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310/519572310/519572336/20201216213501/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谢昭瞧见她,也大咧咧地就在一旁的八仙凳上靠着坐下,折扇滑开扇了起来,一副风流倜傥的少年贵公子模样。
“小曳,你怎么不在下面待着?不知道本公子今日此时要来吗?”
小曳笑嘻嘻地下楼,打趣道:“岂敢岂敢,谢小公子大驾光临,是咱们五芳斋的福气,我小曳招待您还来不及,如何敢怠慢?只是方才有个姑娘头回来,所以引了回路。”
“哦?”谢昭笑了笑,“这盛京的大多官士闺阁姑娘我都是见过的,难得来了个没见过的,走,上去瞧上一瞧。”
他说着起身就要去,这一副即将上去调戏姑娘的模样,小曳虽然知道他并非表面如此,但还是颇为担心:“公子,您还是别去了,万一明日盛京又传出来对您不好的言论,这可让侯府里的人看笑话了。”
叶无也劝:“就是,公子明明不是什么风流倜傥的浪子,可非要将自己折腾的成了别人口中花间游子,但凡您爱惜些自己的名声,如今也不至于被人诋毁成这样。”
小曳原本还点头附和,可越听越不对,转脸瞪他:“你这说的什么话?!”
叶无摸了摸后脑,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谢昭洒脱的笑容里带着几分阴郁,扇子来回摇动间,那阴郁瞬间消散不见,更似乎是从未存在过。
*
茶师将做好的茶摆在晏晗面前,示意品尝,晏晗端起茶碗先观察茶色,见汤色雪白,碧浮缘沉,端起微微晃动间茶香扑鼻,令人如闻雨后清新感;浅尝一口,茶味醇厚并不浓郁,顺着喉头咽下,齿颊留香,清新怡人。
“好茶。”
茶师微微颔首感谢称赞,不发一言,行礼后起身离开。
桌上摆放着晏晗方才买过的几样点心糕点,虽然只有些许,不过样式齐全,摆着也好看,晏晗将糕点碟子递给身后的两个婢子,示意道:“尝一尝。”
听竹倒是不算客气,行过礼后就高兴地接下了,正要拿起来吃,一旁的栀香拦住她:“姑娘,这不合规矩。”
晏晗笑了笑:“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在家里遵守规矩就罢了,外头若还要拘着你们,我不自在,你们也不自在,不如放开些,大家都舒适。”
见栀香依旧不撒手,晏晗又道:“这是在外头,你不必拘束,我初来乍到又不熟悉这里,你们跟着来伺候我也是吃苦的差事,尤其是栀香姐姐——吃两块糕就当我的心意;再说了,我来这里不单是吃喝玩乐,主要是想研究下盛京流行的糕点吃法,以后自己能在家里做,你们俩尝过以后就是我的试吃人了,以后有不少的失败品给你尝,现在有好味道的,你就先好好吃个遍吧,别到时候叫苦,那我可不依了。”
这样一番说词下来,栀香也不好再反驳了,只跟着听竹一起品尝起来。
两个丫头默默吃着点心,晏晗则品茶赏景。
“这位姑娘不知是哪位大人府上的?为何之前从未见过?”
一道很不合时宜的说话声从外头传进来,晏晗侧目,一只合起的折扇调开薄薄的竹片幕帘,谢昭的脸出现在帘子后头。
谢昭。
晏晗心里瞬间浮现这两个字。
老宁阳侯次子,现任宁阳侯弟弟,自幼长相俊美潇洒,少年时期开始便诗词歌赋、斗鸡狎妓样样俱全,其写给妓女的淫词艳曲数不胜数,是盛京不定时的茶余饭后议论对象,人称‘谢小公子’。
老宁阳侯在世时管不住,现任的宁阳侯大哥也更加束缚不住他,多次劝诫无果,只任由他肆意妄为,只要不闹出天大的篓子,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当不知情。
两年前,周老夫人原本想替他定一门亲事让他安稳下来,没想到接连定了三门婚事,女方要么得了不能见人的急病,要么得了失心疯,最后一个姑娘居然半夜被‘鬼上身’,自己跑去撞墙,幸好被下人发现的及时,否则早就是横尸一具了。
背上‘克妻’的名声,如此,盛京更加无人敢与宁阳侯府结这门亲事,周老夫人的计划便只好作罢了。
上一世刚回盛京时的晏晗听到的也是这些传闻。
赵瑱去参加长公主的春日宴回来时,也提过想嫁给谢昭的言语,但晏晗偷听到柳氏的坚决反对,纵使少年狂妄放荡不羁了些也无妨,可克妻的名头可不是闹着玩的,赵瑱本是对谢昭的容貌才情动心一瞬,见柳氏坚决反对也就作罢不提了,可柳氏对于谢昭的评价却落在了晏晗的心里。
但晏晗并非只是到那时就结束的人生,在她上一辈子短暂又漫长的生命中,这位传闻中行为不堪的少年,却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帮过她一把。
她记得十分清楚。
那日的她因为念知发烧,抱着她在屋子里走了一夜,好不容易盼到天明,赶紧出门去叩大夫的门。
她走的又急又快,心里越是焦急,却越是慌乱,昨夜里下了雪,她还因此在中途摔了两跤,却也顾不得疼痛,起身又抱着女儿去找大夫。
好不容易到了城内唯一一家还有人的医馆,却被人告知闭门歇业了。
她疯了一样敲门,看着念知烧迷糊的模样,心里似在滴血。
可那扇该死的门就是不开,她别无他法,只能一直敲下去,最后她在门口磕起了头,下过雪的路面上结了冰霜,她磕着磕着额头就没了感觉,只觉得眼前模糊,却坚定着心里的念头一定要找到大夫。
直到快要撑不下去了,突然有一双强有力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男子温润带着强硬的语气问她:“你怎么样了?”
晏晗想要回头去看他,可浑身像是被雪水冲刷过一样冷冰冰硬邦邦的,四肢都没办法舒展,眼珠也转动不了了,她拼了全身的力气只说了几个字:“救、救我女儿,求你!”
那人听清楚了她的话,示意旁边的人:“叶无,去叩门,就说我们是城防军,若是不开门,砸也要砸开。”
“是!”
一旁的队伍者有些踌躇:“谢都使,咱们是城防军,本应是保护城中百姓,这样做会不会.....”
“我们是保护城中百姓不错,可医者父母心,纵使雪天寒冷不开门营生,可眼见这样的母女凄惨状况,作为大夫他不开门岂不是蛇蝎兽心比之?”
谢都使态度强硬,手底下质疑的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后来,店铺里的人倒是没等到他们砸门,一听说是城防军,忙不迭地的就开了。
她进屋后在炭盆前暖和了一会,四肢都软和了,这才发现,她看不清也转不了眼珠,是因为眼睛被额头淌下的血给糊住了,大夫让药童给她递了个沾温热药水的帕子示意她擦擦。
大夫看了念知的情况,道:“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高热,也没有其他的症状,待老夫开两剂药回去煎服三日即可。”
她模糊着看见那人谦卑地行礼:“方才是我们唐突了,不该如此行事,不过为了这小女孩,您瞧她的母亲在您门口磕头磕的满头是血,在下也是于心不忍,望大夫恕罪。”
大夫颔首抚须道:“你们是城防营的,自然不会是没有军纪的队伍,方才是小童偷懒,见雪天阴冷不愿意接待病人,我已训斥过他,以后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了。”
那人的手下这时上前耳语几句,那人就要离开。
晏晗急急忙忙用力擦干净眼睛,这才看清楚这谢都使的长相。
只听他又道:“是我失礼,在此先赔罪,这对母女的药费我出了,只是今日出来巡查身上没有足够的银两,先生可待雪停后派遣小童持此名牌到城防营,只说找谢昭,必定将银两如数送来。”
大夫点点头,表示赞许。
谢昭看了发愣的晏晗一眼,安抚道:“这位娘子可放心在此医治,药费我会替你出,待天气转好些再回家也不迟。”
晏晗点点头想说点什么,可是面对这样风华正茂的男子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感恩之情在于胸腔,等反应过来想要叩拜时,谢昭已经带着一队人离开了。
虽然因此念知退了烧也好了起来,可还是免不了后来发生的那件事......
晏晗沉浸在过往的思绪里,眼睑下垂,长睫上似乎是沾了些许水珠,但恍惚间又消失无踪。
“我姓晏,家父是抚顺司副修晏远南。”晏晗起身行礼,“不知公子是何人?”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