。
他着急,但是又怕再吓到她,不敢表现出来,只叹了口气:“若你担心侯府,我可以分府别院;若是因为家中妾室通房,其实这原本就是子虚乌有、不过是‘她们’为了做给别人看才闹的这么一出,且我已统统打发走,绝不会你半分不悦;若是为了在外流传的名声......”
他目光清亮,傲然一笑,朗声道:“从之前多次接触,想必对于我的人品你已是心头有数,是与不是?”
他说这话时,晏晗忍不住侧目看他,心思百转千回,愣了好半晌才喃喃道:“你让我好好想想。”
*
晏晗躺在床上,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事,简直感觉做梦一般起伏跌宕,至今还不能相信。
听竹坐在脚踏边,有些闷闷道:“姑娘,咱们此去明明是要和谢公子撇清关系的,如何回来就变成了这般?”
晏晗也觉得奇怪。
去之前心里分明已是打定了主意,可为何见到他,听到他说的那些,却像是被狠狠撞开了的裂缝,忍不住信任他,接受他说的一切。
想到谢昭说那番话时的神情,晏晗忍不住捂住跳的极快的胸口,脸上一阵发烫。
“今日的事不能与家里任何人提及,包括栀香,知道吗?”晏晗心里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一遍。
听竹老老实实地点头:“是,姑娘,婢子保证守口如瓶,绝对不让任何人知道此事。”
说到栀香,就听到她的声音响起:“姑娘,太太来了。”
晏晗赶紧起身迎,母女二人坐在床边说话。
“娘怎么来了?父亲出门去了?”
“他昨夜派晏平报了信说这两日都不会回来。”余氏细细打量女儿,“倒是你,方才栀香来给栖贤阁送东西时说你有些不适,近日本就是换季,容易感染寒症,你怎么这般粗心?”
她说到这里唤了一声香儿,香儿便捧着一堆东西从外头进来。
“这是你父亲往日送来的一些补药,还有补气益气的,让听竹那丫头去看着火好生炖了送与你喝,你祖母说眼下是多事之秋,万万要顾好身子才是头等大事。”
晏晗明白祖母话里的意思,乖巧地点头示意听竹将药接过去。
母女二人又在灯下说了会话,晏晗有意逗余氏开心,便不住说起两个弟弟的趣事,果然引得余氏止不住地笑意,等到晏晗打了几个哈欠后,余氏才嘱咐丫头们伺候好姑娘,依依不舍地回去。
第二日一大早晏晗依照礼去给严老太太请早安。
赵瑱称病不来,晏栗年纪还小,如此早晨只有晏晗姐弟俩坐在慈安堂规规矩矩地听严老太太说话。
问过晏翊的日常习字、木雕类的话后,严老太太让兰草带着他去隔壁吃点心喝牛乳茶玩儿,待他走后,冲晏晗招招手:“晗儿,坐过来。”
晏晗心里有准备,带着笑容走过去挨着严老太太坐下。
严老太太身上有种属于老人的气息,似乎是檀香珠的味道,又像是敬佛神的香味,总之很复杂,然而晏晗只要待在她身边,闻着这味道就觉得很安心。
晏晗正在发愣,忽然听严老太太问:“你也不小了,对于你自己的婚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晏晗一愣,让她自己议论自己的婚事?
“祖母此话何意?”
难不成有意探一探她有没有中意的心上人?
不不不,别说在世家大族,即使是像晏家这样的小官吏家庭里,女儿家也是不能妄议自己的婚事,只能默默等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安置后半生的归宿。虽然晏远南对她的婚事不能置喙,但她可不相信祖母能这般宽容让她自己做主。
这样问,必定是有了人选。
果然,待她问完,严老太太稍加思索,才道:“上次我与你说的事,你可还记得?”
晏晗沉默。
她自然是记得的,上次严老太太参加完宫宴回来就直奔回清堂。
见她不说话,严老太太叹了口气,“你父亲入仕做官不过几载,虽然隶属于三皇子暗中掌管的兵部抚顺司下,可终归是中立的,在朝中除了当初跟着新帝的几位旧人有交情,在错综复杂的朝堂内根本毫无稳固牵连——宁阳侯府又是分居参与两派党争,祖母自当是不愿意你嫁到宁阳侯府那般深的宅院里去受罪,别说老夫人,就是那侯夫人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这样的人家属实不是好归宿。”
说到这里,她拍了拍孙女的手背,继续道:“祖母上月写信去永州松城,你大舅姥爷这月就回了信,信中说你性子沉稳,颇有见识,与松哥儿属实金童玉女的一对儿,且应了我的试探,欣然同意你的松年的婚事。”
晏晗原本还在沉思,听到这名字猛然一惊回神,啥?严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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