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310/519572310/519572336/20201216213501/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严松年看了她一眼,眼神毫无波动:“瑱表妹好,我赶着去书房寻舅舅说事。”
赵瑱显然很不满意他的反应,脸色微微一僵,却没有显露,只笑的更甜了:“二表兄近来很是用功呢。我作为妹妹也没什么表示,不如明日我做了云容松露和桂花糕给二表兄送去吧?上月我去后院收集了不少的桂花,晒干了用来做糕最是美味了!”
只见严松年果断摇头拒绝了:“瑱表妹有心了,不过晗表妹昨日才送了蟹黄酥来,我尝着味道不错。只是我体燥,不适宜过多食用这些点心,所以多谢瑱表妹的好意了。”
赵瑱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回神却换了个话题道:“上次我见表哥送给晗妹妹的羊毫笔很是不错,最近我也在练字,却没有个好笔使用,不知表哥那里还有无多余?可否送我一支?”
没有赵瑱意料中的顺势答应,严松年反而皱眉头道:“羊毫笔虽然不算名贵,可那支也是我用了一阵子顺手的,且晗妹妹临摹王炎文的手记刚好需要,我才舍送心头挚爱给她,莫不是瑱妹妹也在练习王炎文的字?”
京都的女孩子们大都喜欢用簪花小楷,不然就是正行字,她哪里练习什么王炎文的字帖,无非是闲时写一写小楷罢了。再说王炎文素来以粗犷著称,女子里头有几个像晏晗那般无教偏临摹王炎文的字帖!也只有晏晗这样无教养的乡野女子才喜欢!
赵瑱手握拳,藏在袖子里捏的紧梆梆的,面上再也笑不出来了。
严松年见她不说话,也自然是以为默认了,拱手行礼道:“既然不是,想必瑱妹妹使用的笔也是极顺手的,就无需再更换了。”
赵瑱一愣,也没来得及回答,严松年就再道:“我赶着去见舅舅,瑱表妹不用多礼,我这就走了。”
赵瑱手里捏着的花儿被她揉的稀碎。
晏晗!
新露瞅见她的举动,支吾着道:“姑娘.....”
赵瑱的笑容垮了再垮,最后终于忍不住骂道:“还从未见过这种呆子!”
*
“呆子,这个二表兄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呆子!”
晏晗看着零儿手里端着的十几本字帖画本,头一次感到无语。
她只是为了气赵瑱,所以在中秋家宴上故意与严松年谈论王炎文的字画,没想到严松年是王炎文彻彻底底的推崇者,见有女子喜欢,自然是话格外多。
原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这几日,他又是送笔,又是送字帖画本,若不是他性格纯然,晏晗真以为这人有别的企图了。
零儿翻了翻本子,笑的活泼:“这位表公子还真是个孩子心性,喜欢与姑娘谈论这些,就巴巴地送这送那,也不怕府里的旁人笑话。我听前头洒扫的小丫头说嘴,昨日早起的日头里,瑱姑娘故意在二门月亮门那里剪花,说是云露院的花儿没有那里的好,可谁不知她的心思,也是表公子不搭理她,否则就这半日的功夫又要传出不少的闲话了。”
“哦?”晏晗倒是一点儿都没感觉到稀奇。
母女大抵性子相同,言行举止也是多有模仿,柳氏自己行为不正,赵瑱小心思也是多,各种手段晏晗前世多少也是见过了解了,所以自然不稀奇。
“大早上的你不去外头做事,怎地巴巴跑到姑娘跟前来说嘴?”
撷琴撩帘子进门,漂亮的杏仁眼狠狠瞪零儿。
零儿赶紧住了口,不敢多说什么,行礼就要出去。
撷琴却拉住了她胳膊:“嗳,别走啊,怎地我一来,你就要走?不妨再与姑娘多说上一会儿,也好教太太知道你这碎嘴的蹄子,好让人拿针线来将你的嘴缝就起来!”
零儿最怕这位刁钻的姐姐,低眉垂眼地求饶:“好姐姐,我只是觉着这事儿好顽,就顺嘴给姑娘说说解解闷儿,没想过背后议论瑱姑娘,况且这都是府里上下都知道的事,我也不算是.......”
她话还没说完,撷琴就瞪了眼睛:“你还想怎么说?背后议论主子可是大罪,姑娘觉得好顽,你又如何要去说嘴?不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日日想在姑娘跟前现眼,好进屋伺候不是?你这小蹄子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晏晗冷眼旁观,见零儿被她挤兑地快哭了,张口打断她:“她不过送书进来顺嘴说上一说,你又何必大惊小怪?”
撷琴冷哼一声:“姑娘可不知道,咱们回清堂里的小妖精可多着呢,日日打扮的花枝招展,又是抹头油又是簪花儿朵儿的,就想着去表公子跟前晃悠,如今见瑱姑娘偶然碰见与表公子说了两句,就在背后议论主子,也是姑娘您年纪轻心善,这要是让太太、老太太知道了,必然不会放任不管的。”
晏晗心头冷笑,刚想说话,外头传来栀香的声音。
“先别数她小丫头的罪,就凭你在姑娘房里不分尊卑,大声喧哗,我头一个先治你的罪!”
栀香捧着装月银的荷包从外头进来,眼神凌厉,神情冷淡,却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撷琴,径直到晏晗跟前,将月银荷包展开给晏晗瞧:“姑娘看看,这是咱们回清堂的月银,都在这儿了,等记账后就派发下去。”
晏晗点头。
栀香、兰草两个丫头是初来盛京时候孙家的候祖母送给自家祖母的,不得不说,这位候祖母不光看人的眼光毒辣,就连调教丫头也是一流。
栀香冷脸心热,沉稳理智,很能拿捏住小丫头们,更别说算的一手好账本,若不是个丫头,必定是店铺商行的掌柜一流。
兰草温和可亲,梳头、点茶、制香、女工,都是极好的,一来不过三个月就被调为慈安堂的一等大丫头。
栀香初来回清堂时,虽然知道撷琴无论如何作晏晗也不会说半个不好,她也从来没有提过要整治。如今见晏晗没有之前那般容忍的态度,于是趁势呵斥撷琴。
是个很能揣摩主子意思的妙人儿。
撷琴见晏晗与栀香说话,没有再理她的意思,心里一阵委屈和不快。看着低眉顺眼的零儿,越发地不悦生气,可刚被栀香呵斥她也不敢随便离开,只得站在原地候着。
好一阵过去,二人的话终于说完,晏晗咳嗽两声,栀香回头冷眼打量撷琴,道:“这次念你是初犯,就先放过你,若还有下次,我不用回禀姑娘,也要先撵你出去!”
撷琴侧目去看晏晗的态度,见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和气劝解,而是微微阖着眼睛,睫毛遮住了,看不清是不是睡着,不过任栀香处理的态度是很明了了。
撷琴扁着嘴忍着泪,行过礼后冲了出去。
零儿听的心惊肉跳,止不住的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那个口舌。
待听到栀香发话,她才如蒙大赦地退了出去。
*
晏府侧院的大厨房内,几个做完午食准备的厨娘和烧火丫头聚在一起说闲话。
“我看这瑱姑娘是想嫁人想疯了,这还没到及笄呢,就迫不及待地往男人身上凑了!”一个满嘴是糕点渣滓的婆子调笑道。
周围的几人都笑了起来,其中一个身材丰腴,穿着得体些的妈妈撇嘴:“哼,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不瞧瞧云露院那位从前的经历,再想想瑱姑娘近来的举动,也就不觉得稀奇了。”
显然她是地位高一等的管事,说完这话,旁边的几个妈妈都赶紧附和。
一旁有个新来的烧火丫头趁着妈妈们说话没注意,偷偷摸了一块糕塞在嘴里,囫囵咽下去后却疑惑道:“可表公子中不中的还没个定数,怎地瑱姑娘就这么有把握?若是表公子没有中,那她这般积极不就是竹篮打水?到时候名声也不好听,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么?”
有个身材高瘦的妈妈瞪了她一眼表示不屑:“你个小丫头懂什么!这瑱姑娘若和表公子好上了,表公子高中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愿以偿;可若是表公子名落孙山,那瑱姑娘大可以推说与表公子并无实质婚约或是信物为证,只是年少同处时的误会。就算是有流言蜚语那也可以推说是表公子想与晏家结亲编出来的瞎话,更何况本就是没影儿没证据的事,过个两年待她及笄了,谁还记得?”
“不得不说,还是她娘有本事。”那位管事妈妈颇具意味的一笑,“这正经人家的女儿谁会做这样的事?”她看了看四周,招手示意在场的几个妈妈凑近了才低声道,“这法子都是几十年前楚楼红馆里鸨母为了将收养的美貌又清白的姑娘卖个好价钱,故意想出来的!”
妇人们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齐齐哄笑起来,唯有在场的几个烧火丫头面面相觑,不知何意。
一群人正说的高兴,外头冲进来一个人影儿,就这么没头没脑地撞进管事妈妈的怀里,管事妈妈正要呵斥,却见这人抬头,居然是她女儿撷琴。
撷琴哭的伤心,满脸都是泪,廖妈妈一瞧心疼的不行,忙问:“乖女儿,这是怎么了?”
撷琴哭哭啼啼地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通,当然,她只说了栀香的话以及姑娘的漠视,她自己的越矩都被抹到最小,只哭诉别人的不是。
廖妈妈一听,顿时火了,冷笑不止:“你被拨去伺候晗姑娘,原以为是个好差事,原来我竟不知这回清堂竟然是一个丫头做主了!哪有这般道理?琴儿别哭,娘必定去给你讨个说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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