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310/519572310/519572336/20201216213501/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柳氏歪在美人榻上歇凉,听到方妈妈慌乱中带着惊喜的声音,顿时揭开覆在面上的薄纱手绢坐了起来,满面喜气:“你说的可是真的!”
方妈妈屈着身子靠近了些再道:“是是是,我的好姑娘,咱们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老奴只说让那周娘子去枣树巷子前头闹一闹探虚实,没想到她被那户人赶出来后,听了旁的人怂恿,竟然主动去京都府尹司敲鼓鸣冤,说是晏家大姑娘将她的婆母藏了起来,挨了二十个板子后赵府尹就派了人来,这会就在外头等着主君去呢!”
自从余氏母子回晏家后,柳氏的眉头就一直没有舒展过,如今得了件舒心的事,面上露出几分笑意,却又疑惑:“晏晗即便是藏了她的婆母,一句听竹想孝顺老娘就搪塞了,她拿什么罪名去告?”
方妈妈听到这已是掩饰不住地笑意,还带着几分促狭,凑上柳氏的耳畔细说了几句,柳氏也‘吃吃’地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柳氏起身去妆奁前坐下,任由方妈妈服侍梳妆,“这样一来,那小妮子也作不起什么风浪了,为了晏家清誉,指不定余生就在城郊的哪座尼姑庵里度过了。”
方妈妈道:“姑娘说的正是,周娘子去京都府尹司之前还找人递了话来,说让姑娘这边配合圆话,可别说漏了嘴。”
柳氏纤手抚鬓角,冷哼一声:“这是自然。只可惜晏晗那小妮子自以为能借此收个心腹,她也不想想周娘子可是个阴毒的乡下妇人,她照看了听竹帮了她,等于是断了人家的财路。不过说到底她只是个未经世事的深闺小姑娘,哪里明白这些道理......真是可惜了。”
晏远南匆忙赶到前厅,对府衙衙差客客气气道:“两位先请坐,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谈。”
领头的衙差却止住他,面无表情道:“晏大人,此事与您府上的大姑娘有关,还请将她请出来,我们也好回去复命。”
晏远南虽然是个武将,可入朝为官的这几年早已经养成了好逸恶劳,明哲保身,能不惹事绝不抗事的行事风格,如今衙差找上晏晗,一肚子气没处撒,对晏平道:“去,将她喊来。”
晏平赶紧去了。
他刚走,柳氏便至。
“主君不必这般着急,待晗姑娘来了,咱们先问问是怎么一回事,也好心里有个底不是?”柳氏纤手搭在晏远南的肩上试图抚平他心中的怒火,说话极其温柔善意,“晗姑娘到底是主君的女儿,若真是被衙差带走了,晏家的名头就真得响彻盛京了。”
她这话看似是在安抚晏远南,实则是在勾起他心头的火气。
无论原因是为何,晏晗招来京都府尹司的人,这就是对晏家名声极大的损害;若是晏家的姑娘当街被衙差给带走,还要上公堂、关押打板子,那晏家基本上可以告别盛京的圈子,晏远南也永远别想在同僚中抬起头来。这恶名甚至会祸及同宗的姑娘,为晏家姑娘永远地钉上这个名头。
晏晗姗姗来迟,她穿着浅绿色的罗裙,发式简洁,装饰素雅,一双眼睛却格外娇媚冷陌,身形站定后款款施礼,毫无慌张之色。
晏远南原本想要用吼的,但看她这般,倒散了几分火气,忍着一口气闷声问:“你做了什么好事,要让京都府尹司的人来拿你?”
晏晗抬起眼睛直视他,摇摇头:“父亲息怒,女儿也并不知晓为何。”
衙差上前拱手:“晏姑娘,方才有位姓周的娘子敲鼓,状告你与春木村的王喜私通,被她撞见后,你使人骗走了她的婆母并且藏匿枣树巷子里近两月有余,且已受了鸣冤板,如今特受府尹大人的诏令带你去府尹司走一趟。”
晏远南愕然,方才压下去的怒意瞬间被引燃:“你自己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晏晗回来不过几个月,怎地就与人私通?还闹出这样的事?晏远南越想越觉得自己是被晏晗的外表欺骗,想到她毕竟在乡下长大,有这样的事也是极有可能的......只怪他没能考虑周全,今日之前居然还觉得让母亲带余氏母子来京都是极对的决定,如今看来.......简直就是个大麻烦。
他脑子转的飞快,晏晗见状瞥了他一眼就能猜出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于是冷笑一声:“父亲在怀疑什么?我私通?我来盛京不过几个月,况且晏家府门森严,我去哪里与人私通,就算没有好的罪名也不至于这般敷衍,竟然想出这样可笑的借口吧?”
晏远南眉头紧锁,“你胡说什么?若没有起因,这周氏为何无缘无故去状告你?难道她是吃多了没事干?”
柳氏焦急上前道:“晗姑娘,您别这样说,既然此事已然发生了,咱们还是要追究个清楚明白才是,可不能让你平白受这样的委屈。”
晏晗眉头一挑:“哦?”看向晏远南,“父亲也是这样想的吗?”
一旁的衙差见这一家人都没个准话,刚想上前说自己要回去复命,就听晏远南道:“现在还没闹到公堂上去,至少你还没去,一切都有挽回的机会,这里除了衙差都是自家人,你若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尽管说,爹会帮你的。”
这话听起来是慈心一片,可在晏晗耳朵里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这还没去京都府尹司,在这里就将她的罪给扣上了?
晏晗心知自己虽然‘名义上’是帮听竹,但她也想通过此事来试探晏远南,她只以为是柳氏蒙蔽了他的眼......却没想到他却是心甘情愿被蒙蔽的。
她早就明白的。
余氏似乎是听到了消息,赶紧一路跑过来,见到衙差就要拿人,惊慌失措地抱着晏晗不撒手,眼泪珠子更是成线地往下掉:“主君,晗儿这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主君怎能任由人将她押走?”
晏远南没好气一甩手坐下:“你问问她,你问你的女儿,她做了什么好事!”
“就算做了什么祸事,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去公堂府衙?若是去了,晗儿的名声也就毁了!”
别说是盛京,即便是昌州那样的偏远小镇里,女儿家哪能只身被押进官衙内?
柳氏上前劝道:“姐姐莫怪主君狠心,姐姐不知,这衙差上门拿人自是有人去了京都府尹司告状,主君身任大内皇城官职,若是违抗府尹大人,这即便是闹到陛下跟前去也是不得理的,说不好还会连累整个晏家。”
柳氏说的话虽然大部分都是吓唬余氏的,可这祸事及在眼眉,晏远南也没有拆穿的意思。
衙差见事情难办,对晏远南拱手:“晏大人,我们也是听府尹大人的令,您别为难我们这些下头的人了。”
晏远南前后为难,脑子里一片杂乱不知怎么处理此事。
余氏见状,扑通跪下抓住丈夫的衣袍一角哭诉:“主君,晗儿是你的女儿,你忍心让她受此折辱?我的女儿我知道,她断然不会是这般自轻自贱的人,更不会平白无故去招惹什么祸事,主君定要三思,莫要听信旁人之言!”
“姐姐这话倒是怪了,”柳氏皱眉道,“若晗姑娘日日在闺阁中,即使是出门也是家仆婢子跟着,怎会招惹上此等村妇?那村妇又为何即使挨板子也要状告晗姑娘?这事儿只怕更加说不清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余氏哭着道。
余氏自小生在看重男丁的村户里,学的是温柔善意,宽容大度的处事之道,即使是在小村子里长大,学的也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道理,与柳氏这样的人精相比,她的性格太过于温顺怯弱了。
内庭一阵喧哗,却是晏翊撞破拦住门庭的婆子闯了进来,见到这情形,上前就抱着余氏想扶她起来。
余氏抱着一双儿女,不知该如何劝阻丈夫,瞧见柳氏还要进言的模样,心头一紧,一口气几乎喘不上来,双眼一翻昏倒过去。
她这一晕,吓得晏晗姐弟惊吓连连,晏翊更是哭了起来。
晏远南见状赶紧抱着她察看情况,见情形严重,便对两位衙差道:“我家如此情形,暂时不能让小女跟你们回去,请两位坐下喝茶稍等片刻,等我处理好了家事定给两位答复。”
衙差见状也不敢多说,连连道是。
柳氏见晏远南紧张地抱着余氏回了后院,心里一阵恼恨。
严老太太听说前头出了事,不顾劝阻一定要来看余氏,宋妈妈一个劲地劝着,生怕她有个什么好歹。
进了隔间,瞧见晏远南正与大夫说着话。
见严老太太赶来,晏远南忙不迭地上前扶住,半责备道:“老太太身子不好,谁这么多嘴多舌让她知道的?”
后头跟着的婢子们不敢回话,宋妈妈道:“主君莫怪罪,这事闹的这么大,老太太知道是迟早的事,莫不如现在来看看也安心的好。”
严老太太问:“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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