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310/519572310/519572336/20201216213501/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汤妈妈出去了个把时辰,谢旴的随侍禀告说侯爷歇在书房了,李氏听后焦躁着,可又不能明着和丈夫起争执,心头闷着一口气,一直靠在椅子上等着汤妈妈打听消息回来。
没想到待她回来后已是上夜,主仆二人遣散婢女们,低声着在灯下说话。
“这晏家姑娘早年一直跟着严老太太和她娘住在昌州乡下,姑娘渐渐大了,这才连着老太太一起接来了京都,前后也不过才一年多。”
“听说她和那柳音素的女儿相处的不太好,经常吵架。而且这个晏姑娘去年还差点摊上官司,后来不知怎么地就摆平了。”
“早年晏大人那事闹得人尽皆知,丢尽了晏家颜面。”李氏细细咂摸这消息,嗤笑一声放心了:“且不说这样的娘,这样出身的门户,教出来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的料。”
主仆沉默片刻,忽然李氏想起什么像是在问汤妈妈,又像是自言自语:“这样的姑娘,居然被小叔子看上了,老夫人居然也点了头。真是奇了。”
自从陪着李氏进了侯府,就发现这母子二人就水火不容。谢昭倒还好,虽然嬉皮笑脸不务正业,但该做的礼还是做的周全,看起来也是孝顺的。然而周老夫人从来不拿正眼看他,甚至有时候恶言相向,如同仇人一般。
在李氏进门前知道内情的老仆人都被清理个干净,当然,毕竟周老夫人对待她这个媳妇态度还是不错的,所以李氏也不敢多过于打听内情,给自己找不痛快。
谢昭的亲事原本是周老夫人在办,因前后订的三家都或因病、或出事取消,周老夫人嫌晦气丢给她这个儿媳。
思及此,李氏道:“去年因灾祸屡增陛下取消了宫宴未能见过,此次宫里要举办宫宴灯会,晏夫人虽身怀六甲无法来,正好可以和晏家的老太太以及晏姑娘见上一见,也探探口风。”
汤妈妈也点头:“正是这个理。二公子虽然看起来纨绔,可毕竟与三皇子私下的关系不一般,这原本就是老夫人与二公子不对付,和咱们没仇,他既然有求于您,咱们犯不着得罪他。况且这事本就是个顺水推舟的差事,成了二公子欠您一个人情,若是不成也怪不到您身上。”
李氏颔首表示赞同,将此事暂搁置一旁。想到书房里不安分的丈夫,她深深吸了口气吐出,吩咐大丫鬟金枝将厨房熬好的鸡丝粥端上,她要过去看看。
*
得知了这件事,余氏越发觉得不安心。
即便女儿安慰她,可来了京都这么久,京都各个有名号的她也是有个了解,凭宁阳侯府的势力,就算晏家不愿意,若是用些手段强逼也不是不可能。
待晏晗带着晏翊出门去买书,她赶紧吩咐香儿给她更衣。
香儿牢记着大夫和老太太的叮嘱,不免紧张道:“太太,您现在身子重,老太太嘱咐过要您好生歇息,不要起身到处走动。”
“你懂什么。”余氏摇头,心里的忧愁放不下,“晗儿的事和我的肚里的孩子同样重要,若是不办好,我寝食难安。”
香儿见她坚持,怕自己再阻拦有什么好歹,还是听了吩咐替她更衣,扶着去了老太太的慈安堂。
因是早上,严老太太刚用过早饭,正在和宋妈妈说话,见被香儿扶着的余氏进门,先叫宋妈妈赶紧扶她坐下。
“一大早的怎么不在屋里歇着,来我这作甚?”严老太太假意怪道。
虽然她也很疼爱晏翊,但晏翊始终不能继任晏家,往现实看,还是一个健康的男孩比较适合。所以除了晏翊,严老太太最看重余氏这一胎。
余氏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无事,但她紧张的情绪已经被严老太太察觉,胡乱闲聊两句后,严老太太吩咐道:“太太脸色发黄,许是体有些虚,去请大夫来看一看。”
待兰草领命下去,严老太太找借口支开其余的人,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有什么事就说,不要憋在心里。”严老太太温和地拍了拍她的手,表示安抚。
余氏想了想,鼓起勇气才道:“母亲,眼看见晗儿大了,我想请母亲帮着给她相看个亲事。”
严老太太皱眉,问:“为何突然提及晗儿的婚事?”
晏晗今年过完年到十五,在京都的确是适宜相看婚事的年纪,等到十六及笄即可出嫁。但等到了十六再相看的也不在少数,并没有这般严苛,因此余氏忽然提及必然是有原因的。
余氏沉默片刻,原原本本将晏晗如何遇到谢昭,在庄子上如何被救等事和盘托出。
待她说完后看向严老太太,谁知她并未有任何怒意,更没有高兴,总之神情复杂。
“谢二当真对晗儿说,要娶她?”片刻后严老太太才这样问道。
“母亲!”余氏见她没有任何态度,偏偏问这一句,顿时将她划分为那巴不得将女儿嫁得高门去一类里了。
偏她不是这样狠心卖女求荣的母亲,做不了这样的事,情绪激动了几分:“母亲这话什么意思?母亲可知那谢二彻彻底底是个纨绔,走鸡斗狗、吃喝嫖赌,什么事没做?更何况他前三次的订婚都因女方那头出事而不了了之,谁还敢与他结亲?如今他就是看在咱们晏家官小说不起话,以为只要他开口,咱们就会巴巴地把女儿嫁过去!这样的女婿我就算是告到宫里我也绝不会答应!”
见她越说越激动,严老太太赶紧道:“我只问了一句,你也不必如此激动。快,坐下听我慢慢说。”
她生怕余氏有个好歹,赶紧示意她坐下。
余氏憋着气,又怕惹婆母不高兴,还是坐下了。
“我知你的意思。”严老太太叹了口气,“我也听说了这谢二,不算是什么良人,况且谢二与他母亲关系并不好,若晗儿嫁过去必然会受不少的委屈。更别说那宁阳侯府外人看着花团锦簇的,实际上也是深宅内院的心窝子斗角的事多了去了,我也不忍心晗儿吃这样的苦头。”
余氏听着情绪越想越伤悲,最后拿着帕子擦了擦泪道:“母亲,我嫁入晏家这么多年,从未提过什么要求,请母亲看在儿媳的份上,尽快给晗儿另寻门亲事。”
另寻门婚事的确是能断了谢昭的念头,可相看亲事不是做顿饭喝杯茶的功夫,一下就能成了,按照寻常人户都要精挑细选半年左右才能慢慢定下来。
严老太太也明白,余氏将晏晗看的比眼珠子还重要,若此事不能善终,余氏怕是要伤心死。
想到这里,她决定先安抚好余氏的情绪,待晏远南回来再行商量。
而另一头的茶楼里,浑然不知被人操碎了心的晏晗正带着弟弟喝茶看戏。
看着乐的笑哈哈的晏翊,晏晗心里一阵苦涩。
上一世的事情好像一场梦,离她很远又离她很近,可切肤之痛让她明白那不会是一场梦而已。
立誓要借着晏家自己闯出一条路,如今只是刚刚开始,就被她一时的报恩之心给毁了。
她又悔又恨。
悔的是自己为何这般心急,干嘛选在现在这个时候去报恩,若将来三皇子倾覆,谢昭被‘流放’边城的时候她再报恩不也是一样的情意?
恨的是纵使重新活过来,她也依然软弱地如同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若她不愿意,此谢昭非她印象中边城的那个仗义出手、勇毅正直的谢昭——万一现在的他被拒绝后发狠暗地给她和晏家使绊子,届时她该如何自处?娘和弟弟又该怎么办?
正懊恼时,有人不敲门就闯了进来,这人进来的动作极其快,身形高大,从头到脚穿着一身黑,且头脸都用黑布蒙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只见他动作麻利地关上门,将腰间的画卷展开,似乎是核实身份相貌,二话不说就要上前来抓晏晗。
“你是谁!”
晏晗骇然,大声惊斥道,拉着一旁吓得忘了叫的晏翊就是一下躲闪。
听竹大叫:“姑娘!”
她想也不想,立即奋不顾身挡在晏晗前头。
那人没想到看起来柔弱的姑娘小姐居然这般灵活反应迅速,倒是愣了一愣。没能一招抓住晏晗,反应过来后身子一转便和听竹错开了身,调头就是往晏晗方向去,动作快准狠,丝毫不拖泥带水,目标直指晏晗而来。
听竹身上有点力气,但在这样的专业选手面前就提不上眼了,只两招,那男人就轻松将听竹甩开。
晏晗头皮发麻,只赶紧将手里拿着的茶杯往他脸上丢去,那人冷笑一声,轻松躲过去。
她拉着弟弟就要往外头跑,谁知她们所处的二楼围栏台距离一楼至少有三丈,见躲不过去,一狠心将晏翊用力推开,任凭被黑衣人抓住手臂。
“姐姐——”晏翊大叫,差点跟着翻身下去,幸好听竹动作快一把抓住了他。
这人带着他轻松飞下了二楼,下面有马车接应,晏晗被粗鲁地捆住手脚,蒙上眼睛,而后塞进车里,马车飞驰,一路狂奔。
这一番下来太快,太突然,不待她作思考,车外面的喧嚣已经渐渐离去,看来是要抓她出城。
被丢在后面的晏翊和听竹心急如焚,晏翊朝着远去的马车不住大喊姐姐。
听竹则慌乱又劝服自己要冷静,想着姑娘方才如此紧急的情况下还能分心将翊哥儿一把推开,换做是她,根本没有脑子去想多余的事。
可现在这个情况......如果现在换做是姑娘,该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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