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310/519572310/519572336/20201216213501/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晏姑娘怎知是在下?”
谢昭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晏晗看着他,面不改色地摘了一旁的枫叶捏在手上,道:“那小尼姑年纪虽然和庵里的差不多,可却有涂脂粉的痕迹,况且佛门中人,试问又有谁会穿耳洞?”
清水庵的小尼姑们都是掌事师傅从慈幼局里领来的孤儿,没有半路出家的,所以不可能有穿耳洞涂脂粉的女弟子。
他很少来清水庵,所以不能请庵里的人帮他,只能从城里带了个丫头来,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她看穿了,他还自以为骗过了她,真是有些尴尬。
谢昭收起扇子,咳嗽一声换了个换题:“晏姑娘既然知道是我来,自然也明白我是为何来找你吧?”
谁知晏晗却摇摇头:“不知。”
摆明是要装傻充楞了。
谢昭的笑容彻底消失,挑了挑眉:“哦?那平康坊的温倌人你总该认识吧?”
晏晗继续摇头:“不认识。”
“既然我都找上门了,你装傻也没用。”谢昭缓缓走近了些,语气带了几分严肃,“你身边的那个傻乎乎的丫头,就是大眼睛的那个——她去火石巷,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晏晗眼皮一跳,抬眼看他:“谢二公子这么远赶来清水庵,就是想问我这些事?”
她也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凭谢昭和三皇子的手段是迟早要查到自己身上的,可她不想多惹是非。
只要她不出府,谢昭也见不着她;如今跟来了,她只要不承认,谢昭也自然拿她没办法。
她相信,堂堂宁阳侯府的公子,是不会作出什么令人不齿的行为。
更何况,从上一世的谢昭来看,风流浪.荡只不过是他给自己安的表象罢了。
威逼没用,谢昭打算用利诱。
“上次在郡主府.......”
晏晗收起客套,瞪他一眼:“谢二公子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不用拐弯抹角编造些有的没的。”
见她有反应,谢昭勾唇一笑跟上去:“晏姑娘何必恼怒,我说上次在郡主府在下帮了你一回,这次就当是为了还情能不能为我解惑?”
虽然三殿下让他将重点放在傅茹身上,可对于消息来源他还是很想调查清楚,所以让叶无去温倌人那里查探,最后通过小桃的描述找到了那个最为相似的婢女——
那位姐姐虽然脸上蒙了帕子,可眼睛大大的,头上戴着雕如意云纹的银簪,腰上挂着一只碧桃色的香囊,是艾草味的。
“这不就是晏姑娘身边儿那个傻乎乎的听竹小丫头嘛。”叶无下意识的一句话,点醒了谢昭。
“你怎知就是她?”
叶无嘿嘿一笑,挠头不好意思道:“几次撞见她,离得那么近,再糙的鼻子都能闻出来是啥味儿了,不过其他婢女大多是栀子、或是茉莉类,极少挂装艾草的香囊,所以印象深刻。”
“我看你就是对人家图谋不轨!”谢昭也不打哑谜,直截了当地戳穿他。
叶无撇嘴:“我看公子不也对人家晏姑娘有目的嘛,整日不是‘主动撞见’就是‘假意偶遇’的。”
谢昭瞪他,狡辩道:“你懂什么,我这是要事!”
话说到正事,经过分析,谢昭想出两种可能性:一是晏晗认识傅茹,知道她的计划,所以提前告知自己和三殿下。
不过这一点漏洞太大,晏晗只是个小官家女,傅茹不管真假此前都从未在盛京露过面,二人不可能有交集,晏晗与三殿下、与他都非亲非故,更不可能有理由提醒。
二,则是晏晗本就是太子一方的人,为了博取他们的信任,故意与傅茹安排了这一出戏。
不管怎么想,谢昭都更偏向第二种可能。
毕竟无论是谁做事都有一定的目的。
不过想要亲自问清楚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晏晗是个深闺女儿家,没有要事是不会出门的,好不容易出趟门身边还跟着好些人,所以谢昭寻了机会将丫头调离,这才有机会当面问清楚。
晏晗看着他,僵持了好半天才长叹一口气,似乎是没法子再隐瞒了,只好招认:“你真的想知道?”
“真的想知道。”谢昭老老实实重复。
晏晗点头,往前走两步在石凳上坐下,思忖片刻后才道:“实不相瞒,其实是年前我跟着母亲上京时,无意中听到的。”
谢昭也在她手侧坐下,示意继续。
“从昌州走水路往盛京的途中,我们留宿过一间客栈,因为半夜惊醒找水,无意听到外头有人说话,我好奇心止不住就出去听了一耳朵,那女子谈及什么‘盛京谢二公子’、‘取得信任’、‘待太子荣登大宝’等等,虽然有些地方不真切,却也能理清前后意思。”
“因为只是偶然听来的,我也不敢随意告知,只放在心里谁也不敢说。直到后来听闻父亲的军卫队归到了三殿下的阵营,我才觉得这事得上报才行。我是个女子,况且此事尚不明,不敢连累家人,只好选了最保守的办法,又打听到三皇子经常去平康坊.......于是想了这个迂回的法子递了匿名信——没想到还是被谢公子你查到了。”
晏晗语气平缓,语速也不快,中间并未迟疑或打结。
谢昭盯了她一会儿,见她神情诚恳,并无任何躲闪,于是信了几分,起身道:“你这个说法,当真?”
“当真,”晏晗点头,“不敢隐瞒。”
谢昭铺开折扇扇了起来,“既然你说当真,那我就选择信你。说起此事,我还得替三殿下多谢你才是,傅茹被揭穿后自行偷着离开了,也算是过了这个劫数。”
晏晗起身行礼:“谢公子客气了。”
二人没了方才的气氛僵持,此时倒无比客气起来。
晏晗看着谢昭身影离开,不一会栀香就找来了。
*
一行人用过斋饭后休息了片刻就下山返程。
孙家的马车也早早在晏家等候,晏晗送走孙婉宁兄妹,去栖贤阁看余氏。
余氏有些怨怪女儿不带自己同去,晏晗哄了好一会才哄笑了,又将平安符给了余氏,母女俩才说了一会话,晏翊就拿着几日练习下来的字来找晏晗。
晏晗撑着疲乏指导弟弟写字。
晏翊虽然神志思维还是六七岁的小儿,可他这近一年的练习下来,已经是进步不少,笔锋也练得有模有样了。
看着一双儿女,余氏歪在贵妃榻上满面笑意,困意来袭翻了个身忍不住睡了过去。
陪余氏用完晚饭后时间还有些早,晏晗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在小花园里散步消食。
再过几日就正式进入秋末,夜凉如水,栀香见晏晗要逛一逛,嘱咐听竹跟好,她先回去取披风来。
栀香离开后,晏晗主仆往小花园的深处走去。
这里虽然比不上郡主府的奢华气派,可小桥流水、秋日的花团锦簇,矮灌高松,也是别有小洞天。
忽然前头人影闪过,穿着浅蓝色衣裳的人影从院子的另一边极快地跨门而入,看身影初步判断是个姑娘。
听竹眼尖,低声提醒道:“姑娘,看穿着是外院的。”
外院住的无非是男客以及洒扫的丫头婆子,虽说晏家家规不算严格,可快下钥的时间,这丫头到处乱闯是作甚?
晏晗感觉有些不对劲,一面打手势示意听竹噤声,一面小心提着裙子走了过去。
因着这里是个小花园,铺的石子路很窄,两人并行还有些挤,又是夜里,晏晗所处的位置刚好被树丛给遮住了,矮下身子半点也看不出有人躲藏着。
耐心地待了好一会,终于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姐姐,我不想去。”
“傻丫头,这也算是好事,表公子将来是要封官入宰的,事成之后,即使将来是个姨娘,那也是大官家里的姨娘,身份可比现在的柳姨娘还气派!”
“姐姐说的什么糊涂话,既是这般好,你怎不跟姑娘请命让你去?”
“哎哟,我倒是想去,可我相貌身段皆不如你,况且我又是老太太处做事的,就是有这个想法也轮不到我呀。”
“就算你不去,那咱们院儿里还有那么多人呢,为何偏偏挑上我?呜呜呜......”
原本就是抽泣着说的,如今提及更是伤心,又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的好妹子,别说姑娘单院儿里,就算是算上整个云露院那也没人比的过你这好相貌,既然姑娘给你这机会,你何不好好把握住?我知道你还惦记着乡下的表哥,可你也不想想,你那表哥撑死了将来走狗屎运只做个管家,跟表公子有的比?女人呐,还是要会为将来打算,你可不能眼识短浅!”
“可我娘说了,宁为穷人妻,不做富人妾,做姨娘虽然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可不但我一辈子抬不起头,我的孩子将来也背着庶出的名号,我不愿意!”
说到这里,晏晗忍不住生出欣赏的心情来,这小姑娘气节不错。
那年纪大些的又说了一箩筐的话来,大都是谈及为将来荣华富贵考虑云云,哭诉的女孩却没再听到声音,只是时不时地抽泣一两声。
待话题说的差不多了,听到两人的脚步声想起,晏晗探头出去,却没见到正面,只看一个影影绰绰的侧面。
听竹也瞧见了,有些疑惑地回想:“这个人看着有些熟悉,可一时间居然想不起来了。”
晏晗没多逗留,领着她往回清堂走,安慰道:“无事,想不起来慢慢想。”
“不过姑娘,”听竹点点头,想起另外一件事,“她们二人提及表公子,难道是要做对表公子不利的事?”
晏晗也听出这意思了,只是不曾明说。
刚巧遇上了来寻她的栀香,好一阵嗔怪:“姑娘真是急死人了,这快下钥了就别到处乱走了,要是撞见外院的哪个小子看守,更是不好。”
晏晗暂时将这事压在心头放着,对她微微笑,三人一同回了回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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